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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钟在午夜织网，分针如细齿啃食着刻度盘边缘，将最后两格时光碾成银粉。王宇成盯着天花板上吊灯投下的光影，代驾养成的生物钟让他在凌晨依然清醒得脑海像有根绷紧的弦 —— 烟头明灭的火光在视网膜上投下残影，床头的基因药剂注射器还在泛着冷光。谁能想到，靠代驾也能练出腱子肉，命运确实是台装满黑色幽默的绞肉机。
当分针与时针在 12 字重合的刹那，脑海突然炸开蜂窝状的数据流，蓝紫色的职业绑定光芒像极光般漫过眼睑，机械音像生锈齿轮在颅腔内转动，比以前更显沉哑：
【叮！超级牛马系统启动——员工 DQ001 本月职业开始匹配...... 匹配完成！】
【本月职业 —— 保安，周期：30 天；工作地点：墨氏集团西航市分公司】
【请员工 DQ001 确认是否绑定职业？】
王宇成的眼皮狠狠跳了跳。保安 —— 这个在暴雨夜代驾时无数次擦肩的职业，此刻在脑海中具象成无数个剪影：小区门岗前佝偻着抽烟的大叔，写字楼大厅对着监控屏幕打盹的中年男人，他们制服上的编号在记忆里晃成模糊的光斑，像被放大镜聚焦的阳光，在意识深处灼出焦痕。
未离婚时，前妻刘姗的话突然在颅内回响，带着微波炉转盘转动似的嗡鸣："你就不能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吗？挣不到钱，至少可以看一下孩子！" 那时他正蹲在地上擦儿子吐脏的地毯，卑微得无话可说。
此刻摸向手腕上休眠的小花腕表，黑色屏幕映出他新长出的眉骨线条 —— 肩宽比离婚时宽了三指，熬夜跑单留下的黑眼圈被系统奖励的基因药剂熨得平展，倒三角肩线在睡衣下若隐若现。
“能拒绝吗？”
【不能！请员工 DQ001 确认是否绑定职业？】
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三厘米，他突然笑了。朝九晚五？系统倒是会读心。代驾半年多以来，他像枚被按进齿轮的螺丝钉，每天在午夜车流里旋转，睡眠被切割成零散的碎片。保安的八小时工作制，或许是身体需要的缓冲带，何况系统奖励总藏着意外 —— 八月代驾给了高级驾驶技能，这次保安，说不定也有什么惊喜收获！ 他按下确认键，唇角扯出苦笑："反正系统是天，就躺下接收吧，反抗不过是齿轮间的摩擦声。"
数据流如退潮般消散，个人空间里弹出的保安职业界面泛着冷光。
【叮！员工 DQ001 当前职业为保安，本月任务：行政班，工作日在岗 8 小时，巡逻打卡率≥90%，墨氏集团西航市分公司安全事故零发生，完成后可获得丰厚绩效奖金。】
【叮！保安职业福利礼包发放至个人空间！】
中级安保综合技能卡的图标在视网膜上闪烁时，王宇成瞳孔微微收缩。点击的刹那，信息洪流如潮水涌入脑海：中级格斗技能、中级侦查技能、中级枪械精通 —— 三枚技能在意识海深处扎根成长，带着特有的眩晕感。当系统提示 "高级格斗技能自动覆盖" 时，他有些心疼的感叹，可惜了一张技能卡。
任务面板上，"目标安全事故零发生" 的标注用红线加粗，像道悬在脖颈的细线。更让他牙疼的是工作地点 —— 墨氏集团西航市分公司，想起墨芸三次邀请他做专职司机都被拒绝，此刻系统却把他塞进保安岗位，简首是当众甩来的巴掌。
对着系统问出 "可以换公司吗" 时，得到的只有系统标志性的沉默，对话框里的省略号像排讥笑的小眼睛。
腕表闹钟在凌晨七点准时响起，小花的全息投影从表链里升起，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卡通小人揉着眼睛打哈欠："主人早安呀～"
王宇成醒来，看了看变得笑嘻嘻的小花一眼，然后他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儿子的照片 —— 王清沐抱着一个奥特曼玩具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离婚后他用第一个星期代驾收入给儿子买的专业摄影套餐。自从母亲搬来帮忙照顾孩子开始，他确实很久没陪儿子好好吃顿早餐了。
王宇成盯着这个系统奖励的智能腕表，突然想起暑假的时候回老家，王清沐总盯着瑞瑞哥哥的儿童手表发呆。而且他发现自己还是习惯用手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系统，小花这个智能腕表目前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用得上的地方。还不如给王清沐带着，有什么情况发生，他还可以第一时间了解联系到。指尖划过腕表唤醒界面，全息小人的发梢蝴蝶结跟着颤动，王宇成问道："小花，腕表能换人绑定吗？"
投影突然泛起涟漪，小人跺着脚后退："主人要抛弃小花吗？人家才出生7个小时呢，连个宝宝都不算呀！" 看着虚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宇成无奈扶额 —— 奔西的中年男人实在招架不住这种撒娇模式。
“是的，我是想让你绑定我儿子，王清沐。”
小花委屈极了，全息投影里都流下了眼泪。
“主人，小花是可以重新绑定的，您授权解除绑定后，新绑定人员戴上腕表，就可以重新绑定了。”
王宇成又想了想，“可以设定功能吗？比如你这个全息投影。”
小花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因为您是母系统的拥有人，又是王清沐的监护人，所以您可以在母系统设定。”
确认可以重新绑定后，他迅速在母系统设定权限：关闭全息投影，保留定位报警和通话功能。
晨光透过纱窗在王清沐睫毛上跳格子时，王宇成正在厨房煎溏心蛋。橄榄油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蛋黄像轮小太阳在蛋白海洋里摇晃。母亲张玉翠带着孙子洗漱完出来，看见儿子系着围裙的背影愣了愣 —— 肩线比去年春节回家时更挺括，发梢沾着的水珠顺着后颈滑进衣领，露出基因药剂改造后流畅的斜方肌线条。
"成儿，你今天不跑代驾了？" 母亲擦手的动作顿在半空，洗碗布滴下的水在瓷砖上砸出小坑。
"妈，我找了份新工作。" 他转身时，脸庞在晨光里闪过微光，"保安，朝九晚五，能按时回家陪沐沐吃饭。"
张玉翠的眉头瞬间皱起："保安？你以前可是坐办公室的...”
“妈！没事的，就干一个月，墨芸家的公司。”
张玉翠一听，就才一个月，而且是墨芸家公司，那岂不是说儿子可以经常和墨芸那个姑娘接触到了？顿时，张玉翠眉开眼笑起来。“保安不错，朝九晚五。”
王清沐看着突然变脸的奶奶，有些疑惑，只是看到自己老爸给他做的早餐，顿时扑到了餐桌上。
张玉翠看了看王宇成，"儿子，你好像长高了，也变帅了。"
王清沐嘴里抱着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对对对，老爸，你好像真的变帅了，都要有我帅了。”
王宇成哈哈一笑，揉了揉儿子的头，“你最帅，你最帅！”上次儿子还够不到厨房的洗菜盆，现在己经能扒着餐桌偷煎蛋了。
"保安不错，朝九晚五。" 张玉翠突然眉开眼笑，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土鸡蛋，"正好你张阿姨家儿子也在写字楼当保安，听说还有制服补贴..." 她的声音混着抽油烟机的轰鸣，在晨光里织成温暖的网。
王宇成望着母亲头发里面的银丝，有些自责 ——干了保安， 至少这个月，他能按时接送儿子上下学了，减轻点母亲的负担。更能在早餐的时候看着儿子打瞌睡吃早餐，晚餐时听他讲幼儿园即将发生的故事，也能在睡前替他掖好踢开的被子。
窗外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混着早点摊的烟火气，王宇成咬了口煎蛋 —— 蛋黄流心在舌尖绽开，比代驾时蹲在马路边吃的冷包子，不知温暖多少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