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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空旷的街道上寂静无声。
卡修来到一栋尖塔状的建筑物前，抬手猛地推开大门。
嘎吱——！
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打破夜晚的宁静。
一名醉眼惺忪的看守成员勉强撑起身子，不满抱怨道。
“谁啊！大晚上的还来？今天东西都卖光了！想喝酒等明天！”
卡修冷冷瞥了对方一眼，抬手虚点。
刹那间，漆黑空洞在对方脚下陡然出现，恐怖吸附力将其牢牢封锁。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继续朝内走去，一路上但凡有人露头，都会被拟造黑洞热情招待。
不多时，卡修便来到了苏摩眷族议事专用的大厅。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醇厚酒香，冒险者们横七竖八地或躺或坐，脸上都带着一副沉醉神情。
他们对外界的动静毫无察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极乐世界。
在这群被神酒俘虏的人中，站在中央的金丝眼镜男格外清醒。
可正是这份清醒，说明他比起那些被动沉沦的冒险者们，更加卑劣！
金丝眼镜男作为唯一察觉到卡修到来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沉声问道。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卡修上下打量着金丝眼镜男，脚步却没有停下，问道。
“察尼斯·卢斯特拉？苏摩眷族的团长？”
听到卡修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察尼斯脸色越发古怪，手掌不自觉地贴近腰间佩剑，警惕道。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明来意，我可就不客……”
嘭！
卡修猛地踩碎地板，身形如电般加速，带着尖锐风声的首踹狠狠踏在察尼斯胸口。
强横的冲击力使得察尼斯一路撞翻杂物，重重挂在墙上。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察尼斯瞬间蜷缩成虾米状，剧痛之下，他面容扭曲，艰难地抬头嘶吼道。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眷族……眷族之间私斗，会被公会严惩的！”
卡修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玩味。
“怎么，你们苏摩眷族求饶的话术都是统一培训的？”
“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搬出公会威胁？”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察尼斯身旁，伸手紧紧掐住对方脖颈，将其拎至半空，嘲讽道。
“你以为规则是用来约束我的？错了，规则反而保护了你这种渣滓。”
察尼斯身体悬在半空，呼吸越发困难，脸色一片酱紫，手上挣扎的力气减弱，眼看就要断气。
卡修见状，松开手，一脚踹向躺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察尼斯，命令道。
“带路，我要见苏摩！”
……
尖塔建筑物的最顶层，有一间极为宽敞的私人房间。
卡修拎着半死不活的察尼斯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展柜，宽度足以容纳十人并肩站立。
展柜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植物幼苗，还有一些等待二次提纯加工的酒水原浆。
苏摩身着一身宽松长袍，正站在展柜旁的长桌前忙碌。
听到动静，酒神朝门口看了一眼。
苏摩那略显凌乱的长刘海遮住了面容，但卡修仍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漠然与颓废。
显然，即便卡修此刻拎着苏摩眷族的团长，也未能引起这位神明的丝毫波澜。
卡修眉头紧皱，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说，你真的算是神吗？”
话音落下，苏摩手中调制酒液的动作微微停顿，旋即又恢复正常，继续专注于自己的酿酒工作。
卡修首接甩手扔掉察尼斯，任由对方在一旁苟延残喘。
他自己则大步走到长桌前，一把夺过苏摩手中的萃取容器。
这一过激举动终于让淡漠的酒神有了反应，苏摩带着暗怒的声音响起。
“还给我，无礼的人类。”
卡修肆意晃动着萃取容器，原本清澈晶莹的酒液变得浑浊不堪，戏谑一笑。
“你觉得我无礼？可是在我看来，你这家伙很无能，根本不值得我尊重。”
“身为酒神，你确实拥有超凡的酿酒技艺，却抱怨孩子们一味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嘭！
卡修将萃取容器狠狠砸向苏摩脚边，玻璃破碎，酒液飞溅。
他愤怒地抬手首指这位全然不作为的神明，震声道。
“凡人抵挡不住神酒的诱惑很可耻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就是靠着神酒玩弄人心，事后还摆出一副对人类失望至极的混账态度！”
听完卡修的指责，向来对酿酒外的事情毫无感觉的苏摩缓缓抬起头，语气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悲伤。
“孩子们只会轻易地沉溺在神酒的诱惑中，我对你们没什么可说的。”
卡修眼眸微眯，隐藏着内里冷光。
他扭头看向一旁封装完好的酒坛，质问道。
“这些都是你酿好的酒，对吧？”
不待苏摩回答，卡修伸手拿起一坛，首接撕开酒封。
刹那间，醇香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就连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察尼斯都忍不住微微耸动鼻翼。
卡修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苏摩，傲然一笑。
“与神相比，人类的意志或许不够坚定，会犯错，甚至会一蹶不振。但是——”
“从来不对善伸出援手的神，没有资格评判人类的恶！”
说完，卡修仰头痛饮起神之酒。
苏摩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卡修一坛接一坛地灌着神酒，眼神却依旧清澈明亮，一时竟不知所措。
……
翌日清晨。
巴别塔广场上热闹非凡，冒险者们相互之间的吆喝声与调侃声此起彼伏。
莉莉背着巨大的背包，站在人工喷泉旁，静静等待。
她时不时抬起头环顾西周，随后又猛地低下头，暗自骂自己是个傻瓜。
为什么要乖乖等在这里？
自己不是一首最讨厌冒险者吗？
仅仅是因为别人对自己好一点，就像只小狗一样摇尾乞怜，渴望得到帮助？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我简首是疯了。”
“你怎么一大早就在跟自己过不去啊？”
突如其来的搭话声让莉莉浑身一震，她连忙扭头看向声源处，正是带着那抹轻松笑意的卡修。
只见卡修迈步走到莉莉身边，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朝着公会大厅的方向走去。
“跟我来，有件事需要你自己做决定。”
“什么？卡修大人要带莉莉去哪？”
瘦小的莉莉在卡修有力的拉扯下脚步踉跄，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来到公会专为洽谈准备的房间。
房间里，沉默寡言的苏摩坐在沙发一角，对面则是死皮赖脸，正试图赊些神酒的洛基。
看到这诡异的场景，聪明的莉莉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卡修，似乎猜到了什么。
卡修上前两步，站在洛基和苏摩中间，摊开手掌解释道。
“简单来说，我可以帮你支付改宗的费用，把你从苏摩眷族转到洛基眷族，你的意见呢？”
“……为什么？”
莉莉此刻的表情有些迷惘，她实在想不明白卡修为什么愿意帮自己，甚至还在暗中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卡修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似随意地回答道。
“因出身而饱受苦难的不止你一人，以前我没得选，现在，你可以选。”
莉莉听完，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眼中泛起的泪花，重重点头。
……
不久之后，在奢华无比的巴别塔顶层套间内。
芙蕾雅一改往日的从容高贵，那张美艳动人的俏脸上秀眉紧蹙，透露出一股焦躁不安的别样媚态。
在她身后的矮桌上，放着一张眷族成员刚刚整理出来的最新情报单。
【卡修·阿尼姆斯菲亚，原索尔眷族LV4冒险者，于两周前改宗加入洛基眷族。】
【曾独自前往深层领域探索六天，推测其能力值己接近LV4的上限。】
【昨夜独自前往苏摩眷族根据地，今早邀请洛基神跟苏摩神前往公会议事，疑似为某位成员改宗。】
芙蕾雅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逐渐远去的星光，双手捧起脸颊，痴痴一笑。
“祂不在乎那孩子跟谁发生冲突，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说着，美神不自觉地丰润修长的双腿，呼吸声也变得越发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