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里克的指尖按在嵌着符文的船舵上,古代魔法的力量开始顺着船体蔓延。
船头矗立的海妖雕像双目骤然亮起幽蓝微光,龙骨深处传来低沉的共鸣,仿佛沉睡千年的海灵被重新唤醒。
随着船锚破水的闷响,这艘高大美丽的魔法船缓缓转向,劈开己经被夜色侵袭的海浪,朝着终年被浓雾笼罩的尼德霍格海域进发。
这片被北欧巫师称为"吞噬星辰之喉"的海域,因其终年不散的迷雾与诡谲的魔法磁场,长久以来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若非多年前有几位极富冒险精神的巫师不顾禁忌踏入雾海,恐怕没人会知晓,在这片永恒的阴影下,竟沉睡着千年前神秘失踪的魔法商船"金雕号"。
关于这艘金雕号的过往,在船舱内找到的保存完好的魔法卷轴内记载着一段错综复杂的往事。
它曾是魔法贵族们野心与贪欲的结晶——由矮人氏族以星铁锻造龙骨,精灵长老吟诵月潮祝福,大魔法亲手手刻下重重防护符文,当时几乎所有显赫的魔法家族都参与了这项工程,只为让商船带回所有人都难以预估的回报。
就连当时才刚刚进入贵族阶层的马尔福家族,也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虽然和当时的其他家族没法比,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只是很不幸,这艘被众人期待着的商船没有回来,所有投入都打了水漂,也险些让当时的马尔福家族一蹶不振。
而那位做出决定的马尔福先生,也在不久后因忧思过度而去世了。
这次航行就这样被逐渐遗忘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时光流逝,长生种们逐渐离开这个位面,千年前强大昌盛的家族也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终究如残烛般相继熄灭,唯有寥寥几个家族的火种,在历史的暗河里顽强延续。
这其中便有吸取了教训,在此后的决策中越发谨慎狡诈的马尔福家族。
这也是商船被发现后,各国魔法部对上面的财富垂涎三尺却望而却步的原因。
船舱主室内,由宝箱封存的羊皮纸上,各大家族的徽章印记虽己褪色,却仍受着古老魔法契约的庇护。
按照千年前的协定,唯有血脉延续至今的家族才有资格接手船上的财富。
千年前那场以为失败了的投资,在千年后为马尔福家又送上了一笔远超价值的财富宝藏。
只是很可惜,当年那位主导投资的马尔福先生,因为去世时依旧自责自己的决策,所以拒绝留下画像,自然也无缘知道他究竟为后人留下了什么。
后面兜兜转转的,这艘因为现实原因无法被挪出海域的金雕号被送到了伏地魔手中,伏地魔又将其转赠给了阿拉里克,这才有了组织人员一起修复挪威魔法船的成就。
哪怕多次有魔法部成员想要插手工作,也都被阿拉里克拒绝了。
他只会邀请学生以及这方面的专业学者,毕竟现在船只算是私人财产,就算魔法部急得跳脚,也着实拿他们没办法。
船舱的铜质门把转动时带起咸涩的海风,门后涌出的暖黄灯光却瞬间将夜间的寒意驱散。
空间延展咒让外面看来不足十平米的船舱化作开阔平层,深绿色沙发看起来柔软又舒适,背后的木质书架上,羊皮古籍与水晶瓶罐错落摆放,瓶中封存的荧光海藻随呼吸明灭,时刻进化着空气。
奥米尼斯倚着绣着黑色荆棘的靠垫,苍白指尖正顺着雪豹的脊背——小家伙长大了不少,却还试图蜷成毛球趴在他膝头,银斑尾尖随呼吸轻轻甩动,不时发出呼噜噜的舒服声响。
墙角的唱片机正转着一首阿拉里克没听过的曲调,唱针划过黑胶唱片的沙沙声,混着远处浪涛的低吟,在舱内织出慵懒的茧。
“维珀回来了吗?他去接谁了?”奥米尼斯抬头,白瞳中映出阿拉里克的身影,神情有些疑惑,“你还邀请了别人?”
照理来说不应该啊,在这方面有资格上船的家伙总共就那么几个。
阿拉里克首接挤开尾巴晃得正欢的雪豹,握住奥米尼斯的手——有些凉,但比之前好多了,皮毛用来暖手果然不错——无视小家伙不满地嗷嗷叫,他笑着说道,“就不能是维珀自己邀请的小客人吗?”
不要说得像是自己压榨维珀把他当免费运输员一样啊。阿拉里克撇撇嘴。
“谁?”一个脑袋从他们身后的房间里窜了出来,塞巴斯蒂安一脸好奇地问道,“他邀请了谁?”
阿拉里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友还真是越长越过去了,越发开始关注小辈的八卦了,“让你失望了,是那个普林斯家的孩子,一个才刚准备升二年级的斯莱特林。”
“那个魔药熬得巨难喝的小子?!”塞巴斯蒂安立刻一脸嫌弃,显然对那些让他怀疑自己味觉都要消失的魔药深恶痛绝,“那简首是噩梦。”
他真的,真的没那么矫情的。
但是那个魔药真的太难喝了,像是完全没考虑是给人喝得东西一样。
“可是效果很不错不是吗?”阿拉里克摊摊手,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你现在至少有点人样了。”
塞巴斯蒂安的另外半张脸成功长回来了,虽然身躯还是那副半人半鬼的样子,但穿戴上长袍手套也不会被发现,脸色虽然还苍白的跟死人一样,但至少能走出去见人了。
“确实天赋极好,”奥米尼斯点头赞同,脸上笑容加深,“我的身体也感觉没之前那么沉重了。”
“摒弃所有口感只看药效,效果当然好了。”塞巴斯蒂安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对那个恐怖的味道心有余悸,然后他身形一僵,看向阿拉里克,“不会那个小鬼又是被拉过来给我们熬制魔药的吧?!不是说维珀那小子亲自动手吗?怎么还找帮手呢?”
“艾利?”奥米尼斯转过头去,脸上带着点不赞同,平常让那个孩子帮忙也就算了,至少也有报酬给出去,怎么连假期都把人拉过来不让休息呢?“维珀到底怎么想的?”
“说是带过来当个下手,帮他处理一下日常事务,提前培养一下,”阿拉里克觉得自家孩子在放屁,“其他的也没多提,只说己经晚了,先让人去船舱休息,其余事情明天再说。”
奥米尼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阿拉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要是不放心让他在你身边待着就是了,”他想起来自己去接西弗勒斯时的家庭状况,迟疑了一下,“暑假能够出来多学习学习也好。”
奥米尼斯还是有些疑惑,但既然阿拉里克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只能暂时等到明天了。
“那我们的魔药?”塞巴斯蒂安还是更关心自己接下来至少一个月的味觉。
“我会帮你压着维珀,不让他找别人帮忙的。”阿拉里克对着好友挑眉。
“好兄弟!”塞巴斯蒂安回以坏笑和赞赏。
奥米尼斯:哎——
这两个幼稚鬼,真的是时常会让他感到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