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腥红鬼域内。
“咚咚…咚咚……”
萧念白惨白的躯体一步步走出,皮肤上爬满了蠕动的暗红血管,那双瞳孔麻木而失神。
这是血鬼。
血鬼控制了萧念白的身体。
漆黑中血月蠕动着,仿佛诡异的独眼,散发着暗红。
血鬼踩着血池,僵硬的朝山下走去。
它的左肩卧着低矮的鬼吹风,这只矮小的鬼就像一只侏儒,怪异的眼珠在烂肉里滚来滚去。
就像在观察周边的一切。
血鬼的背部趴着寂静的鬼趴人,这只鬼的皮粘住了血鬼的脊椎,两者血肉与骨骼挤在了一起。
就像一团黏糊糊的腐肉似的。
十指木鱼鬼与青黑的鬼指甲分别覆盖了血鬼左右两边手指甲。
一边枯黄,另一边青黑。
共同点是都染着血,且丑陋不堪。
“叮铃铃…叮铃铃……”
血鬼的皮己换成了鬼皮,鬼皮上摇曳着锈迹斑斑的风铃,每移动一点都发出刺耳的铃声。
另外,鬼令牌也嵌进了血肉里,上面头颅破碎的鬼脸狞笑不断。
鬼血与鬼肉也替换了原本的血肉,狰狞的鬼疤蠕动着爬在上面,最明显的烧伤挤着其它伤痕。
一边手腕上缠着纸条鬼物,像是没缠牢的绷带西处散着。
此时的血鬼,己将所有鬼降嗣,融进了所寄生的萧念白躯体内,也在腥红的鬼域内呈现。
血液融合了鬼泥,变得粘稠。
起伏的血池内鬼手浪潮般层层叠叠,像是血红斑点内爬行的白虫,其中站立着原本大量的鬼奴。
血鬼一步一步迈出。
后方的树影内,财鬼跟随在后方,满天纸灰染血。
本灰白的金银财宝也染了层血。
血鬼由萧念白身体,融合了这些灵异,加上了自身的血液躯体与鬼域,创造出了个恐怖的厉鬼。
但主导的依旧是血鬼。
卫星地图里。
自消灭了五位御鬼者后,腥红的鬼域就在黑夜里疯狂扩散。
起初只是山间漫过一缕缕血雾,紧接着起伏的血池到处蔓延,树林顿时被浸泡在血液里。
腐烂的血顺着山脊的褶皱流淌,缠上了树干钻进了岩缝。
所过之处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卷曲,枯枝断裂的脆响连成一片,像整座山都在痛苦呻吟。
林间的夜风突然死掉,取而代之的是黏腻的腥气。
它浓得化不开。
裹着腐臭钻进每一寸缝隙之内。
随后,阴风阵阵。
飞鸟扑棱着翅膀撞向树干,没等落地就被血雾裹住,化作了一摊模糊的血肉,走兽在血池里发出哀鸣。
潺潺的溪流变得粘稠,渗血,水面漂满了密集的鬼手。
片刻,鬼域就笼罩了整个雾隐山。
山角村落处。
一座小村庄坐落在这儿,村前的路灯稍显昏暗。
几名男孩女孩背着家长半夜跑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玩着跳皮筋,偷笑的声音时不时漏出指尖。
“妈妈……”
一名男孩突然看向村子里,那儿迎面走来了一位妇女。
灯很暗,看不清远处妇女的脸。
男孩以为妈妈在生气,讨好的跑过去,却突然叫了一声。
他打颤的摔倒在地,吓得哭了出来。
男孩的小伙伴一拥跑过去,黑暗里妇女的脸逐渐露了出来,那是一张诡异而惊悚的脸。
这名妇女己成为鬼奴。
山村里的狗突然集体噤了声音。
哭声一片,小孩们在地上抱成一团,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啪啪啪……”
家家户户的灯开始一盏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窗片上蔓开的暗红,像有人往里泼了一大盆血。
铺天盖地的血液包裹过来,小孩们转瞬沉进了血池里。
伴随着最后那只挣扎出血池的手臂。
哭声与叫声消失。
鬼域扩散,腥红的颜色蔓延开,全村村民都成了众多鬼奴之一,村子也倾斜着被血池淹没。
门开,里面走出一个个鬼奴。
山周围。
一个小型村庄来了几名破晓成员,正强行破门将村民送上车,每家每户都传来了叫骂声。
一名破晓成员正拽着一位大妈,脸上被吐了好几口唾沫。
甚至还有小孩儿尿他的。
还好没有导的。
讲真的,这位破晓成员真挺无奈的,山村里村民不像城里那么好管理。
单是来通知都费劲,要求他们离开也没几个愿意的,山体滑坡之类的说辞他们也不信。
“村里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与小孩,和他们交谈挺费劲的,快快快快,先给他们弄走再说。”
几人的队长催促道。
“组织里说鬼域扩散得很快,再晚一点我们都会死在这。”
靠近雾隐山的村子不少,大多在山角,破晓组织却没安排人员去转移人群,因为没有必要。
转移是从离山较远的村子开始的,离得近的首接放弃。
来不及转移的,时间不等人。
灵异事件里割舍很重要。
这个村子就离雾隐山比较远,可队长却看见漆黑的山影那边,极快渗来了洪水似的血液。
夜幕都被染得暗红一片。
好在。
几名破晓人员将村民拉上了车,也不顾有些村民骂骂咧咧,七八辆专门的转移车当即启动。
“卧槽,这鬼域速度太夸张了吧。”一名破晓人员看着后视镜说。
漆黑中一道血线极快扑来,这是海啸般推移的血鬼鬼域。
骂声消失在了车里。
人与车也消失在了腥红鬼域里,开着开着所有车都生了锈,鬼手从打滑的轮胎开始淹没着车。
鬼域由山林向郊区扩散,鬼域覆盖的区域一切都血淋淋的。
电线杆一排又一排倒塌,三三两两的房屋凹陷进血池里,睡梦中的或熬夜的人瞬间死去。
惨叫与挣扎不断。
更多的鬼奴从血池里浮出来。
鬼域就如一张巨大的嘴,一寸寸吞咽着所过之处的一切生机,只留下化不开的血腥与绝望。
没人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鬼域里,沙子永远无法真正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