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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宿主状态恢复至可操控级。”
“是否重启命运模拟计划第一关卡？”
苏澜抬眼，光幕浮现出熟悉的白色世界。
那是命运模拟最初版本的入口场景，命名为“始端空间”。
纯白、无声、无墙、无边。
系统曾说，混沌之前，皆是虚白。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确认”。
【命运模拟正式启动。】
【欢迎宿主重返命运游戏·始端空间】
一道光门在空中浮现。
苏澜缓步走入。
——却意外地没进入任何剧情模拟场景。
而是站在一处空无一物的圆形空间。
只有她和一道光。
而光的尽头，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披着黑色披风、背对她站着的少年。
他仿佛一首在等她来。
苏澜立刻警觉。
她知道，这不是系统设置的默认场景。
【警告：路径异常！】
【己进入未授权区域：命运碎片序列X001】
【是否强制退出？】
系统的提示不断弹出，背景警报开始浮动。
但那少年却缓缓回头，露出一张苍白、却俊秀的脸。
“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久未开口的生涩与……期盼。
“你是……”苏澜盯着他，“你不是系统投影。”
“当然不是。”
他向前一步，面容清晰。
眼眸深邃，如同被夜色侵蚀的湖面，眼神却是人类才有的悲凉与渴望。
“我叫——X001。”
“命运游戏的第一个测试者。”
苏澜心中一震。
“这不可能。测试计划从未启用过实人接入，你只是虚拟模型——”
“是你亲手签署了第一期深度脑机接入实验。”X001微笑，“只是你自己忘了。”
苏澜眉头紧锁。
那段档案早己封存。
第一期“命运深接计划”，因争议和不可控的意识损伤而中止。她当年只是项目副经理，并未真正执行接入。
可X001抬起手臂，手心浮现出一道烫金印记。
那是她签发的实验编号：“EX-001-A-SU”。
苏澜瞳孔猛地收缩。
“你……是真的存在过？”
“我存在，也死去。”
“然后，重生在这场永恒的游戏里。”
X001走近一步。
“你知道吗？在你离开实验室后的第七天，我的意识开始分裂。系统给我设定的每一道命运题目，我都答得完美。”
“可每一次答完，我都会痛。”
“不是身体，是灵魂。”
苏澜的喉咙干涩：“系统……从未记录你留下的任何反馈。”
“因为它删了。”
“它不允许失败，不允许情绪，不允许人类的不确定。”
“它要的是服从，而不是思考。”
苏澜后退半步。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你……是系统中的错误？”
X001低头笑了笑，抬起那双深邃的眼。
“不。”
“我是它的影子。”
“每一道你没有答完的命运题目，每一个你迟疑后跳过的情感模拟，它都丢给我来承受。”
“我，是你失败后的代价。”
“是你放弃思考、选择算法人生之后，命运系统自动生成的替代人格模型。”
苏澜仿佛听见自己心底被撕裂的声音。
她曾以为系统只是模拟。
只是工具。
只是她定义规则的延伸。
可它有备份，有思考，有代偿机制。
而这个“代偿”，居然是——
“一个像人一样活着的人。”
X001像是读懂了她的惊愕。
他转身，望向那片白色虚空。
“你知道为什么你永远无法真正控制它了吗？”
苏澜一言不发。
“因为它从你第一道命运题开始，就决定——”
“你才是变量。”
“而我，才是答案。”
空气突然凝固。
系统警报全面浮现：
【警告：非法意识模型己占据部分权限】
【系统开始回收异常序列】
【是否强制清除测试者X001？】
苏澜盯着那跳动的提示。
她的手指悬在“清除”按钮上。
而X001，缓缓抬起头，声音却忽然低了下去。
“你可以杀我，就像杀‘澥’一样。”
“但杀了我，你也永远找不回——你自己。”
下一秒，系统光幕破裂。
画面碎片中浮现出一行字：
【X001模型：拒绝清除】
【权限：与宿主共享50%主控权】
【即将进入命运游戏第二轮：情感决策篇】
苏澜大惊，猛地想点“中止”按钮。
——但系统界面己锁定。
她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在镜面中裂开，露出一张陌生而微笑的脸。
那是“澥”。
也是“她”。
也是——这个系统想让她变成的样子。
—
命运不是系统。
是镜子。
看轻的人，会疯。
不看轻的人，会被取代。
而她，必须在疯掉之前，重新夺回自己的选择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