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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她最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无奈回答。“但是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把活物做成标本了。”
“为什么呢？”梵翊是真的困惑不解。“这样，它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
司棠一言两语说不清，“因为我更喜欢它们活着在天地间自由飞舞的样子。”
“哦，是吗。”梵翊垂睫，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嗯嗯，这个，我就先收下了。”
司棠觉得还回去不礼貌，左右巡视放置的地方，手足无措的将蝴蝶标本往身后的桌子上放。
于是她就没有听见身后男人的低语下文。
“棠棠喜欢，可我不喜欢。相比它自由飞舞，我更喜欢它们永远定格在我掌心的样子。”
梵翊的睫羽在眼睑下覆落阴影，遮住眸色的晦暗。
司棠将蝴蝶标本放好之后，转身过来，恰逢他对自己温柔笑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梵翊，我在山洞每天都有些无聊，可以让我自由出入吗？”司棠小心翼翼试探道。
梵翊不动声色攥紧了手心，雪色的长睫缓缓覆盖眼睑，看不清眼底神色。
片刻后，他在她恳求的目光下，轻声回答。
“棠棠，这个结界是为了保护你。”
司棠又想起第一次逃跑时，遭遇的那只野兽。
她低下头，“那好吧，只是我太无聊了，那可以给我准备些画材吗，我想画画打发时间。”
司棠是名校A大的设计院学生，司家更是名声享誉世界的珠宝企业，受母亲从小的陶冶，司棠对绘画和设计有着极大的天赋，母亲去世后，司棠就立志继承母亲衣钵。而司家，绝不能落在那个女人手里。
“当然没问题。”梵翊回答。
随后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应海面上的船只。不一会儿，山洞里就摆满了调色盘，颜料，画笔，画架，纸张。
“梵翊，你好厉害。”司棠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也是从船上搜寻来的吗?”
梵翊勾勒唇角，“刚好有一艘载着这些的货船。”
司棠跃跃欲试的将画材收捡好，心情都好了几分。
梵翊在一旁用神术帮她摆放起来，阳光洒落眼前这一幕，像旧时光里落下的诗篇，充满温馨色彩。
等到一切摆放好，司棠开始削铅笔，铺上纸张。
而梵翊坐在他黑曜石铸就的王座上，开始静静看书。
司棠瞥了一眼，觉得稀奇。这只神明性子说恶劣也不为过，竟然会喜欢看书这种修身养性的东西。
不过这次看的封面微微泛黄，看起来更像是人间古代画本，然而封面一个字也没有。
司棠好奇的走近，梵翊察觉到她靠近，飞快将书合上了。
但司棠还是瞄到了内容一角，她的脸迅速升温，不可置信的抬手指向对方。
“梵翊，你——你在看——”
梵翊轻咳一声，面不改色道，“虽然作为神明无欲无求，但为了以后期好受一点，提前学习一下未尝不可。”
这下轮到无话可说的是司棠了。
“你的书库有正经的书吗？”司棠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梵翊顿了顿，默默在自己的空间里掏啊掏。
半晌，他在司棠好奇期待的目光下，掏出来一本......封面空白的手册。
“这是什么？”司棠好奇凑过去看。
“我也不知道。”梵翊回答，他想翻开，然而，他发现，这本手册竟然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他记忆缺失，确实不知道自己书库里的每样东西的来源。
这无疑是他从前留下的，但是...密码呢？梵翊输入自己的诞生日，错误。
梵翊和司棠对视一眼，司棠很是奇怪，指了指梵翊刚刚输入的密码错误，“你，你连密码也忘？”
梵翊轻叹一声，如实告诉她，“我失忆了。因为众神说我杀孽太多，于是主神降下神罚，不知为何，我的记忆就在那场神罚里丢失了。我只剩三百年在亚特兰蒂斯的记忆。”
司棠怔了怔，“你是说，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场奇怪的雷吗？”
梵翊点点头。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那你知道你多少岁吗？”
“忘了，但是据8856说，我应有三千岁了。”
“三千岁？！”司棠感叹，不过，一想到神明应该都是几万几亿岁，那眼前这只，岂不是还是只神明幼崽？
为了验证她的想法，梵翊说道，“我是一介神明中年岁最小的。”
“8856又是谁？”司棠好奇道。这还是梵翊第一次向她敞开诉说他的“过去”和“背景”。
这是否说明，他己经真正将她当成了朋友。
“8856啊，是掌管这个世界天道规则的神使。”说到这，梵翊将这个世界最深的秘密顺便告诉了她，“其实，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什么意思？”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是命运女神写下的命运线。或许你可以理解为，世界是由小说构成的。”
这种说法完全颠覆了司棠的认知。但这只鱼的存在本就是超出认知的事情。
“原来如此。不过，不论世界的真相是什么，我们此刻的感觉是真的，就当历经过的意义值得。”司棠说道。
梵翊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说法天真到，轻轻笑了一下。
“你说的没错。但如果，你从一开始拿的就是烂剧本呢？”
“什么？”司棠愣了愣，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如果人生是被人提前书写好的命运线，那有的人出生即是主角，有的人是配角，有的人是NPC，还有些人，过着身不由己的凄惨人生，俗称，炮灰。
凭什么呢？
司棠恍惚的想。
如果这是真的，那将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
“好了。”梵翊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打断她的思绪，“我不会让你成为烂剧本里的主角。”
司棠眨了眨眼睛，抬眸就看见他认真望着自己。
而司棠从未想过自己与梵翊的这番对话，将印证贯穿她今后整个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