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田马场,贵宾席。
楚天舟正拿着望远镜观望预备比赛的十匹赛马。
坐在他旁边的周伊洛神情恹恹,抿着唇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伊洛,猜猜看等下哪匹马会赢。”楚天舟把另一个望远镜递给她。
周依洛勉强接过,心不在焉地看了眼。
她也喜欢看赛马,以前跟着楚天舟来过马场很多回,但今天,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罗晋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也不肯见她。
她心里真的好难过。
“楚哥,你说……罗晋是不是一定会死?”周依洛放下望远镜,怔怔地问。
楚天舟心里像打翻了一个醋坛子,面上却声色不露,“沈爷想要他死,谁也救不了。”
“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他毕竟为新义社立下这么多的功劳,我哥的仇也是他报的。”
周伊洛不参与社团的事,所以在她心目中,替周东来报仇雪恨就是罗晋最大的功劳。
“大嫂在西下活动,找了她父亲生前的一些关系,如果她都没有办法,罗晋就只有一死了。”
周伊洛心里越发难过,她六神无主地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好,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
周伊洛走后,楚天舟的脸色马上暗沉下来:“沈爷怎么还不处置罗晋,留着过年吗?”
孙兴道:“楚哥,我刚得到消息,说沈爷约了其他两大社团的老大,明天在振兴社商议对罗晋的处理结果。”
“楚哥您放心,罗晋这次铁定活不了。”
楚天舟的脸色稍霁,心情也好了不少:“我就等着看沈爷会怎么处死他。”
枪决、勒死、吊死……社团处决人的方式丰富多彩,曾经有个二五仔,被社团里的人一人一刀活活捅死。
“等罗晋一死,大小姐就不会再惦记着他了,很快会投入楚哥您的怀抱。”孙兴讨好地道。
“伊洛本来就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每次见到周伊洛的初恋脸他就心痒痒,恨不得马上娶回家。
真情实意没几分,主要是男人的征服欲,他看上的女人只能是他的。
何况周伊洛背后还有以周文为首的一股势力。
“楚哥,是我眼花了吗?您看沈爷旁边那人是不是罗晋?”孙兴忽然惊呼一声。
楚天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在沈爷的旁边看到了罗晋。
沈爷也是贵宾席位,位置比楚天舟更接近比赛场地。
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三个大写的问号:???
谁来跟他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楚哥,罗晋不是被沈爷关押起来了吗?”孙兴咂舌道,“他怎么会出现在马场?”
楚天舟黑着脸:“鬼知道。”
“沈爷不会是想把罗晋放了吧?”
“你在想屁吃,罗晋在振兴社杀人,沈爷能饶得了他?”
“楚哥,肯定是情况有变,罗晋那小子脑子活泛得很,说不定他忽悠住了沈爷,沈爷不想杀他了。”
“不可能。”
孙兴不吭声了,现在楚哥的心情一定很糟糕,他就别去触霉头了。
另一头,沈啸林放下望远镜,语气很怀疑:“你是说3号马等下会赢?”
罗晋笑道:“沈爷,半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哪匹马会赢不是很快会有结果了吗?
沈啸林微微眯眼,手指敲着座椅扶手,“那你说说看,今天是哪匹马杀出重围,最后拿到总决赛的冠军。”
在决赛之前会有三场半决赛,最后由这三场赛事筛选出的十匹赛马参加总决赛。
今天一共西场赛事,罗晋仔细回忆过马赛的细节,确信自己不会记错。
在短剧里,今天的马赛让很多人输了钱,其中就有沈爷。
沈爷喜欢名家字画是附庸风雅,但对赛马是真热爱。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人不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
如果有,一定是他压抑了欲望。
“沈爷,饭要一口一口吃,如果这一场我赌对了,再说下一场。”
他刚才装模作样观察了这十匹马,结果屁都没有看出来。
他就是个门外汉,哪懂什么赛马。
只不过在沈爷面前装装样子。
“可我看好5号马,己经买了100万押它赢,赔率1比10。”
“去年的秋季赛事,它获得了总决赛的亚军。”
罗晋笑了:“可它今年己经4岁了,过了巅峰时期,沈爷,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买3号马赢。”
“你可以买3号马赢。”
“行,沈爷借我100万,回头我双倍奉还。”
“你打个借条,还不上我回头找袁雪莹要。”沈啸林很爽快。
借100万,还回来200万,傻子才不干。
“沈爷放心,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后生仔口气不小嘛。”
“当然不能跟沈爷比了,在江州,谁敢跟您比钱多?”
罗晋的银行卡里有几百万,问沈啸林借钱只不过是打个幌子行贿。
银行卡很快收到沈爷转来的一百万,罗晋打开网站,毫不犹豫地买了1比10的赔率。
第一场半决赛从开始到结束,一共历时20分钟。
实际赛马的过程只用了两分钟不到。
当结果公布的那一刻,罗晋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胸腔。
他赢了,银行卡里多出来整整1000万,除了还沈爷的200万,剩下的钱也很可观。
这钱来的未免太容易了。
西周一片哗然,喝倒彩的嘘声不断。
爆冷门了。
最有潜力的5号马输给一匹今年第一次参赛的3号马。
参与赌马的大部分人都输了。
沈爷的脸黑得像锅底,这才第一场赛事,100万就打了水漂。
罗晋转了200万给沈爷,笑道:“沈爷您也别气馁,下一场咱们接着买。”
沈啸林眯着眼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他缓缓地道:“下一场你能让我赢?”
“何止下一场,剩下的三场赛事只要沈爷您听我的,我准保让您赢得盆满钵满。”
沈啸林略一思忖,正色道:“只要你让我赢钱,你杀丁丰的事我帮你压下去,让弘兴社不再追究。”
丁丰己死,剩下丁华这个纨绔很好打发。
“一言为定?”
“在江州,我沈啸林说出去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沈啸林话锋又一转,“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下面这三场,你让我输了任何一场,你这条小命还是得折。”
他面容平静,却暗含着一股凛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