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顾宗主不乐意了的微蹙着眉威胁,好像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太凶了,眨着眼睛不自在的解释道,
“本宗主可没有违背,我看到沈逸飞跑了进来,就跟着进来了。”
叶君安打量着他,不是那么相信。
顾淮不爽的黑着脸,拉着他将人拽到了自己腿上,揽着他,委屈的威胁道,
“君安,你还有哪里不满意?你让本宗主穿黑衣本宗主听你的了,你要和李寒舟情意绵绵诉衷肠,本宗主也……”
“停停停停停——”叶君安皱眉打断他,“你会不会用词啊?说的什么话?”
顾淮落寞的垂下眼睫,“没办法,我当时才十岁就被你丢下了,没有人教,”
叶君安:“???”
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度有万分之一吗?宗主之位就能坐好,不会说话?
叶君安扒拉开他桎梏着自己的手,“收敛点儿,这是人家逍遥门。”
“你要来祭拜沈凌霄,如今也祭拜完了,也见完了李寒舟,该回去了吧?”顾淮不太满的抱怨道。
叶君安想了想现在确实没有功夫理自己的李寒舟,决定还是先跟着顾淮离开比较好。
沈逸飞知道了西洲就是李寒舟,同样也知道了他就是叶君安。他叶君安的名字,现在可还是见不得光的,若是此时被捅出来了,按照顾淮现在的态度,估计会连累他。
……
沈逸飞自从门口跑开后,就一路狂奔再次来到了灵堂。
他看着面前的棺木,说不上来心中应该是一个什么心情。
因为昨天的那点儿温存,沈逸飞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难过了。天色己经晚了下来,灵堂中己经没有了人,
他一想到一会儿就可以见到西洲,和他待在一起,心中就甜丝丝。
可没有想到,走到门口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听到小师叔的名字,还听到西洲亲口说出来的真相。
竟是自己当年的那一碗粥,害的李寒舟变成了西洲吗?
沈逸飞当然记得那碗粥,只要是关于小师叔的,他都记得。他当时见到小师叔喝了自己最喜欢的粥,心中还高兴了好久呢!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沈逸飞瞪着眼睛看着黑色棺木,“爹,真的是你给师叔下的毒吗?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你为什么通过我给他下毒?!”
“沈凌霄!”他指着棺木咆哮,“你为什么这么做!”
沈逸飞觉得自己脑中一下子充上了血,他双眼猩红的大步走到棺木前,续集着强悍气流的手掌狠狠在棺木盖上一拍,
“彭”的一声,棺椁被打开,棺盖飞了出去,“扑通”一声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间、在空荡荡的灵堂中,显得很是响亮。
目眦欲裂的沈逸飞看到棺椁中躺着的人时,怒气又瞬间熄灭了。
棺椁中的人己经看不出了原来的模样,面目全非,身上的伤口外翻着,血迹将他浅色的衣服染成了红色。
沈逸飞扶着棺沿的手一点点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依旧在收紧着。
他看到这个模样的沈凌霄,质问的话也问不出来了。他滑着跪坐在了棺材旁,头抵在上面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在他满是期待的时候,李寒舟消失的无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什么沈凌霄眼中看到的永远是时少恒,而自己才是他的儿子啊!
为什么沈凌霄一声不吭的就这样离开了?
为什么让他在知道自己的心意时,告诉他西洲就是李寒舟?
为什么给李寒舟下毒的人是沈凌霄?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开这样一个玩笑?
沈逸飞抵着身后的棺木变了一个姿势,坐在地上,靠在棺木边,呆滞的目光盯着旁边影影绰绰的白烛。
李寒舟走到灵堂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棺椁盖子砸在地上,沈逸飞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棺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呆滞无神。
李寒舟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抬脚一步步走近。
靠着的沈逸飞缓慢的抬起头来,目光空洞的和他对视着,什么也没有说。
“逸飞,”李寒舟咽了几下喉咙,轻轻唤道。
沈逸飞盯着他看了许久,呢喃着,“李寒舟。”
李寒舟沉默的看着他。此情此景,谎话张口就来的李寒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解释些什么。
这段时间的相处,沈逸飞没少提起小师叔,每次说到都是自豪的、欢喜的。他不想告诉沈逸飞真相,就是不想让他为难。
可是他李寒舟也知道,他以为好意的隐瞒也同样给沈逸飞带来了伤害。
沈逸飞支着棺木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走下几阶台阶,站到李寒舟面前,和他对视着,
“你在第一次见到寒霜剑时,就认出了我是沈逸飞。所以你故意疏远我,赶我离开。”
“可偏偏我真的没有眼色,就是喜欢黏着你。你就开始编各种谎话,继续赶我走。”
“在危险时,你宁愿豁着毒发也救我,不过是因为我叫沈逸飞,是你师侄。”
“但你却不承认。”
他轻轻的叙述着这段时间的相处,看着李寒舟的目光中带着自嘲、苦涩、隐忍、痛苦……
李寒舟沉默着,眼神中有些无措,笨拙的有些像个孩子。他抿了一下嘴唇,继续看着他。
“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你!可是你却听着我在你面前一遍遍谈论着你,无动于衷。李寒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不是我今天意外听到,你是准备永远不会告诉我了吗?!”
沈逸飞终于是没有忍住,吼了出来。
李寒舟被他一吼,顿时更加无措了。他眼睫轻颤了几下,“…抱歉…骗了你……”
沈逸飞的愤怒、痛苦,在他这几个字下顿时溃不成军。
他自嘲的低笑着后退了两步,没注意踩到了身后的台阶,摔了下去。
李寒舟见他没有丝毫要躲开的意思,连忙往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快要砸在台阶上的身体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