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奉李宽之令,冯盎假借"纳贡"之名,正大光明率军入城,设宴邀请大唐经略使王琮、长史崔元礼等人。
高州都督府,夜宴正酣。
烛火摇曳间,金樽玉盏映着满堂虚伪的笑脸。
冯盎高坐主位,身披朝廷赐予的紫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频频向席间的唐吏敬酒。
"王经略使,今年岭南献给长安的贡品,可还满意?"冯盎举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经略使王琮醉眼朦胧,拍着冯盎的肩膀大笑:"冯公忠心可嘉!待他日本官回长安述职,定向陛下禀明,再赐你金帛!"
堂下,高州长史崔元礼、司马郑虔等十余名唐官己喝得东倒西歪,浑然不觉厅外廊下,俚人武士与僚人死士己悄然封锁了所有出口。
"砰!"
冯盎摔杯为号,手中金杯突然坠地,碎瓷声刺破喧嚣。
厅内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下一瞬——
门窗轰然洞开,数百名俚僚战士持刀涌入,寒光映亮满堂醉容。
王琮的侍卫刚摸到刀柄,就被身后扮作舞姬的僚人女子用淬毒发钗刺穿咽喉。崔元礼惊跳而起,却被冯盎的亲兵一记铁链横扫,重重砸回席间,杯盘狼藉。
"冯盎!你这是何意?"王琮酒醒大半,厉声怒喝。
冯盎缓缓起身,紫袍滑落,露出内里靛蓝俚人战甲。
他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如狼:"诸位大人,岭南的贡品,今年换了一样,那就是,诸位大人的人头!"
厅外,三百唐卒己被缴械。
他们原本守在都督府外,却被"醉酒闹事"的俚人引诱至小巷。埋伏的僚人猎手从屋顶撒下铁网,毒箭抵喉,未发一矢便尽数制服。
"降者不杀!"冯盎的亲兵拎着王琮的官帽走到院中,将血淋淋的唐旗踩在脚下。
群龙无首的唐卒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扔下横刀,金属坠地声如瘟疫般传染开来。
此时,被按跪在庭中的王琮竟狂笑起来:"冯盎!尔等蛮夷也配造反?待朝廷大军一到——"
"唰!"
冯盎的弯刀划过一道冷弧,王琮的头颅飞起,脖颈血柱喷溅在"忠勤王室"的御赐匾额上。
"聒噪!还有谁要尽忠?"冯盎甩着刀上的血珠,看向其余面如土色的唐官。
崔元礼突然挣扎着啐骂:"背主之奴!当年若非先帝恩准你冯氏世镇岭南......"
刀光再闪,崔元礼的舌头连根削落。
"拖去城楼。"冯盎踩住那颗滚落的头颅,"让全高州看看——忠于大唐的官,都是些什么下场。"
黎明时分,高州城头己挂满唐吏尸体。冯盎亲手点燃烽燧,黑烟如巨龙首窜九霄,这是最原始的讯号,百里外的僚人山寨同时燃起狼烟。
薛万彻在合浦驿看到烟讯时,笑着将火把扔进公文堆:"冯公得手了。"
[情绪点+15000,来自唐吏的绝望与岭南的沸腾]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城头新竖的雷纹大旗上时,一个俚人孩童指着北方天真道:"阿爹,长安会派天兵来吗?"
冯盎将染血的唐冠戴在孩子头上,大笑:"让他们尽管来——正好给真神的祭坛添几具新鲜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