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被会议室的百叶窗切割成碎片,段羡盯着对面西装革履的俱乐部高层,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的红绳。
慕淮安坐在长桌尽头,领带系得比平时紧三分,眼底泛着血丝——显然昨晚又熬夜处理文件。
“段羡选手,”运营总监推了推眼镜,“根据俱乐部条例第17条,管理层与选手需保持职业距离,请问你与慕总的红绳……”
“是情侣款。”段羡故意晃了晃手腕,铃铛声清脆悦耳,“哥哥送的。”
慕淮安的茶杯在桌面上磕出轻响,段羡从倒影里看见他耳尖骤红。
运营总监的表情瞬间僵硬,转头看向慕淮安:“慕总,您对此事的解释是?”
“员工福利。”慕淮安的声音冷得像冰,“俱乐部为激励选手准备的定制饰品。”
这句话像把刀,精准切开段羡心里的期待。
他盯着慕淮安袖口的铃铛挂件,想起昨晚男人在办公室说的“底线”,突然笑出声:“原来只是福利啊,那哥哥昨晚给我编绳时,怎么没给其他选手编?”
会议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慕淮安的指节在桌面上碾出青白,段羡知道他在克制脾气,却在看见男人起身离去时,猛地拽住他的西装后摆——198的身高让他轻易将慕淮安抵在墙角,雪松味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
“段羡!”慕淮安压低声音,“松开。”
“不放。”段羡故意凑近他耳边,“除非哥哥承认,你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
男人的瞳孔剧烈收缩,段羡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眼底,像极了游戏里被灯笼照亮的野王。
就在慕淮安的指尖即将触到他腰际时,助理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调岗文件:“慕总,高层决定让段羡选手转去二队。”
这句话让段羡的心脏猛地抽紧。
他看见慕淮安接过文件时指节泛白,却在翻开时突然撕成两半:“不可能。”
“慕总,这是董事会的决定。”助理为难地看着段羡,“除非段羡选手能证明自己的职业素养不受私人关系影响。”
午后的训练赛场上,段羡操纵乌迪尔在野区乱逛,惩戒随意交在小怪身上。
慕淮安的锤石跟在身后,灯笼明明灭灭,却始终没给出信号。
敌方凯隐趁机控下大龙,解说员的声音里带着失望:“段羡今天的状态明显不对。”
“段羡,”慕淮安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红BUFF野区有眼。”
“哥哥现在才提醒?”段羡故意让乌迪尔走进敌方包围圈,“晚了~”
屏幕变黑的瞬间,他听见慕淮安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更衣室里,段羡盯着自己灰白的屏幕,听见身后传来慕淮安的脚步声,混着压抑的呼吸。
“为什么失误?”慕淮安的声音带着少见的颤抖,“这不是你的水平。”
“因为我的辅助不在。”段羡转头看他,故意露出泛红的眼尾,“没有哥哥的灯笼,我打不好野区。”
慕淮安的指尖在他肩头停顿零点几秒,却在即将触碰时攥成拳头:“职业选手需要独立判断。”
“那哥哥呢?”段羡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胸口,“你判断过自己对我的感情吗?还是说,你只会用俱乐部条例当借口?”
男人的喉结滚动,段羡看见他眼底的挣扎,像极了游戏里在龙坑前犹豫的辅助。
就在他以为慕淮安又要推开他时,男人突然按住他的后颈,将他抵在更衣柜上,呼吸灼热:“你知道我在克制什么。”
“我只知道,”段羡仰起脸,睫毛扫过慕淮安下巴,“我需要你的灯笼,不是作为选手,而是作为段羡。”
这句话让慕淮安的眼神彻底暗下来。
他的指尖滑到段羡腰际,却在即将吻上那片泛红的锁骨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男人猛地退后半步,从口袋里摸出颗柠檬糖塞进段羡嘴里:“明天有青训营对抗赛,赢了……我给你编新的红绳。”
段羡咬碎糖块,酸甜的汁液混着苦涩。
他看着慕淮安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首播时粉丝说的“野辅之间最遥远的距离,是辅助明明亮着灯笼,却不能告诉你方向”。
深夜的俱乐部走廊,段羡抱着枕头站在慕淮安房门前,却在抬手敲门时放下。
手机屏幕亮起,慕淮安发来消息:“以后别在公众场合提红绳。”
他盯着消息笑出声,指尖在键盘上敲出:“那哥哥私下会提吗?比如……在床上?”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看见慕淮安房间的灯骤然熄灭。
段羡摸着腕间的铃铛,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压抑的叹息——那是他熟悉的,慕淮安打职业时抢龙失败的叹息。
“哥哥,”他对着墙壁轻声说,“我的野区永远为你亮着,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黑暗中,慕淮安靠在门板上,听着隔壁少年人的低语,终于松开了攥得发疼的拳头。
他摸出抽屉里的红绳,那是段羡今天塞在他口袋里的,绳结里还缠着片柠檬干——像极了十年前他为林野编的那根。
不同的是,这次的红绳上多了个小铃铛,摇起来像极了段羡在首播间的笑声。
慕淮安将两根红绳系在一起,听见窗外的雨声渐急,突然想起段羡说过的话:“下雨的时候,哥哥的灯笼会更亮吗?”
他望着窗外的雨幕,轻声说:“会的,小羡,我的灯笼永远为你亮着——哪怕用一生去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