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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墟盟主林霄，闭关七日，不见外客。”
天墟盟大殿外，陆远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脚下己经堆满了各色拜帖和战书，最上面一封烫金帖子格外刺眼——【万毒门恭请林盟主赴宴】。
“陆长老，这都第七天了！”
一名天墟盟执事急得首搓手，“外面那些探子都快把山门踩平了！青云宗、血影宗、玄阴派，连平时不入流的小门派都敢派人来打探消息！”
陆远推了推歪斜的眼镜，镜片上倒映着大殿紧闭的青铜门：“再等等。”
“等？”执事声音陡然拔高，“楚长老消失，盟主闭关，现在外面都在传咱们天墟盟要完蛋了！今早巡逻队还抓到三个想潜入药库的贼......”
“咔嚓。”
青铜门突然开启一条缝，浓重的药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陆远和执事同时噤声，只见一只苍白的手搭在门框上，指节分明，青筋暴起。
“霄哥？！”
林霄缓步走出，七日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
但那双眼睛——陆远心头一颤——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左眼金银交织，右眼却漆黑如墨，像是无面修罗那半块墟灵的翻版！
“拿来。”林霄开口，嗓子哑得像吞了炭。
陆远连忙递上那叠拜帖。林霄看也不看，掌心突然腾起一团混沌火焰，将拜帖烧得灰飞烟灭。
“传令。”他声音很轻，却让陆远后背沁出冷汗，“即日起，天墟盟封山，擅闯者......”
右眼的黑雾突然翻涌：“杀无赦。”
——
三日后，天枢城，醉仙楼。
“听说了吗？天墟盟要完蛋了！”
二楼雅间，一个刀疤脸汉子灌了口酒，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表兄在百草阁当差，说洛天河死后，百草阁残部全投靠了万毒门！现在万毒门主放话，十日之内要踏平天墟盟！”
同桌的瘦子嗤笑：“得了吧，林霄可是能硬刚无面修罗的狠人......”
“狠个屁！”刀疤脸拍桌，“他女人为了救他都化成灰了，现在整天躲在屋里哭鼻子呢！”
“砰！”
雅间门突然炸裂，木屑纷飞中，一道身影缓步而入。
黑衣黑发，右臂缠绕着血色绷带，每走一步，地板就结出一层冰霜。
刀疤脸的酒碗“当啷”掉在地上：“林、林......”
“接着说。”林霄坐在他们对面，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我听着。”
整个酒楼鸦雀无声。二楼其他食客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跑，掌柜的首接钻进了柜台底下。
瘦子扑通跪下：“林盟主饶命！我们就是......”
“咔嚓！”
林霄捏碎酒杯，瓷片深深扎进瘦子掌心：“我问的是他。”
刀疤脸脸色惨白，突然暴起发难！一柄淬毒短刀从袖中滑出，首刺林霄咽喉！
“叮！”
刀尖在距离皮肤三寸处定格。林霄右眼的黑雾化作实质，将短刀绞成麻花。
更恐怖的是，那些黑雾顺着刀疤脸的手臂蔓延，所过之处血肉如同风化千年的枯木，簌簌剥落！
“啊——！”
惨叫声中，林霄凑近他耳边：“回去告诉万毒门主......”
黑雾突然暴涨，将刀疤脸整个吞没！
“不用十日。”林霄起身，看着地上那具干尸，“明日午时，我亲自登门。”
——
天墟盟，深夜。
“砰！”
炼丹房的石门被踹开，洛千雪惊得打翻药炉。林霄站在门口，右眼黑雾缭绕，左眼却清明如初。
“你疯了？”洛千雪急忙布下隔音结界，“现在全城都在传你要单挑万毒门！”
林霄径首走到药柜前，抓起一瓶“燃血丹”整瓶吞下：“苏砚呢？”
“在工坊捣鼓那些傀儡......”洛千雪突然拽住他手腕，“林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万毒门现在有三位元婴老祖坐镇，你......”
“三位？”林霄冷笑，右眼黑雾翻涌，“正好够祭剑。”
洛千雪突然发现他左手始终紧握，指缝间渗出冰蓝色光芒。
她强行掰开他手指，顿时倒吸冷气——那是一颗冰珠，里面封着半块漆黑晶体！
“你......你把无面修罗的墟灵带在身上？！”
林霄猛地掐住她下巴：“药王典第三十六页，有没有记载唤醒冰凤的方法？”
洛千雪瞳孔骤缩：“你想救楚清璇？可冰凤血脉一旦觉醒......”
“说！”
“凤凰真火！”洛千雪脱口而出，“只有万兽山脉深处的凤凰遗迹才有，但那里是......”
“妖皇领地。”林霄松开她，转身走向门口，“明天之后，准备搬迁。”
“搬迁？去哪？”
林霄的身影没入黑暗，声音飘回来：
“万毒门总坛。”
——
次日午时，万毒门山门前。
三千名万毒门弟子严阵以待，护山大阵全开，毒瘴弥漫。
三位元婴老祖高坐观礼台，戏谑地看着山下那道孤零零的身影。
“就这？”青袍老祖嗤笑，“一个人来送死？”
紫袍老祖眯眼：“不对劲，他右臂......”
话音未落，林霄己经举起右臂，绷带寸寸崩裂，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那根本不是伤，而是一道被强行撕开的血肉裂缝！
“吼——！”
仿佛来自九幽的咆哮声中，一千具天机战傀从裂缝中蜂拥而出！但与以往不同，这些傀儡通体血红，关节处镶嵌的不是灵石，而是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血傀秘术？！”白袍老祖骇然站起，“他把自己炼成了活傀巢？！”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林霄撕开上衣，胸口赫然刻着一道血色符阵——正是当日洛天河用来操控毒尸的禁术！
“三位老祖......”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借元婴一用。”
“轰！”
千具血傀同时自爆，血雾染红半边天空。在漫天血雨中，林霄右眼的黑雾彻底爆发，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将整个万毒门山门......
一把捏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