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木叶后,辰带着鼬一路前行,最终抵达了火之国边境地带的一间僻静小屋。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林,远离喧嚣。
鼬环顾西周,见辰熟练地推门而入,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不由问道:“这屋子是你的?”
“不是啊,”辰随手将行囊丢在角落,耸了耸肩,“医者的,我哪有这么多钱。”
鼬微微点头,没再多问。
辰取出一条黑色的蒙眼布,走到鼬面前,神色难得认真起来:“接下来,我会封住你的瞳力,三个月内不能使用查克拉。明白吗?”
鼬沉默片刻,随即点头:“嗯。”
既然选择了相信辰,他便不会犹豫。
“闭上眼睛。”
鼬依言合上双眼。辰的指尖泛起莹绿色的查克拉,一手轻轻覆在鼬的双眼上,另一手迅速结印,最终在他的额间一点。
一阵微凉的触感渗入皮肤,鼬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力像是被一层柔和的屏障包裹住,无法调动。
片刻后,辰替他系上蒙眼布,叮嘱道:“要是有发热或者疼痛的情况,立刻告诉我。”
鼬再次点头,眼前的世界陷入黑暗,但他并没有感到一丝不安。
接下来的日子,辰每天都会为鼬进行固定的治疗,手法娴熟而精准,毕竟有前车之鉴。
其余时间,他要么出门当‘医者’,回去村庄看看赖山他们,要么就周围逛逛,偶尔带些食物或小玩意儿回来。
起初,鼬保持着沉默寡言的作风,对辰的散漫态度也并未多言。辰也不刻意搭话,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
首到某天傍晚,辰又一次消失了大半天,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包东西。
鼬坐在屋外的木阶上,听到脚步声,微微侧头:“你去哪儿了?”
辰似乎有些意外他会主动开口,笑了笑:“哦,去附近的村子看了看老朋友。”
说着,他从纸袋里拿出一串三色丸子,丢给鼬:“那个医者,把钱看得比他命还重要。”
鼬接过丸子,咬了一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他沉默片刻,忽然说道:“你们关系很好。”
辰在他旁边坐下,望着远处的夕阳,懒洋洋地回道:“嗯......还行吧。”
鼬没再说话,但嘴角似乎微微放松了些。
治疗进行到中期时,鼬开始察觉到异样。
某天午后,辰刚替他完成例行的治疗,正准备出门,鼬忽然开口:“眼睛有些发热。”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辰的脚步却猛地顿住,立刻转身折返:“发热?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晚。”
辰眉头微蹙,指尖再度泛起莹绿色的查克拉,仔细检查鼬的眼睛。然而,随着查克拉的深入探查,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问题不在眼睛。”辰收回手,语气罕见地严肃,“是你的身体其他部位出了问题,眼睛的不适只是连带反应。”
鼬沉默片刻:“严重吗?”
"比想象中严重,"辰皱眉,"你每次使用曈力后,是不是都会偏头痛?"
鼬微微颔首。
那些被当作使用禁术代价的疼痛,都是身体发出的警告。
辰突然变印,查克拉性质骤然凌厉。他双手拇指重重按在鼬的颈后大穴,其余手指如鹰爪扣住锁骨。
"忍住了。"
他的查克拉化作千万根细针刺入阻滞节点。
鼬的肌肉瞬间绷紧,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丝捅进骨髓。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呼吸频率丝毫未变。
鼬能感觉到眼部周围的疼痛是最为剧烈的。
当辰的查克拉触及视神经附近的暗伤时,鼬的写轮眼竟在封印下自主颤动,蒙眼布渗出些许血丝。
持续两小时的摧枯拉朽后,辰突然变换手法。查克拉转为春雨般的滋润,开始修复那些被暴力疏通的经络。
此刻的疼痛的感觉却变换了,就像千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行。鼬的额角渗出冷汗,但嘴角却浮现释然。他能感觉到,那些困扰多年的隐痛正在被连根拔起。
"你......经常这样治疗?"鼬罕见地主动开口,声音因疼痛略显沙哑。
“没有啊,第二次。”辰闻言轻笑:"第一个是星,他的情况比你好很多。"
许久,辰终于收手,长舒一口气:“暂时稳住了。”
鼬微微喘息,蒙眼布下的双眼紧闭,显然并不轻松。
辰倒了杯水递给他:“这几天别乱动,好好休息。”
鼬接过水杯,低声问道:“需要延长治疗时间吗?”
辰挠了挠头:“看情况吧,如果恢复得快,或许不用。”
鼬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茶杯边缘。这个动作很细微,但辰注意到了。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后,辰忽然开口:"我有个问题啊?"
鼬微微抬头,示意他在听。
辰走到窗前,背对着鼬,声音低沉了几分:"你很清楚代价。"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但还是不断使用......为了什么?"
顿了顿,他转过身来,目光首视着鼬:"......佐助?"
鼬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蒙眼布下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被说中了最隐秘的心事。
"不只是佐助。"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决绝,“这是......我选择的路。”
辰转过身,背靠着窗框。夕阳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血色,让人看不清表情。“即使会死?”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窗外树叶沙沙作响。
许久,鼬才开口:“你治疗过那么多病人,应该明白......有些事,比活着更重要。”
辰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是啊,我明白。”
他走回鼬身边坐下:“不过......你知道吗?那些说着‘比活着更重要’的家伙,最后躺在病床上时,十个有九个都会后悔。”
鼬没有立即回应。半晌,他微微侧首,蒙眼布下的面容平静如水:“你呢?又为什么隐藏医者的身份?”
辰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不过也是,对面是宇智波鼬,能猜出来并不奇怪。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扯了扯嘴角:“只是觉得麻烦而己。‘医者’这个名号,有时候比‘叛忍’更让人束手束脚。”
鼬:"因为不能见死不救?"
辰嗤笑一声:"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圣人似的。"
他站起身,走到柜子前翻找着什么,背对着鼬继续说道:“只是......当你救了一个人,就会有十个、百个人等着你去救。救得过来吗?”
鼬静静听着,忽然说道:“但你还是在救人。”
辰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配药:“偶尔发发善心而己。”
鼬没有再追问。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不再压抑,反而像是一种默契的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