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谦宅邸的血腥味还未消散,萧砚将《富春残卷》背面的金粉文字拓印在宣纸上。狼毫笔蘸着朱砂游走,当西域符文与《兰亭集序》的笔画重叠,焦尾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宣纸上浮现出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
"兰亭夜宴根本不是文人雅集,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夺宝阴谋。"萧砚的声音带着寒意,指尖划过纸上扭曲的文字,"谢明远兄弟、陆鸣谦、胡三......所有幸存者都是当年的同谋。他们用《富春残卷》中的血咒秘术杀人灭口,再伪造火灾掩盖罪行。"他突然想起老画师周怀瑾的疯言疯语,"所谓'画吃人',竟是这些人用活人献祭的诅咒。"
江晚吟在陆鸣谦书房的暗格里翻出一本泛黄的账本,羊皮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分赃明细:"谢明远,青凤衔书玉印半枚;陆鸣谦,《溪山行旅图》真迹......"她的柳叶刀挑起账本边缘的血迹,"这些人按在残卷上的血手印,就是启动血咒的密码。"
窗外惊雷炸响,陈墨匆匆撞开房门:"不好!谢明远的尸体在书画院井里被发现了!"他手中的灯笼摇晃,映出脸上的惊惶,"但奇怪的是,法医说死亡时间至少在三天前——可我们明明在书画院特展上见过他!"
萧砚瞳孔骤缩,突然想起特展时谢明远异常僵硬的动作。他冲向书画院院长办公室,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墙上悬挂着一幅《寒江独钓图》,皑皑白雪中,独钓寒江的渔夫面容竟与萧砚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渔夫脚下的江面用朱砂勾勒出完整的血咒阵法,而钓竿末端系着的,正是半枚青凤衔书玉印。
"这是针对你的陷阱!"江晚吟的柳叶刀划破画轴,露出夹层里的密信,"砚兄,谢明远兄弟一首在利用你追查残卷,就是为了凑齐最后一个祭品。"信笺上字迹潦草:"萧砚命格属火,正合血咒所需,待其触碰玉印......"
焦尾琴突然发出悲鸣,琴弦上缠绕的墨线无风自动。萧砚望着画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终于明白为何每起命案现场都留下刻意的线索——从玉器行的翡翠印章,到书画院的密信,凶手始终在引导他靠近残卷。而谢明远"死亡"时间的矛盾,暗示着兄弟二人早己完成身份互换,此刻逍遥法外的,正是那个精通书画的左撇子凶手。
"去慈云寺地宫。"萧砚握紧焦尾琴断裂的琴弦,"血咒阵法需要七具祭品,陆鸣谦是第六个,而最后一个......"他望向窗外翻滚的乌云,青凤图腾在闪电中若隐若现,"他们要把我炼成画中恶鬼,永远困在《富春残卷》的诅咒里。"
江晚吟收起柳叶刀,银饰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我在陆鸣谦书房还发现了西域巫蛊人偶,上面扎着你的生辰八字。砚兄,这场局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她突然注意到《寒江独钓图》的题跋,用金粉写着一句西域谚语:"当镜中倒影举起屠刀,真相将在血色中重生。"
暴雨倾盆而下,萧砚望着镜中自己逐渐模糊的面容,终于读懂了血色密码的终极含义——二十年前的夜宴幸存者们,用他人鲜血为自己续命;而如今,他必须亲手斩断这场跨越二十年的诅咒,否则将成为画中永生不得解脱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