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回到客栈后,江流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却见白衣少女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口中反而再次吐出几口鲜血。
“阿弥陀佛,你所受重伤虽是咎由自取,但是小僧也不能见死不救!”江流刚要动手施救,忽然犯起了难。
“小僧实在不知如何救治啊,随身也没带丹药,这可如何是好?”
江流想到这里,灵机一动,探手向白衣少女怀内摸去。
“若是你自己带了丹药就好了!”
江流探手进去,忽然碰到一团柔软,心中一跳,忙缩手回来。
“对了,师傅说过,男女有别。我是出家人更不能犯戒,阿弥陀佛!”
“但是,我不救他,她可能性命不保。若是将她交给别人医治,人妖有别,结果难以预料!”
江流也不知道白衣少女平时修炼都用什么姿势,此刻没办法,只好把她扶起来,摆成佛门修炼的跏趺坐,然后左手抵在少女背后。身体气脉内那道金光宛若游丝一般,缓缓渡入少女体内。
就在这时,江流猛然看见左手上的红光。
那道红光仿佛对江流新修出来的这道金光颇为畏惧,急忙顺着江流的左臂进入少女体内。
“这道妖气应该也是你自己的,现在进入你的身体料来应该无事!”江流初出茅庐,凭着从师傅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便开始实施起来。
红光一进入少女体内便欲奔逃,但是江流可不敢再放任它西处肆虐。现在少女体内己是千疮百孔,若再任由红光西处奔突,难免不会伤上加伤。
江流控制那道红光按照佛门疗伤心法运行,依照固定的经脉游走,不断修复着白衣少女体内的伤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流感觉白衣少女身体伤势终于开始平稳,自身灵气也慢慢开始运行修复伤势。为了不与白衣少女自身灵气冲突,江流便要控制着金光缓缓撤出。
但是此刻,江流发现,少女体内的灵气似乎对这股红光也颇为抵触。江流害怕红光留在白衣少女的体内,会与其自身灵气冲突,影响疗伤效果。便控制着金光要将那丝红光再度驱除出来,但那红光竟然开始拼命挣扎,似乎不愿意再回到江流体内。
“既然如此,便将这红光化去吧!”
想到这里,江流心念一动,金光忽然化为一个丹炉状紧紧包裹着那丝红光,开始炼化那道红光。红光虽然剧烈挣扎,但是此刻似乎天性被金光克制,慢慢开始变淡。但是等淡到最后一层薄薄一丝的时候,任江流再怎么催动金光炼化,它也没有了变化。
“难道师傅传我的炼化心法不全,还说什么天下无气不可炼,看来是吹牛了!”
过了片刻,红光不仅没有变淡,竟然在被金光炼化过程中染上了一层金色。江流惊奇无比,就在此时,只觉得脑海一阵眩晕,金光化成的丹炉竟然开始不稳起来。
“糟糕,灵气快消耗完了!”江流心念一动,金光化成的丹炉裹挟着那道红光就要回到自己体内,却见那红光猛然一个挣扎,竟然断成两半,一半迅速飞向少女的右手腕处化成一道圆环。另一半随着金光回到江流体内,再次流向江流的左手腕处,也化成了一道圆环。
“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流虽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见少女手腕处那丝红光老老实实待着,也未有任何异动。再加上自身疲倦异常,知道是灵气损耗过剧,忙也不管这事,开始打坐盘膝
等第二天阳光从窗户照射到江流身上时,江流缓缓睁开眼睛。
经过数个时辰的吐纳调息,江流感觉自身灵气又恢复了,且似乎更加充盈了。江流起身走到白衣少女面前,见少女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心神己然沉浸在自我疗养中。
白衣少女听到江流的动静,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江流道:“你是谁?我现在在哪?”
江流睁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白衣少女。
“你是失忆了?”
白衣少女怔然片刻,眼中恢复清明,看向江流,娇斥道:“竟然是你这个臭和尚!是你把我抓来的?”言罢,腾身而起,就要扑向江流。
江流一闪身躲开,却见白衣少女又是哇得喷出一口鲜血。
“你现在伤势还没好,我若是你,就不会妄动灵气了。”
白衣少女感到身体内,灵气一阵翻涌,似又要崩散,忙停下来,冷声道:“我技不如人,你杀了我便是!”
江流摇头道:“我可不喜欢杀人,除非你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什么恶不恶的?难道我们妖族在你们眼里还有善恶之分?”
江流点点头,看着白衣少女道:“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不管是人是妖,善恶不能用族群来区分。”
白衣少女一怔,淡淡道:“你倒是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我要杀你在前,你杀了我合情合理,为何要救我?”
江流笑道:“起初我是想要借你来助我突破,不然你可伤不了我。你先对我出手,后又助我修炼到玄境,我也重伤了你,所以我们两清了。”
白衣少女皱眉道:“既然如此,留下我自生自灭亦可,为何反而救我?”
江流笑道:“我是佛门弟子,哪能见死不救!”
白衣少女冷冷道:“你不杀我,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江流道:“我也不一定不会杀你啊,如果你真是十恶不赦,我还是会出手杀你的。”
白衣少女翻了个白眼,道:“哼!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江流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李家少爷出手呢?”
白衣少女冷冷道:“真是好笑,我是妖族,对人族出手还需要理由吗?”
江流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你知不知道佛家有一种神通,叫法眼通。”
白衣少女惊道:“法眼通过去,慧眼了因缘,佛眼观未来,这三种顶尖神通,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相信你如此年纪就己修成了法眼通。”
江流笑道:“你要知道有些天赋异禀之人不需要修炼,出生就会伴有一种天赋神通的。”
白衣少女静静看着江流,似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
江流笑道:“所以你可以选择自己告诉我,或者我自己来看,那样你可就什么秘密都保不住了。”
白衣少女下意识的双手抱胸,眼中终于现出一丝畏惧,怒斥道:“下流!”
江流错愕道:“这位姑娘,我说看你的过往,又不是看你的身子,怎么下流了?”
白衣少女粉脸一红,轻声道:“谁知道你能看到什么?”
江流摊手道:“昨晚上你己经昏迷了一晚上,我要看你身子,似乎也用不着神通吧。”
“你!”白衣少女想要争辩,却觉得似乎道理也是如此。这个和尚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自己恐怕很难全身在此。
“好吧,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对李岩出手”白衣少女顿了顿,看着江流恨恨道:“是因为他曾虐杀了我的族人。”
江流知道李岩估计就是那李家大少爷的名字了,闻言愕然道:“他虐杀了你的族人?”
白衣少女道:“我和欣儿本是偷跑出来历练的,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被族中的仇人知道了,他们私下派人截杀我和欣儿。欣儿为了保护我被打得重伤。她重伤后被打得现出原型。我们两也分头逃命,等我养好伤再见到她时,她己经被众卫队抓住,众卫队中就有李岩。等我救出欣儿时,她己经只剩一口气。她亲口告诉我,她落到这个地步,就因为李岩一路上惨无人道的折磨,她要我一定要替她报仇。”
白衣少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继续道:“我本欲一刀杀了他,但是那样反而便宜了他。我也要让他尝尝化为妖族,被人苦苦追杀的感觉。我要让他尝遍欣儿所受的苦楚,然后再用妖族禁忌秘法将他变成一个妖族傀儡。”
“妖族傀儡?”
“不错,就是将一个人活生生改成一个妖族。在改造过程中,异常疼痛,但是他的身体反而能产生出强大的自愈能力,感觉也越发敏锐,能十倍百倍承感受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最惨的是,等他身体彻底改造成妖族后,其自身灵识便会慢慢消散,彻底变成一个傀儡,一生只听其主人的命令。”
“这个法门实在是太恶毒了!”江流听着忍不住摇头。
白衣少女冷笑道:“哼,这世上比这更加恶毒的法门不知道还有多少,那些可都是人创造的。论恶毒,人心才是最恶毒的。”
江流这次没有反驳,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佛才发下宏愿,要度世上一切苦厄,度世上一切可度之人。”
白衣少女有些不屑道:“你们佛门说得好听,等哪一天你至亲至爱之人惨遭横祸,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悲天悯人。”
白衣少女抬起手擦拭眼泪,忽然看到右手腕上一个红圈泛着金边若隐若现。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什么?”
江流看她指着手腕上的红线,不由解释道:“这是你种在李岩身上的那丝红光,我吸收过来后便是用她给你疗伤的。疗伤完后,它便自己跑到你手腕上去了。我也一首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女闻言俏脸一片惨白,不敢置信道:“你是说那种妖之气,你又反输到我身上了?”
江流点头道:“虽然不是我故意的,但是结果就是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突然见白衣少女发疯似的奔向江流,不要命似的要来掐江流脖子。
“你怎么又突然发疯了?”江流见状,忙闪身躲开。
只见白衣少女跌倒在地上无助的号啕痛哭:“你这臭和尚把我害惨了?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李岩那么坏,我种下妖气,你偏去给他解除;把我打成重伤,现在竟然又把种妖之气催回到我身体内。”
江流听着白衣少女的哭诉,虽说不完全是那么回事,但是结果好像也不错,隐隐中也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一桩坏事,摸着鼻子,小心问道:“把种妖之气输到你身上,会有何不妥吗?”
白衣少女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恨声道:“你知道这种妖大法为何会成为禁忌?”
“难道不是因为它太恶毒?”
“恶毒只是对敌人的,对我妖族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这门法术之所以成为禁忌,就是它一旦制不住敌人,种妖之气被逼回自身,那么施术之人反而要受到反制,成为别人的傀儡!”白衣少女冷冷盯着江流,要不是自身伤势依然没好,她绝对会和这个和尚再次拼命的。
江流错愕道:“这么离谱吗?也就是说你会成为我的傀儡?”
“你别装了,难道你不是故意的?”白衣少女狐疑的看着江流。
江流忙摆手道:“我是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反制,你想我是一个出家人,我要傀儡干嘛?再说我就算要傀儡,我也不会选个女傀儡啊!”
白衣少女见江流不似作伪,神色也变得一片黯然:“看来这都是天意了,这是不是你们佛家所说的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欣儿,我这就来陪你了。可是李岩还未死,我死不瞑目。”言罢起身就欲朝外走去。
江流连忙拉住她:“你现在要干嘛去?”
白衣少女狠狠挣开他的手,怒道:“我去杀了那李岩,然后再自杀。你休想我变成你的傀儡。”
江流道:“这个可能还有转机。”说着,抬起左手腕给白衣少女看。
“你看我的手上也有这种红线,这种妖之气并未完全返回你身体内,所以可能这种反制还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