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陈维浩几乎是本能地扑向陆佳琪。避水珠的光芒在他胸前猛地暴涨,将下坠的珊瑚轰成齑粉,飞溅的碎屑在水中划出银色的弧线。剧烈的冲击让他喉间泛起腥甜,耳中充斥着龙宫崩塌的轰鸣,混着苏晴在通讯器里声嘶力竭的呼喊:“往东南角的传送阵跑!”
海底的暗流如疯狂的巨兽,将三人裹挟着撞向布满尖刺的珊瑚礁。陈维浩死死搂住陆佳琪,后背被划出数道血痕,避水珠却在此刻突然化作一道蓝光没入他掌心,整个人瞬间获得了操控水流的力量。他咬牙划出一道水刃,生生劈开拦路的石柱,带着两人冲进散发着幽光的传送阵。
当三人跌落在游艇甲板上时,天空正炸开一声惊雷。陆佳琪的潜水镜不知何时碎裂,额角淌着血,却仍死死攥着装有玉佩的防水袋。苏晴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手指向海面——原本平静的海域翻涌着墨色漩涡,无数闪着寒光的触手破水而出,那竟是只潜伏在龙宫深处的巨型章鱼。
“快走!”陈维浩大喊一声,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游艇的引擎。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游艇像离弦之箭一样疾驰而去。
然而,避水珠的力量却在他体内横冲首撞,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仪表盘上的指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着,疯狂地摆动着,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游艇。陈维浩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型章鱼正挥舞着它那粗壮的触须,狠狠地砸向船尾。
“砰!”一声巨响,游艇被砸得剧烈摇晃起来,溅起的浪花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差点将游艇掀翻。陈维浩紧紧抓住方向盘,努力保持着平衡,但他的心跳却像要跳出嗓子眼儿一样。
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陈维浩突然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与体内的避水珠建立联系。就在他的意识与避水珠相通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惊人的景象——章鱼腕足关节处的,那里似乎是它的弱点。
陈维浩当机立断,迅速抓起一旁的鱼枪,借助着水流的强大推力,凌空将鱼枪射出。鱼枪如同闪电一般,首首地刺向章鱼的。
“噗嗤!”鱼枪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一股猩红的汁液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海面。章鱼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海底。
陈维浩如释重负地瘫坐在驾驶座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走了。他的汗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浸透了他的衣衫。
陆佳琪见状,连忙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当她的指尖轻轻擦过陈维浩的手背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发烫。他下意识地看向陆佳琪的手腕,只见那里缠着一圈诡异的蓝光,而这蓝光,正是从那块玉佩上沾染而来的。
苏晴眉头微皱,凝视着手中那被水浸湿的航海图,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将航海图展开,只见上面原本用朱砂标记的“龙宫遗址”此刻正缓缓渗出一抹猩红的血色,仿佛是某种神秘力量的觉醒。
“这玉佩不对劲……”苏晴喃喃自语道,目光紧盯着那诡异的血色。她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在上古时期,水族曾有过一则预言:集齐双鱼尾纹玉佩者,将唤醒沉睡的海皇。
“难道说,你们在龙宫中触发的机关,与这个预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晴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种可能的情景。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那沉睡的海皇即将在他们眼前苏醒。
话音未落,远处海平面上出现数艘快艇,船头飘扬的黑色旗帜上绣着蛇形图腾——正是坤沙的船队。陈维浩将玉佩塞进陆佳琪手中:“你和苏晴从密道走,我引开他们。”
“不行!”陆佳琪抓住他的胳膊,眼中泛起水雾,“我们一起面对。”避水珠突然从她掌心浮现,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陈维浩胸口,力量瞬间充盈全身。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仅能感知到坤沙船队的动向,甚至听到了对方对讲机里的对话。
“老大,那小子的船在三点钟方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玉佩必须拿到!”
陈维浩嘴角勾起冷笑,操控游艇转向布满暗礁的海域。
坤沙的快艇追来时,他早己用避水珠制造出迷幻水幕。刀疤站在船头,举着望远镜的手突然僵住——数十个陈维浩的虚影在水幕中浮现,每一个都握着泛着蓝光的鱼枪。
混乱中,陈维浩趁机绕到船队后方,鱼枪精准射断快艇的油箱。爆炸的火光映红了海面,他带着二女趁机逃向附近的无名小岛。岛上遍布藤蔓缠绕的石碑,碑文竟与龙宫壁画上的水族文字如出一辙。
陆佳琪将玉佩贴在最大的石碑凹槽处,整座岛屿突然震动起来。地面裂开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避水珠在此刻发出欢快的嗡鸣,陈维浩隐隐“看”到阶梯尽头,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正在黑暗中苏醒。
而在千里之外的军阀城堡里,坤沙把玩着手中的半块玉佩,阴鸷的目光盯着监控画面里狼狈逃窜的三人:“终于要凑齐了......”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陈父、陆父与苏父站在船头,笑容灿烂,而站在阴影中的坤沙,眼中早己布满嫉妒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