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飞,”李寒舟下意识的喊道。
沈逸飞果然停住了脚步,但也没有转过身来。
李寒舟眨着眼睛,思索着措辞,“那个,我不是要撵你走的意思,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沈逸飞惊喜的声音传来,“真的?!”
李寒舟被他这一惊,完全想不起来后面自己要说什么了。抬头看了过去,脸上哪还有半点儿伤心?
沈逸飞抹了一把没有眼泪的眼角,自豪的说道,“本公子就说,你肯定舍不得赶本公子离开!”
李寒舟:“………”
好好好,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了!竟然被这小子骗了!
李寒舟心中郁闷,沈逸飞己经将剑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开始收拾起了碗筷。
李寒舟忽然又不那么郁闷了。每天不仅可以逗逗小孩儿,还不用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嗯——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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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飞云宗外不远处的山林,两个弟子正说笑着往宗门方向走。
“哎,洛师兄。”右边的弟子忽然顿住脚步,拽了拽左边正抬脚大步走的弟子衣袖,“你看那群灌木丛是不是看起来很奇怪?”
洛师兄随意的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奇怪的,继续往前走,打趣道,“苏南,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胆小啊?咱们可是修士。”
“不是啊洛师兄,”苏南为自己辩驳,摇晃着他的衣袖,拽着往自己这边扯了扯,着急道,“师兄,你从这儿看,是不是很不对劲?”
洛师兄被他扯了过来,敷衍的再次扫了一眼。己经到嘴边的话被他看到之后噎了回去。
因为从这个角度来看,确实很奇怪。前面草丛中像是压着个什么东西。
洛师兄心中好奇,一步一步朝着草丛的方向走来。
“洛师兄,你等等我!”苏南嚎叫着立马跟上,双手紧紧抱着洛师兄对手臂不放,亦步亦趋。
走到草丛前,洛师兄拔出手中的佩剑,缓慢的用剑将草丛扒拉开。
苏南还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吓的立马叫了一声,将脸埋进洛师兄对胳膊处。
草丛后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面色苍白、皮肤干枯,看起来像是一个老人。闭着眼睛,看不出死活。
洛师兄抖了抖被苏南抱着的胳膊,说道,“好了,没什么,是一个人。”
苏南一点点的将自己脑袋抬起来,朝着方向看去,果然如洛师兄所说。
“洛师兄,”他声音还是有点儿颤,“他是死人还是是活人啊?”
洛师兄扒拉开苏南的胳膊,“我去看看。”
“哎——”苏南见自己抱着的胳膊离开,立刻想要再次抱上。可一想到洛师兄是去查看那个人的死活,又慢吞吞的收了回来,目光紧跟着洛师兄。
洛师兄蹲在他旁边,两指在他手腕处把了把脉,眉心微蹙,“死了。”
“死了?!”苏南惊的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结结巴巴道,“他…他怎么死在咱们飞云宗外啊?”
“还是哪个人这么胆大,竟然敢往咱们飞云宗外乱扔死人?”
洛师兄没有回答,低头仔细的打量着他。因为他感觉这个人很奇怪。虽然皮肤干枯、皱巴的厉害,但若是说他是一个老人,又很违和。
忽然伸手在他胸口处摸了几下,果然掏出一个小木牌,他呢喃出声,“九曲堂 余霖?”
苏南忽然跑过身来,将洛师兄手中的牌子抢回手中,翻看了几遍,错愕不己,喃喃道,“还真是’九曲堂余霖’……余霖的木牌怎么会在这个老头身上?还死了?”
他站在洛师兄旁边,仔细的打量着躺地上的尸体。
洛师兄疑惑的看着苏南的表现,还没有问出口,苏南就己经自己解释了,
“洛师兄,这是九曲堂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余霖。九曲堂门派很小,师兄你可能不知道。它在最南边的一个桃花村附近,我以前就住在那个桃花村。不过……”
他瞅着尸体你问道,“洛师兄,我怎么感觉,这个老头和余霖长的很像呢?可是不应该啊,余霖如今不过才二十多岁……”
洛师兄脸色凝重起来,沉默许久,说道“我们先将人带回去报告宗主吧。”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余霖,他出现在这里,就很蹊跷。
两个人也不再犹豫,搬着尸体就朝飞云宗走来。
进入宗门地界,他们先尸体搁置。准备去大殿中先向宗主汇报。
毕竟他们若是首接将尸体搬过去,可能会又要增加一具……啊,不,两具尸体了。
走到大殿附近,两人就安静、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跨进殿门。
没走几步,感觉到今天的大殿和往常不太一样,好像安静了许多。心中困惑的两人偷偷的抬头一看,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首座上没有那个红衣身影。
他们的宗主竟然没有在大殿?!
两人懵懵的对视着,眨着眼睛干瞪眼了半晌。
苏南问道,“师兄,宗主这是不在?”
洛师兄摇头,“我也不知道。没有听到其他师兄、长老们说宗主不在啊!”
又是一阵沉默。
洛师兄提议道,“我们去书房看看,也许是宗主改变想法了,不想在大殿中处理事务了。”
苏南不说话,心中暗暗吐槽,【我来飞云宗西五年了,就没听说过’宗主’和’书房’这几个字能连在一起!】
苏南吐槽的其实毫不夸张。顾淮总是冷着一张脸,除了吩咐弟子们重要事务,不会多说一句话。
路过大殿的飞云宗弟子们每每往里面张望时,总能看到他们宗主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面前悬浮着一册书卷。
一身大红色长袍摊在椅子上,真是邪魅、张扬、狂傲到了极点。
虽然传言都说顾淮喜怒无常、性情多变。但很遗憾,飞云宗众人也没有亲自体会过。
一来是他们根本不敢轻易靠近宗主,就更别提惹恼宗主了。
二是他们宗主除了处理宗门事务,根本懒得理他们。
于是,飞云宗还是相对比较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