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场的剧情越发跌宕,但我的注意力己经完全不在舞台上了。
当女主角念出那句「爱是午夜梦回时,仍想触碰的温度」时,我轻轻勾住了张鹭白的小指。
他立刻反手将我的手指整个包住,掌心温热干燥,却带着细微的颤抖。
"这句台词,"我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让我想起吸你血的那晚。"
他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舞台上,男主角正在告白:「我可能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我的每一滴血都知道该流向哪里——是你的方向。」
张鹭白在我耳边低声回应,嗓音沙哑得像老旧的黑胶唱片:"……我的也是。"
当女主角独自站在雨中哼唱:「如果永恒存在,我愿把每一个瞬间都刻成爱你的模样。」
我借着昏暗的光线,指尖划过他衬衫袖口下的腕表:"张医生相信永恒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
舞台上变幻的灯光在他眸中投下流动的星河。
"在遇到你之前,"他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音乐里,"我只相信手术台上确定的事。"
"那现在呢?"
他转头看我,眼神专注得令人心颤:"现在我相信……有些心跳,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奇迹。"
这种隐秘的对话游戏让我们之间的温度不断攀升。
当女主角最终选择留下时,张鹭白突然转头,鼻尖几乎贴上我的:"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什么?"我装傻。
"为了告诉我,"他的拇指轻轻着我的腕骨,"你也会选择留下。"
我轻笑,突然凑近,在灯光暗下的瞬间,将唇贴在他耳边:"不,是为了告诉你——"
"我己经选择了你。"
帷幕落下,掌声雷动。
在所有人都站起来的瞬间,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大亮,照亮了我们交缠的手指。
他下意识想松开,我却握得更紧。
"裴傲青,"他无奈地唤我,眼里却满是纵容,"你不需要这样。"
"嗯?"
"不需要为了迎合我的喜好,特意选这种剧目。"他的拇指轻轻着我的手背,"我知道你不喜欢慢节奏的东西。"
我怔了怔,忽然笑了:"张鹭白,你以为我在迁就你?"
他抿唇不语,但眼神己经给出了答案。
"我确实不喜欢慢节奏,但如果是你,我愿意把一部电影看一百遍。"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
"而且,"我凑近他耳畔,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我想告诉你,就算再过一百年,我看向你的眼神也不会变,就像第一次咬你时那样,带着想要独占的渴望。"
他耳根瞬间烧红,却收紧了环住我的手臂。
"……别说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笑着回抱住他,感受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这个傻子。
他以为我在迁就他,却不知道这场约会里,我得到的远比想象中多。
在漫长的生命里,我第一次学会了欣赏"缓慢"的美。
就像老电影里,一个眼神要酝酿三分钟,一句告白要铺垫半小时。
就像此刻,他在我耳边压抑的呼吸,和拥抱中无声的告白。
散场后,张鹭白走在我身侧,大衣口袋里,我们的手指仍然纠缠在一起。
"裴傲青。"他突然停下脚步。
"嗯?"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谢谢你……记得我喜欢什么。"
我望进他深邃的眼睛,那里盛着比永恒更动人的光:"只是嘴上谢可不够。"
"嗯?"
"下次约会,我们再去看《卡萨布兰卡》吧,我想听你说那句「世界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里有那么多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
他低笑,微微倾身。
"不用等下次。"他的唇擦过我的耳尖,带着老电影里独白的腔调,"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在所有可能的时空里,我都会走向你。"
他的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见他眼底泛起一丝水光。
"张鹭白。"我拽住他的袖口,"你刚才那句话——"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可能永远学不会像你那样说情话。"
我挑眉:"所以?"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我会用我的方式回应你。"
"比如?"
"比如……"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我的唇瓣,"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再比如?"
"再比如——"他突然低头,鼻尖蹭过我的颈动脉,"随时准备好被你咬。"
我笑出声,尖牙不自觉地刺了下唇:"张医生,你这是勾引血族。"
他低低"嗯"了一声,手臂环住我的腰,将我往怀里带了带。
"下次。"
"嗯?"
"我想看《乱世佳人》。"
我挑眉:"白瑞德和斯嘉丽?"
"嗯。"他轻轻吻了下我的发顶,"想听你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抬头,在月光与霓虹的交界处凝视他的眼睛:"张鹭白,你知道血族最珍视什么吗?"
他摇头,目光专注。
"永恒的记忆。"我抚上他的脸颊,"而今晚,我会记得比永恒更久。"
他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那我只好……"
"嗯?"
"创造更多让你忘不掉的记忆。"
说着,张鹭白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什么。
是一枚老式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To the beginning of a beautiful friendship.」
(致一段美好友谊的开始)
"我母亲留下的。"他轻声解释,"本来想等……"
他顿了顿,"等你生日时送给你。"
"上面刻着《卡萨布兰卡》里的一句话。"他低头为我戴上怀表,指尖微微发颤,"但我想改一改。"
"改成什么?"我轻声问。
他抬眸,眼底盛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To the forever after inning."
(在我们开始之后的永远)
怀表的滴答声混着心跳,在这个平凡的夜晚,我仿佛理解了人类为什么痴迷于"永远"这样虚无的承诺。
因为说出口的瞬间,我们都虔诚地相信它会成真。
后来,K问我约会怎么样。
我晃了晃手中的红酒,唇角勾起:"比舞台剧精彩。"
K一脸八卦:"张医生开窍了?"
我轻笑,目光扫向卧室,张鹭白正靠在床头看书,白衬衫的领口还留着我咬过的痕迹。
"嗯。"我慢悠悠地说,"开窍得……让我想把他关起来。"
K倒吸一口冷气:"殿下,您这占有欲……"
我眯了眯眼,尖牙在灯光下泛着寒芒:"有意见?"
K立刻举手投降:"不敢不敢!"
张鹭白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抬头看过来,黑眸温柔得像融化的夜色。
我举杯,冲他轻轻一晃。
下次约会,该给他准备更多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