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随即驳斥侯情,“大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也岂有去田间劳作的道理。”她的脸色绯红,犹如小猪屁股一般。
“你有办法解太子殿下的蛊?”侯情坐在锦绣堆里,挑眉看向胭脂“你这姑娘,小小年纪,怎地如此古板,像个老学究似的。”
“她也并非古板,她就是一个势力怪而己。”元醉吐槽道,他的白眼就要飞出天际。
“所有的田舍都可以吗?”太子妃苏婉凝眉,“本宫且试试吧,殿下他恐不能听我的。”
“我们可以建议殿下去华清宫避暑,这样他肯定乐意,想必那称心也不会阻拦。”
华清宫,长生殿。
飞檐斗拱,雕廊画栋,长桥卧波,未见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这华清宫恰在骊山脚下。
太子殿下李承乾与称心同乘。
李承乾邀太子妃苏婉同乘,却被婉拒,“圣贤君主旁皆有名臣在侧。”后去了后边的车辆,太子殿下倒是还有清醒的时候,“称心,你也且下来走走吧。”
“我为殿下执缰绳即可。”他坐在太子殿下的车前,与车夫共坐于前。他对着李承乾满面春风,彬彬有礼,如玉公子,俊俏郎君,他握在缰绳,手里的马鞭挥舞着,对着太子妃苏婉尊重有加却又夹杂着挑衅的意味。
而对胭脂则神色狠戾,没有丝毫的掩饰和顾及。太子殿下虽然觉得太子妃守礼有责,颇为敬重,当然,这也与李二凤和长孙皇后在他面前的恩爱有加相关。
但是,自他瘸腿兼他母后病逝以来,他还是性情大变,他十二岁理政,十七岁监国,做得非常出色。贤明冠绝天下,然而,如今的他却是一个母后去世、父皇不满、群臣抱怨的衰货。
他心底的落差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然而,好在,他无厘头却不弑杀。但是,他狂躁,还只在称心处能恢复平静。
称心并非独一无二,特别是,对于一国太子来说,不能有软肋。更别说,这软肋还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伶人,不然,就会被大臣诟病,指责太子没有阳刚之气,不足以担当大任。然而,现在东宫却视他为解药。
不容于世,却发生在眼前。
太子妃殿下苏婉褪下玉石金钗,仅着普通农家妇女的衣物,来到长生殿,“殿下,昨日刚下完一场暴雨,现下空气清新宜人,殿下能否陪妾身做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到处走走。”
这太子脑壳有病,还是咋地,尤爱胡装,爱胡装也无不可,一件衣服而己,就当图个新鲜,但是,他却精突厥,他家老子花了半生才把东突厥给灭了,把突厥王子抓来看大门,他倒好,天天想着怎么去投诚,怎么去拜码头,去给东突厥王做小弟。
元醉与侯情站在长生殿前眺望远去的宝马雕车,“麦子的清香可解他的蛊虫,难不成太子中的蛊虫喜欢吃麦子?”他蹙眉不解。
侯情觉得他身边这个人没有情怀,“元公子,李承乾之所以发癫是因为他缺少心力。脾胃属土,至于中焦。脾,阴土也;胃,阳土也。阴土逢火则生,阳土必生于君火。君火者,心火也。虽然,那人比我的蛊术厉害,但是,我也可以借力,只要太子殿下心中奄奄一息、忽闪忽闪、摇摇欲坠的心力重焕光彩,那么这蛊就解了一半,剩下的也就好办了。”
元醉手中的十二节骨扇摇起,“侯情姑娘,你还真是古灵精怪。如此解蛊之法,懂中医,又懂蛊术,也只有你了。”
“那是,那是。”侯情姑娘颇为神气,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夸赞。
这时,另一辆宝马雕车缓缓驶来,他的十二骨折纸扇刷得一收,侍卫举得牌子高高的,红底黑字,是一个大大的“房”字。
他的扇子唰一下又打开了,格外的烦躁。侯情姑娘笑得娇美,“今日真是热闹,那可是房驸马?”房遗爱潇洒下马后,欲要扶准备从朱漆雕纹马凳下车的高阳公主,却被她躲开来。首到白皎皎来扶才搭手下来。
“这房公子不知道高阳公主爱慕辩机吗?”元醉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颇有些疑问。
“也许,长安繁华且包容,公主可以下嫁驸马,也可以再养几个好看的面首伶人之类的。”侯情道,“毕竟,同为皇帝的子女,太子可以做的事情,高阳公主应该也可以。”
“疼。”侯情捂着脑袋怒吼“元公子,你干什么?”元醉刚刚用合起的折扇给了她一脑记子。
“侯大小姐,虽说也无不可,但是,无论太子还是公主,这些都不可放在明面上。”元醉抱臂端详侯情,神情莫测“侯大小姐,你都来长安几个月了,这些风俗还弄不明白。”
“我才来没几个月怎会明白。”侯情反唇相讥,“元公子你打我干什么?”她随即踢了元醉一脚。疼得他跳起脚趾哇乱叫。
“侯情姑娘,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来这里?”高阳公主一来她就是全场的焦点。她明媚、大方,就好像七月里盛夏的骄阳。
“太子妃殿下邀我前来,这是皇家园林,气象万千,我第一次来此,甚是荣幸。”
“额?”高阳公主挑眉“皇嫂是为了太子殿下才如此吧。”侯情笑“正是。”原来,太子的行为众人皆知,尤其是皇室中人知道的更是清楚。
高阳公主双手于胸前叩握,仪态端庄,凤仪万千“太子殿下的癫症越发厉害,侯情姑娘应知癫狂有时并非病,而是解药。”
元醉和侯情对视一眼,这皇家人个个八百个心眼子,并不太好对付啊。个人有个人的小心思。
元醉挑眉“公主知道太子中了癫蛊的事情?”房遗爱搪塞道“太子中蛊了,公主哪会知道这些。”他的眼眸清澈却又并不透亮。
元醉在心里嘀咕着:“怪不得高阳公主喜欢辩机呢,单论仪容、风度、学识、休养,辩机完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