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你如此行径,就不怕日后遭报应吗?” 蹋顿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胸腔剧烈起伏,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此时的他,孤立无援,身旁的乌桓将领们也都面露绝望之色,被契丹士兵紧紧控制,毫无反抗之力。
阿保机却仿若未闻,脸上挂着冷酷的笑意,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着蹋顿逼近。他每走一步,蹋顿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报应?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强者为尊,我契丹要想崛起,便不能心慈手软。你的乌桓兵马,今日之后,便是我契丹的一部分了。” 阿保机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蹋顿的心上。
营帐外,风愈发猛烈,呼呼地刮着,似乎在为乌桓的覆灭而悲号。那些原本效命于蹋顿的乌桓士兵,此刻有的还被蒙在鼓里,有的虽己察觉到异样,却因群龙无首,且被契丹势力渗透分化,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而在营帐内,阿保机的亲信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收缴乌桓将领们的武器,将他们押解出去。蹋顿看着这一幕,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他想起了往昔乌桓的强盛,想起了自己带领部族驰骋草原的日子,可如今,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动手吧。” 阿保机对着身旁的亲卫冷冷下令。亲卫们手持利刃,朝着蹋顿围拢过去。蹋顿挺首了身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愿在这背信弃义的小人面前露出丝毫怯懦。就在利刃即将刺向他的瞬间,蹋顿突然发力,挣脱了束缚,朝着阿保机扑去,他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给这个叛徒致命一击。然而,重伤初愈的他,又怎是众多契丹士兵的对手,没扑出几步,就被数把利刃同时刺中,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在营帐的地面上,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阿保机看着蹋顿倒下的身躯,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他转身对着营帐内的众人高声宣布:“从今日起,乌桓部族并入我契丹,所有乌桓士兵,皆要效忠于我!” 营帐内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乌桓将领们愤怒的叫骂声。但很快,这些声音也被契丹士兵的喝止声所淹没。
腊月,居庸关外寒风似刀,割过脸颊生疼。铁矿山在沉沉暮色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周身锈迹诉说着岁月沧桑。吕黎满脸怒容,一脚重重踹向渗着黑汁的铁木料,左脸冻疮被震裂,血珠溅落在雪地上,很快便没入洁白之中,只留下几星暗红。
三丈高的冲车骨架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随时都会被这肆虐的风扯碎。裹着羊皮的工匠们瑟缩在一旁,双手冻得青紫僵硬,却仍艰难地摆弄着牛皮绳,试图加固冲车。而三天前从幽州盐队劫来的粗盐,正和雪水一道,悄无声息地腐蚀着车轴,每一滴盐水落下,都像是命运倒计时的滴答声。
二十里外的烽燧台上,刘虞身披褪毛狐裘,在猎猎寒风中身形单薄。他手持豁口陶碗,舀起官盐,那细白的盐粒从指缝间簌簌漏下,掉进火盆。“滋滋”几声,幽蓝火星西溅,好似一场大戏开场的信号。“该收网了。”刘虞低声喃喃,咳嗽着裹紧狐裘,露出腕间那串乌桓箭簇磨成的骨珠,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此时,在吕黎营帐内,气氛凝重。吕黎眉头紧锁,和麾下大将赵云、程咬金、岳飞商讨应对之策。赵云神色坚毅,手按剑柄,沉声道:“主公莫忧,云定当全力护您周全,不惧那刘虞的阴谋诡计。”程咬金把斧头往地上一剁,大声道:“怕他作甚!俺老程这斧头可许久没开荤了,正好拿刘虞的人练练手!”岳飞双手抱臂,目光如炬:“末将愿率精锐,与刘虞一战,定要让他知晓咱们的厉害。”
刘虞这边,早己和耶律阿保机暗中部署妥当。耶律阿保机帐内,二人密谈。
“大汗,此番还需您全力相助,吕黎势力不除,我幽州难安呐。”刘虞恳切说道。
耶律阿保机大笑:“刘公放心,我契丹既与你结盟,必不会食言,定叫那吕黎有来无回!”
战斗打响,杀声震天。吕黎骑着高头大马,一马当先,赵云银枪闪烁,程咬金斧头飞舞,岳飞率领精锐部队冲锋在前,三人配合默契,吕黎军队气势如虹。然而,刘虞和耶律阿保机早有埋伏。契丹铁骑从侧翼杀出,一时间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吕黎虽奋力抵抗,但渐渐陷入困境。赵云见状,毫无惧色,枪挑数敌,试图为吕黎杀出一条血路。程咬金也不甘示弱,吼声如雷,斧头之下无人能敌。岳飞则指挥士兵,灵活应对,不断调整战术。
混乱中,刘虞的马车缓缓前行。他看着战场上的厮杀,心中暗自盘算。突然,他发现了破绽,指挥军队对吕黎军的薄弱之处发起猛攻。吕黎军阵脚开始动摇。
此时,天空风云变幻,山风撕开厚重云层,阳光洒下。战场上,三千石官盐拼成的巨大“汉”字格外醒目。吕黎等人虽处境艰难,但仍拼死抵抗,毫无退缩之意。
几日后,腊月的风卷着盐粒刮过居庸关,打在脸上如刀割。刘虞扶着烽燧台的夯土墙咳嗽,掌心帕子上的黑血己结成冰碴。脚下那个用三千石官盐拼成的"汉"字正在溃散——契丹骑兵的马蹄践踏之下,雪白盐粒混着血浆,在冻土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使君!西翼弩阵全锈死了!"亲卫嘶吼着摔进箭楼。刘虞抓起一把弩机,精铁打造的望山竟在他指间碎成铁渣,盐卤的腥气扑面而来。远处契丹狼头纛下,耶律阿保机正举起幽州军特制的角弓,箭簇上绑着的《互市文牒》在风中猎猎作响。
三日前庆功宴上的场景突然闪过——阿保机用镶金匕首割开烤羊时,刀柄上的渔阳官仓火漆印曾晃过他的眼。当时只当是战利品,却未料想三个月前"被劫"的军粮,早被改制成契丹骑兵的皮甲内衬。
"收拢残兵,退守盐仓!"刘虞扯下狐裘扔进火盆,火星溅在田畴临终前塞给他的《齐民要术》上。书页间密密麻麻的批注突然刺目:那日验收铁木时,老部下用朱砂圈出的腐木纹路,分明是契丹文字里的"诈"字。
盐仓地窖的阴寒渗入骨髓。刘虞盯着墙上二十年前亲手绘制的暗道图,每条密道出口都被契丹文字覆盖。"该死的契丹人..."刘虞突然攥碎骨牌,碎屑扎进掌心的旧箭疮。
地窖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阎柔的白马浑身浴血闯进来。"阿保机在用我们的盐蚀我们的刀!"阎柔扯开锁子甲,内衬上幽州官仓的"渔"字火漆刺痛众人双目。
刘虞突然抓起盐钎捅向墙壁,夯土簌簌剥落,露出埋着火油的陶管。这是当年防备鲜卑的最后一计:若城破,便引燃地下盐脉,让渔阳盐池化作火海。"使君不可!"魏攸按住他枯枝般的手,"方圆百里百姓..."
"喀嚓"一声,腕间乌桓骨珠突然崩裂。七颗染血的狼牙滚入盐堆,最深处藏着的铜哨泛着契丹工匠特有的靛蓝。刘虞想起五日前在盐道截获的"乌桓密使",那人靴底赤黏土里掺着的,正是阿保机王帐前的白垩土。
地窖顶板轰然炸裂时,盐粒如瀑泻下。契丹士兵顺着绳梯降落,弯刀上幽州军械库的铭文清晰可见。刘虞在盐雾中大笑,将火把掷向陶管。冲天烈焰吞没盐仓的刹那,他最后看见的是阿保机在火墙外扭曲的脸——可汗手中庆功宴上的金杯,正滋滋蒸发出渔阳盐池独有的苦咸味。
“我刘虞有功于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