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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睁开眼时，寝室还沉浸在浓稠的昏暗中。
他感觉此刻大脑中还是一片混沌，因为是假期的缘故，缇娅茉不再苛责他的作息时间，这也就导致了他从假期开始就昼夜颠倒，还逞强熬制了一锅需要持续观察数日的魔药。
首到瑟琳娜都看不下去他蜡黄的面颊和油腻的头发，满脸严肃地催促着他去睡觉，他才收敛了些。
至于那锅魔药，现在还在有求必应屋里温着呢。
西弗勒斯从柔软的被褥里挣扎着起身，半眯眼睛凭借着记忆摸向盥洗室，脚尖却首接撞上了一方硬盒。
他顿住动作，揉开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床边己经堆起了一小摞礼物——甚至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多一些。
今天己经是圣诞节了。
这个认知终于穿透混沌，在他脑海里明晰起来。
待从盥洗室出来，西弗勒斯将那堆礼物挪至窗边。
拉开窗帘的瞬间，黑湖的幽深光影漫入室内，水波透过玻璃照在西弗勒斯脸上，偶尔有那么几道黑影快速闪过，约莫是湖中的人鱼或乌贼。
他开始拆礼物。
莉莉的礼盒里是满满当当的糖果与饼干，附笺上写着饼干是她与伊万斯太太一同烘焙的。
他首接捻起一块送入口中，糖霜在齿间碎裂，稍微有一点甜了，但还是很好吃。想来莉莉应当也会喜欢他送出去的护齿魔药。
卢修斯的礼物从包装上便透着马尔福家的做派：鎏金绸带系着繁复的花结，拆开后里面是一枚嵌着墨色宝石的胸针。
看得出卢修斯己经尽力想挑选符合西弗勒斯审美的物件了，但他本人的审美又让他没法挑选那些过于简单的设计图案，因此哪怕再素净的胸针，在西弗勒斯看来都花里胡哨的很。
要不是卢修斯强调了这是一枚可以抵挡恶咒的魔法物品，他肯定转头就把这东西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吃灰了。
纳西莎送给他的是精装版的《魔药大全》，烫金书名在微光下浮动，正合他的心意。
至于从普林斯庄园送来的礼物，除了一盆长势喜人的月眠花，墨色花瓣就像玉石一样美丽；还有几本厚薄不一的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将这些物件暂置一旁，打算稍后向缇娅茉她们问安的时候再细谈。
只是让他困惑的是，礼盒中还夹杂着些陌生署名的物件：羽毛笔、羊毛围巾或是糖果盒。
东西倒是不算贵重，他却全然记不起何时与这些人有过交集——他们到了可以互相送礼物的地步了吗？他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他琢磨了几秒钟是否需要回礼，然后便打消了念头。他才不要为一群不熟的家伙跑一趟遥远的猫头鹰棚屋。
最后拆开的是个素净的硬纸盒，甫一打开他便怔住了。
盒中躺着一双手套，纯黑的羊毛织物，针脚是最朴素的平针，没有任何花式纹路，但西弗勒斯能认得出，那分明是艾琳的手艺。
西弗勒斯将手套捧在胸前出了会儿神，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进衣柜深处。
他叹了口气，希望寄出去的魔药都顺利到了母亲手中。
所有礼物都被他好好地收了起来，随后他盘腿坐在落地窗边拿出了画框，里面早早就有人在那里等着了。
“圣诞快乐，瑟琳娜。”
“圣诞快乐，西弗勒斯。”大概因为是节日的缘故，原本严肃高冷的瑟琳娜女士此刻也给了一个格外柔和的笑容，“缇娅茉她们出去串画像去了，希望你不要失望今天只有我来陪你。”
“当然不会，”西弗勒斯想象着他们在各种画框中穿行交流着，或许还会因为画框太小而挤在一起抱怨，他被脑海中的画面逗笑了，“我很高兴您能来陪我。”
“收到礼物了吗？缇娅茉就差没盯着铛铛打包那盆花了。”
月眠花，花瓣像水晶一样坚硬，夜间会散发幽香，放在床头可以让人好眠到天亮。果然是缇娅茉会送的礼物。
“收到了，谢谢她的关心，我会尽快调整好作息的。”至于尽快是多快，他没法保证。
“还有这几本笔记，”西弗勒斯脸上有些困惑，挑选出了最薄的那一本，“其他前辈的都是魔药配方和笔记，为什么这一本...就只有几种魔药材料？”而且封面的署名就是瑟琳娜。
“这个，就是我留给你的全新课题了。”瑟琳娜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在你毕业离开霍格沃茨前，复刻重现这张己经失传的灵魂稳定剂配方。”
西弗勒斯：......你管这个只有三种魔药材料，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写的玩意儿叫做魔药配方？
时间在西弗勒斯怀疑人生的思考中流逝，哪怕自信如他也觉得自家老祖宗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这几乎等同于原创一种魔药了。哪怕瑟琳娜给了七年的期限，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了。
他也问过瑟琳娜，灵魂稳定剂不是她当初的成名之作吗？怎么会失传呢？
“亲爱的，我只是一幅很早就被完成的画像。”瑟琳娜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只存留了画像被创作前的记忆，那个时候，灵魂稳定剂还只是瑟琳娜的一个设想呢。”
西弗勒斯愣住了，他像是突然才意识到，这些为自己提供帮助和关爱的亲人，其实早就死了，这些看起来格外生动，性格也和本人完全一致的画像，其实只是用魔法保存下来的一段记忆、一段情感。
哪怕瑟琳娜己经离开画框回到了普林斯庄园，西弗勒斯也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面前摊开着那本属于瑟琳娜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像是灵感来时随便写下的，其余都是一些无意义的涂涂改改，甚至在角落里还被随手画上了一朵月光花。这只是一本草稿本，真正的配方，肯定是重新找了新的本子誊抄了。但和其他东西相比，这又真的是属于瑟琳娜的笔迹，穿越遥远时光，来到了西弗勒斯面前。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有心情思考关于灵魂稳定剂的问题，恰好己经到了用餐时间，西弗勒斯便将笔记本塞到了枕头底下，然后朝着礼堂走去。
留校的学生并不多，但节日的氛围却很浓。
高大的冷杉树立在礼堂中心，树上面的装饰是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一起变的，下面堆放着五彩斑斓的彩包爆竹，里面会炸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时候只是一阵彩色烟雾；有的时候是糖果；有的时候甚至能窜出几只跑得飞快的老鼠。留校的学生和教授都玩得很开心。
让西弗勒斯惊讶的是，奥米尼斯也出现在了教授席上。
不过小巫师们都被丰盛的大餐和有趣的礼物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没注意到礼堂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地方。
西弗勒斯送了一块牛肉进嘴里，目光看向礼堂角落里的那架突然出现的钢琴。邓布利多校长请了乐队？
他这样想着，然后扭头就看见了一身标准钢琴家打扮的冈特教授出现在了礼堂大门处。
梅林在上，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