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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齿轮悄然倒转回今年早春，茶水间的白炽灯在视网膜上投下暖黄的光晕。花柔姐总爱把冷掉的披萨切成小块，用微波炉转得芝士冒泡，分给加班到凌晨的组员。那时王宇成总觉得，芝士拉丝的长度能丈量他们离项目成功的距离。
“快看快看！” 花柔举着手机冲过来，屏幕上是今年3月的合照：六个人挤在第三人民医院的走廊里，医用屏风在身后投下斑驳阴影。郭世玉的领带歪成领带结，卡在突出的锁骨上；李大海蹲在地上啃馒头，面酱蹭在下巴上；王宇成手里攥着半瓶凉透的矿泉水，指节冻得发白；花柔则叉着腰，眼神里满是无奈，却又带着疼惜。
包间里的暖光映着刘志强晃悠的啤酒杯，白衬衣的金属扣子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瞧瞧咱们王大保安现在，天天守着上市公司总裁，可比咱们当年体面多了。” 他故意拖长声音，尾音带着调侃，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王宇成被推搡着灌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比不上回忆里的矿泉水凛冽。服务员端上滋滋冒油的烤串时，郭世玉突然举起酒杯，玻璃碰撞声清脆：“第一杯，敬咱们在第三人民医院守了三天三夜，把项目交付成功，最后被护士长当成医托的日子！”
“那能叫医托吗？” 刘志强灌了口啤酒，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咱们是在践行精准营销！老郭你还记得吗？你为了等心内科主任下班，在楼梯间蹲成望夫石，最后主任说‘小伙子你比我家狗还有耐心’。”
包间里爆发出杠铃般的笑声，王宇成感觉眼角发潮。他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夜晚，郭世玉蹲在楼梯间啃馒头，馒头屑掉在磨破的皮鞋上，却坚持说 “主任看见我吃得这么惨，肯定会同情咱们”。
“要说最绝的还是小萱萱的‘苦肉计’。” 王宇成戳了戳正在给大家开酒的李大海，“为了敲开康复科主任的门，愣是在暴雨里站了西十分钟，最后发烧到 39 度，把主任吓得当场签了验收单。当时我都没想到，刚到公司的小萱萱有那么大的决心和毅力。”
杨萱正低头给烤茄子撒调料，闻言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那还不是因为宇成哥你说‘项目成了请我们吃火锅’，我想着就算病死，也要吃到那顿火锅。”
花柔姐瞪着一双媚眼，突然插话：“所以杨萱病好了，聚会的时候，某人就英雄救美，揍了秦峰一顿，是吧？”
王宇成夹烤串的手顿了顿，想起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人渣部长秦峰，借着舅舅是公司副总，在一次聚餐上，想潜规则刚入职的杨萱，被上厕所的王宇成撞见，他当时血气上涌，根本没顾上对方是领导，拳头挥出去时，只想着不能让小姑娘受委屈。
花柔用公筷给王宇成夹了块烤茄子，茄子皮烤得焦香，内里却绵软多汁：“小王现在当保安也好，不用像咱们似的天天看客户脸色。记得那年你为了追款，在客户公司门口守到凌晨三点，最后蜷在长椅上冻感冒……”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举起酒杯掩饰泛红的眼眶。
“那个时候不是没办法嘛，没钱啊，只能拼了。” 王宇成低头咬了口茄子，滚烫的茄肉烫得舌尖发麻，却比不上心里的暖意。他记得花柔姐当时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给他，自己却穿着单薄的衬衫在寒风里发抖。
酒过三巡，李大海突然站起来，举着酒杯，啤酒泡沫顺着杯壁往下流：“今天咱们不仅要庆祝宇成找到新工作，还要庆祝咱们兄弟情谊长存。来，让我们再干一杯！”
“干杯！” 众人齐声说道，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里，倒映着彼此真诚的目光。王宇成仰头灌下啤酒，冰凉的液体冲刷着喉咙，却冲不散胸腔里翻涌的热意。
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餐厅里的客人渐渐稀少，只有隔壁桌的几个大学生还在划拳。花柔看了看手表，有点不舍地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该散了吧？”
“别急，” 郭世玉摆了摆手，醉意上涌，脸颊通红，“宇成，你现在当保安，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有需要的话就说，咱们兄弟几个虽然混得不算好，但帮衬点还是有的。”
王宇成看着眼前的众人，花柔姐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郭世玉的头发稀疏了些，李大海的啤酒肚更明显了，杨萱还是像当年一样活泼。他突然鼻子一酸，红着脸低声说道：“谢谢大家，我真的挺好，可有钱了，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拍了拍王宇成的肩膀。包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只有烤串的滋滋声和远处的划拳声。
王宇成一想到心里的那个想法，突然站起来，又喝了一大杯啤酒，酒瓶重重地磕在桌上：“今晚上大家都不要急着回家了，走，我们去唱歌去，我请客！我正好有个事情和大家说一下。”
说完，他就转身去买单，李大海和杨萱正要前去抢着买单，郭世玉拉了拉他们，摇了摇头。王宇成站在收银台前，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想起上半年自己请大家吃火锅，他们却连锅底都要省着点的日子，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走出烧烤店，外面的街道己经安静了许多，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偶尔有汽车驶过，扬起一阵微风。王宇成见大家都不说话，知道大家都在等他说事。
他爽朗一笑，说道：“我给大家要说的事情只是我的一个简单设想，是个好事情，而且我相信一定可以成功的。我还要再叫两个人，具体的等咱们到 KTV 了再细说。”
花柔拍了拍王宇成，“宇成，就在这说吧，别去KTV那边破费了。”
王宇成握住这个很照顾自己的大姐的手，笑道：“花柔姐，放心吧，小弟我现在真的可有钱了。”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宝马 X7 的车钥匙，按了一下，路边上传来 “滴滴” 的响声，车灯在夜色中闪烁。“这下，你们相信我了吧？”
众人都是一愣，杨萱呆呆地说道：“宇成哥，你去抢银行了吗？”
王宇成白了她一眼，没说话，才知道只有刘志强还开了车。他拿出手机，给周天祥这个真正的技术宅和班花陈雨薇打了电话，让他们跟着到星梦 KTV。
烧烤店门口的代驾小哥看到这一幕，纷纷围过来，其中两个王宇成还认识，以前X滴代驾的同行师兄，前两天自己还和他们一样在跑代驾，今天却是都变了样。王宇成顺便把他们两个叫上，让一人开一个车，就要朝着西航市最好的星梦 KTV 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