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头的硝烟如泼墨般翻涌,将血色残阳浸染得愈发狰狞可怖。杨坚立在城楼上,望着南岸猎猎作响的"刘"字大旗,指节捏得发白,手心里的半截玉如意"咚"地坠入长江。溅起的水花混着江面上未散的血水,在暮色中晕染出诡异的暗红纹路,宛如一幅不祥的谶语。他猛地转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新投效的魏延——此人豹头环眼,腰间佩剑在余晖下泛着冷光,甲胄缝隙间还沾着长沙带来的泥土,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一路征战的血腥。
"久闻将军勇冠三军,却不得刘表匹夫重用。"杨坚着腰间玉带,声音似淬了冰,字字透着寒意,"可愿为孤拿下南郡?"
魏延轰然跪地,铁甲撞地声震得青砖发颤:"某愿效犬马之劳!若拿不下南郡,提头来见!"他仰头时,脖颈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的野心几乎要将夜色点燃。这一刻,两人的心思却截然不同——杨坚盘算着如何利用这员猛将开疆拓土,又暗防其尾大不掉;魏延则想着借此机会站稳脚跟,谋图更大的权势。
与此同时,襄阳府衙内烛火通明,暖意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凝重。文聘铁甲未卸,腰间还别着杀敌的短刃,刀刃上的血迹尚未干涸;蔡瑁则垂着头,神色复杂地盯着地面——那里有块砖缝,恰如他破碎的过往。刘备快步上前,温热的手掌重重按在蔡瑁肩头:"德珪能迷途知返,实乃荆州之幸。"蔡瑁喉头滚动,抬眼望向墙上刘琦的画像,少年将军的遗容刺痛了他的心,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当年排挤刘琦的愧疚、刘表临终时失望的眼神、如今刘琦为守护荆州战死的悲壮……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声音哽咽:"瑁愿以余生,助明公荡平奸佞!"
刘伯温摇着羽扇立于阴影处,烛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更添几分神秘莫测。地图上,长江如银蛇般蜿蜒,将荆州九郡劈作两半:南岸插满杨坚的玄色旌旗,江夏、江陵等西郡战船巡弋,江面终日鼓声不绝。扬州水师的楼船高大巍峨,船头雕刻的猛兽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北岸则是刘备的势力范围,襄阳、南阳五郡的骑兵在新野至宛城间奔如疾风,马蹄声惊起漫天寒鸦。城墙上的瞭望塔日夜戒备,一旦发现对岸异动,立刻以烽火示警。江水滔滔,成了最天然的楚河汉界,两岸烽火相望,却又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仿佛随时都会被打破。
三日后,南郡的夜空被火光撕裂。魏延身披玄甲,亲自率领死士将火把捆在鹿角上,千余头惊牛被驱赶着冲向江陵城门。牛群踏碎夜幕的声响如闷雷,守将从睡梦中惊醒时,火光照亮的己全是魏延部将的狰狞面孔。城门在火与冲撞中轰然洞开,魏延长剑首指苍穹,声音响彻云霄:"今日之后,南郡姓杨!"这一刻,他的得意溢于言表,却不知自己己踏入了权力的漩涡中心。
武昌城内,杨坚大摆庆功宴,美酒佳肴摆满宴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酒过三巡,杨坚便封魏延为镇南将军,表面上对其赞赏有加。散席后,杨素手持一卷竹简,跟着杨坚步入内帐。油灯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营造出一种诡谲的氛围。"主公,魏延锋芒太盛。"杨素展开密报,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魏延近日招兵买马的动向,"此人非池中之物,宜早做防备。"
杨坚指尖叩击案几,发出规律的声响,仿佛在权衡利弊:"子崇所言极是。即刻调王颁率八千精兵屯于夷陵,若有异动......"他突然攥紧拳头,骨节发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便让他知道,长江水也能染上背叛者的血!"君臣二人的密谋,为这看似平静的局势埋下了更大的隐患。
北岸水寨内,寒风呼啸,卷着江水拍打船舷,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江兽的低吼。蔡瑁与文聘正盯着新造的蒙冲斗舰,这些战船高大坚固,配备了强弩和投石机。蔡瑁指着江面操练的水军,对刘备道:"待开春,瑁愿为先锋,首取江陵!"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渴望洗刷过去的耻辱,渴望为刘琦报仇。刘备抚掌大笑,却见刘伯温轻咳一声,羽扇点向地图上的公安城:"强攻江陵恐损元气,不如先断其喉舌。拿下公安,杨坚东西便成齑粉。"刘伯温的计策冷静而老辣,首指敌军要害。
深秋的长江两岸,金戈声从未停歇。南岸的烽火台昼夜不熄,传递着一个又一个消息;北岸的战船破浪而行,时刻准备应对敌人的进攻。某日清晨,浓雾笼罩江面,能见度极低。隐约传来的战鼓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也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新一轮的厮杀,正在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下,翻涌着更为汹涌的暗流。
襄阳城的寒风裹着冰碴呼啸而过,城墙上的"刘"字大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刘备望着城外官道上疾驰而来的数十骑,忽见为首两人,一人银甲破损却依旧威风凛凛,腰间雁翎刀缠着染血布条;另一人单袖空空,却将双戒刀咬在口中,残臂处新裹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
"报!自称张辽、武松的壮士求见!"斥候话音未落,张辽己翻身下马,抱拳行礼:"刘使君,我等乃温侯旧部,特来投奔!"他身后,武松将戒刀重重插在地上,闷声道:"杨坚那狗贼害死温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刘备快步上前,握住张辽的手:"二位将军大名,备早有耳闻。只是听闻武壮士..."他目光落在武松空荡荡的袖管上。
武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齿:"只要能杀杨坚,断十只手又如何!"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却也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狠劲。
当夜,襄阳府衙内,张辽解开衣襟,露出胸口"吕"字刺青:"自温侯殒命,我与武兄弟辗转各地,只为寻找能为温侯报仇之人。"他的手指抚过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这是在杨坚军中刺探情报时留下的,他早对我们起了杀心。"
武松则将双戒刀拍在案上,震得烛火摇曳:"那日在快活林,我一人打翻三十六个泼皮。如今没了一只手,反倒更轻便!"他突然扯开残臂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看这伤口,像不像杨坚那狗贼的狗头?"
与此同时,武昌城内,杨坚看着密报上"张辽、武松投刘"的消息,手中的玉如意"啪"地断成两截:"吕布余孽果然是心腹大患!传令下去,加强江陵、公安防线!"杨素展开地图,眉头紧锁:"主公,此二人一智一勇,怕是要对公安城动手。"
三日后,长江江面雾气弥漫。张辽率黑鸦骑在江陵城外擂鼓叫阵,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魏延披挂出城时,却见张辽突然摘下头盔,露出额间的旧伤:"魏将军,你是条汉子,岂能助纣为虐?"这话让魏延微微一怔,攻势也缓了几分。
而在公安城下,武松单臂执起戒刀,对着身后的烈火营怒吼:"兄弟们,随我杀进城去,为温侯报仇!"他一马当先,残臂处绑着的火把照亮他扭曲的面容。城墙上的守军万箭齐发,却见武松挥刀如电,竟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斩断。
混战中,一名杨坚的亲卫趁乱砍向武松,却被他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削掉对方头颅。然而,城楼上突然抛下一块巨石,武松来不及躲避,硬生生用残臂挡住。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残臂彻底粉碎,人也踉跄着跪倒在地。
"武兄弟!"张辽的怒吼从远处传来。他单枪匹马杀进重围,雁翎刀舞出一片寒光,硬是将武松从乱军之中抢了出来。武松吐了口血水,咬牙道:"别管我,继续攻城!"
最终,在张辽的奇袭和武松的死战下,公安城破。城楼上,刘备望着浑身浴血的二人,不禁红了眼眶。
张辽将雁翎刀递给刘备:"此刀从今往后,只为皇叔而战。"武松则用牙齿咬住戒刀,单膝跪地:"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杨坚血债血偿!"
长江两岸,烽火依旧。但所有人都知道,随着这两位猛将的加入,荆州的局势将彻底改写。而杨坚在武昌城得知公安失守的消息时,望着窗外的江水,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