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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周辰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手机屏幕上私家侦探发来的地址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想起昨夜梦中谢惊澜在血泊里的眼神，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父亲的威胁言犹在耳：“敢去找他，周氏集团就没你的容身之地。” 可此刻，他只想立刻见到那个让他跨越千年也无法忘怀的人。
狭窄的巷子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周辰的皮鞋踩过积水，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晰的声响。
五楼的灯光在雨雾中摇曳，他数着台阶往上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上。当那扇斑驳的木门出现在眼前时，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雨声，仿佛要冲破胸腔。
抬手敲门的瞬间，周辰的手指悬在半空。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陆白，是我。」
门缓缓打开，陆白苍白的脸出现在门缝后。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睡衣，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慌乱，像是被惊起的飞鸟：「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周辰的目光贪婪地扫过陆白消瘦的脸庞，喉间发紧，「你的围巾落在巷口那天，我就该追上去的。」他想伸手触碰，却被陆白侧身避开。
陆白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周辰，我们己经结束了。你该回去履行你的联姻。」
「联姻？」周辰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压抑的痛苦，「看到这个了吗？」
他扯开衣领，锁骨处的红色胎记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醒目，「和我梦里武邵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陆白，你脖颈后的朱砂痣，难道只是巧合？」
陆白的身体猛地颤抖，指尖死死抠住门框：「别拿这些荒诞的理由当借口！周辰，你我身份悬殊，就算前世......」
「前世谢惊澜为武邵战死，今生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周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陆白心脏漏跳一拍，「你以为我这几天在干什么？翻遍古籍，查遍档案，甚至找到了沈墨的日记 —— 上面记载着周家与林家先祖如何拆散我们的前世！」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陆白能感受到周辰掌心的温度，记忆中那些被刻意掩埋的画面突然翻涌：博物馆里的文物残片、梦境中燃烧的戏楼，还有周辰在码头为他挡下子弹的模样。
「放开我。」陆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就算前世是真的，今生我们也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周辰将人抵在墙上，呼吸喷洒在他耳畔，「是因为我父亲的威胁，还是你根本不敢承认，你也和我一样痛苦？」他的唇突然覆上陆白冰凉的耳垂，「那天在仓库，你抱着我喊‘别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骗不了自己。」
陆白猛地挣扎，后脑勺撞上墙壁：「周辰！你清醒一点！林悦不会放过我们，你父亲更不会！」他的眼眶泛红，想起林悦举着枪的疯狂模样，「我们只会像前世那样，被碾得粉身碎骨！」
「那就一起粉身碎骨！」周辰的吻落在他颤抖的眼皮上，咸涩的泪水混着唇间的温度，「我己经从周氏集团撤资，联姻合同也公之于众。现在的我，只剩下你了。」他的手探进陆白睡衣下摆，抚摸着对方消瘦的脊背，「你摸摸，这里还留着为你挡子弹的伤疤。」
陆白浑身一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码头的爆炸声、周辰染血的衬衫，还有那句「说好了一起报仇」。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周辰后背，声音带着哭腔：「你疯了！为了我毁掉一切，值得吗？」
「值！」周辰的吻辗转到他唇上，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上一世我没能护住谢惊澜，这一世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他的手突然扣住陆白的后颈，加深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你不是说我是骗子吗？这次，我骗你一辈子好不好？骗你和我一起活下去，骗你......」
「别说了！」陆白突然咬住他的下唇，尝到血腥的味道，「周辰，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有多狠。」他想起收到的匿名威胁信，那些被毁坏的设计稿，「他们会毁掉我，毁掉你，毁掉我们所有的希望！」
周辰捧起他的脸，用拇指擦去他眼角的泪：「所以我才来找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周家祖宅密室的钥匙，里面藏着神秘组织的核心证据。只要我们......」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陆白脸色骤变，猛地推开周辰：「快走！他们来了！」
周辰却将他紧紧护在怀里，眼神冷得像冰：「这次，我不会再逃。」他握紧手中的钥匙，在黑暗中露出一抹决绝的笑，「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和你一起闯。」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陆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周辰的怀抱温暖而坚定，让他想起前世谢惊澜为他挡下箭矢的瞬间。或许正如周辰所说，有些缘分，是跨越千年也斩不断的羁绊。而这一次，他不想再退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