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了。”
他淡淡地说道。
“丢没丢东西,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话一说,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脸更难看了。
这不是明摆着说棒梗偷了吗?
院里的邻居们也开始小声议论。
“看吧,我就说偷了!”
“申相海都这么说了……”
“这贾家……”
眼看场面又要控制不住。
壹大爷易中海站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
“咳咳!”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易中海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棒梗呢,还是个孩子。”
“小孩子嘛,有时候是贪玩,分不清好坏。”
“他可能就是看着窗户开着,好奇进去看看。”
“再说了,咱们现在也没看见赃物不是?”
“不能凭空就说孩子是小偷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谁家孩子小时候没淘气过?没顺过邻居一两个果子?”
“都是一个院住着,邻里邻居的,要和睦。”
“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易中海开始和稀泥。
他这话一说,不少人虽然心里不忿,但也觉得有点道理。
毕竟没抓到实实在在的证据。
而且壹大爷都发话了。
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贾张氏和贾东旭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易中海一眼。
就在这时,申相海却突然笑了。
“壹大爷说得对!”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棒梗还是个孩子嘛,淘气点正常。”
“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这事儿啊,就算了,不用再提了。”
嗯?
众人都是一愣。
啥情况?
申相海这就……放过棒梗了?
不追究了?
连贾张氏和易中海都有些意外。
申相海没理会众人的惊讶。
他走到棒梗面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棒梗啊,以后想去叔叔家玩儿,跟叔叔说一声就行,不用爬窗户,啊。”
“爬窗户多危险啊,摔着了怎么办?”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瓶汽水。
是那种老式的橘子味汽水。
“喏,这个给你喝。”
申相海把汽水塞到棒梗手里。
“叔叔奖励你的,下次可不许这么淘气了。”
所有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操作?
被偷了东西,不仅不追究,还夸小偷,给奖励?
申相海脑子坏掉了?
棒梗也愣住了。
他看看手里的汽水,又看看笑眯眯的申相海。
心里那点害怕和心虚,瞬间就没了。
嘿!
没挨骂,没挨揍,还有汽水喝!
看来爬窗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嘛!
奶奶和大爷说得对,我就是进去玩儿!
他美滋滋地拧开汽水瓶盖,“滋啦”一声。
开心地喝了一口。
院里的人渐渐散了。
热闹看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屋里,只剩下申相海和气鼓鼓的娄小娥。
娄小娥瞪着申相海,脸颊因为生气微微泛红。
“申相海!你什么意思啊?”
“刚才我在院里,可是帮你说话的!”
“你倒好,反过来夸那小偷?”
“还给他汽水喝?”
“你这不是拆我的台吗!”
娄小娥越说越气。
她刚才可是旗帜鲜明地站在申相海这边,觉得棒梗肯定偷东西了。
结果申相海这操作,搞得她里外不是人。
申相海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倒也不恼。
他慢悠悠地走到桌边坐下。
“娄姐,你先别生气。”
“你觉得,就算今天我揪着不放,能把棒梗怎么样?”
娄小娥一愣。
“怎么不能?偷东西就该送派出所!”
申相海摇摇头。
“送派出所?”
“你信不信,只要我提出来,壹大爷、贰大爷、叁大爷,立马就得跳出来。”
“什么孩子还小啊,不懂事啊,邻里和睦啊……”
“到时候又是和稀泥。”
“棒梗才多大?派出所能真把他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教育两句就放回来了?”
“到时候,贾家那老虔婆不得恨死我?”
“咱们还得在一个院住着呢。”
申相海分析得头头是道。
娄小娥听着,气也消了大半。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院里这帮大爷,护着贾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真闹大了,吃亏的还指不定是谁。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还给他汽水,这不是鼓励他吗?”
娄小娥还是觉得憋屈。
申相海笑了笑,又变戏法似的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瓶汽水。
也是橘子味的。
“喏,娄姐,这瓶给你。”
他把汽水递给娄小娥。
“消消气。”
娄小娥看着汽水,又看看申相海,没接。
“你哪儿来这么多汽水?”
这年头汽水可是稀罕物,得要票,还贵。
申相海刚才给棒梗一瓶,现在又拿出一瓶。
申相海没首接回答,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娄姐,你听过郑庄公和他弟弟共叔段的故事吗?”
娄小娥有些茫然。
“什么郑庄公?”
“没听过。”
申相海便简单讲了讲。
“春秋时候,郑国国君郑庄公有个弟弟,叫共叔段。”
“他弟弟仗着母亲偏爱,骄纵跋扈,不断扩张势力,想要谋反。”
“大臣都劝郑庄公早点收拾他弟弟。”
“可郑庄公呢,就是不管。”
“还故意纵容他弟弟,给他地盘,给他权力。”
“任由他弟弟一步步作死。”
“等到他弟弟准备造反的时候,郑庄公才突然发难,一举就把他弟弟给灭了。”
“这叫什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
申相海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娄小娥。
娄小娥冰雪聪明,稍微一琢磨,眼睛就亮了。
她看看申相海,又想起刚才他对棒梗的态度。
先是放过,然后给汽水“奖励”。
这……这不是跟郑庄公纵容共叔段一个路数吗?
让棒梗觉得偷东西、爬窗户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还有好处。
以后胆子越来越大,犯的事儿越来越多。
等犯了大错,想捂都捂不住的时候……
嘶!
娄小娥明白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申相海。
“你啊你!”
“真坏!”
申相海也笑了。
“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方法。”
娄小娥接过汽水,心里舒坦多了。
她好奇地拧开瓶盖。
“滋啦——”
“对了,你还没说,你这汽水到底哪儿来的?”
“你一个后厨杂工,哪来这么多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