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看守所里一片灯火通明,晚饭过后就是看守所规定的坐板时间,206号室里苏醒被阿红安排坐在自己旁边,熬到了看七点新闻联播结束关闭电视,大家就齐刷刷的腰板挺首坐好了。苏醒发现阿红那玩世不恭的神情没有了,反而是一脸的严肃。随着阿红唇边带着几粒红闷头的嘴一张一合,她怎样从某个夏天在某国海边开始了怎样的贩毒之路。“十八岁那年,我们村有个在外打工的姐姐回来了,她十个手指头戴了八个金戒指,烫着大波浪长发,穿着皮裤好看极了。我们全村人都是羡慕嫉妒的眼神,我初中毕业不爱读书就和父母商量和这个姐姐去打工,尽管年龄小,但最终父母同意了。苏醒听得入神,周围的人也都屏着呼吸。阿红接着说:“我跟着那姐姐走出了大山,外面的世界太精彩,第一次吃了麦当劳,第一次看到了高楼大厦。姐姐把我带到了一个大房子里,里面有好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这个姐姐负责给她们吃穿,给很少的钱。后来我才知道,姐姐是在利用她们贩毒。她给她们一些好看的小饰品,让她们把毒品藏在里面,然后带到指定的地方交给别人。一开始我很害怕,可是走了几次货,都没事胆子也就大了,一开始我们几个女孩在迪厅歌厅娱乐场所贩卖一些麻古快乐水,赚到很多钱,姐姐看我机灵能干,就让我当了这几个女孩的头,钱也是越赚越多,因为姐姐和我是一个地方,对我也不苛刻,三年后妹妹结婚因为家里穷扔下十个月大的儿子投奔了我,那时候我己经沾上毒品,每天烟枪不离手,开始以贩养吸的生活,因为钱来的快,花的也大方,我买了车,穿的用的也开始追求名牌,花钱如流水,年纪小不懂事容易被骗,但当你大了什么都明白了这种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己经离不开了,从那以后,我就彻底被她控制,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二十三岁那年我认识了峰哥谈起了恋爱,也是那年我们开始卖上白货,白货利润更高,可风险也更大。峰哥说,风浪越大鱼越贵,峰哥大我一轮,他说的话我信,他非常爱我,说我单纯,我的第一次给了峰哥,只要是我想要的一切他都满足我,我想吃火锅他会打飞的上重庆,我想买包包,他会把LV爱马仕专柜五件八件的货给你拿下,可能在这行的染缸里我这款比较稀有吧,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缘分吧,我也死心踏地跟着他。峰哥干这行经验丰富,他有渠道,能搞到好货,我们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想多挣点钱计划准备出国,再生两个孩子,我们在自己的脚踝上都纹了彼此名字的图藤,我们说好了永不分开”。那一刻苏醒看到阿红脸上泛着幸福甜蜜的光芒阿红继续说道“我们开始往一些高档会所、私人派对送白货,生意越来越好,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次交货的时候,我们开车,雇了一个货车拉上了有一千克冰毒藏在凳腿里的家具,走了一半路,峰哥眼睛跳了两下,他说死不让我去,他信这个,把公文包里的黑色钱夹递给我,密码你生日身份证是你另一个假身份李丽,说完他跳下车,“如果我回不来,找个好人嫁了吧”,他头也不回,拦了一台出租车走了,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听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后来在交货时警察突然出现,被抓了个正着。峰哥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最后上墙了。”阿红此时己是满眼泪水。周围的人都唏嘘不己,苏醒也陷入了沉思。她没想到阿红的经历如此复杂,毒品就像一个巨大的旋涡,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脱身。阿红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轻轻拍了拍苏醒的肩膀说:“妹子,可千万别碰毒品,这东西能毁了人的一生,一开始我害怕,但想到能赚那么多钱,还能像姐姐一样风光回家,就咬牙坚持了下来。”阿红的声音有些哽咽,“后来,我和妹妹在朝鲜边境的一次交易中被抓了,因为克数够线我是主犯判了死刑,妹妹判了二十年七个月,因为同犯她在209号室,当你被抓了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现在想想,那所谓的风光,不过是用犯罪换来的,根本不值得,抓我们的公安机关因为是一起跨国贩毒案,集体荣获三等功,上了报纸头条。”说到这里,阿红低下了头,脸上满是悔恨。苏醒看着阿红,心中五味杂陈,她意识到这看似平静的看守所里,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痛苦的回忆。而阿红的讲述,也让她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有了更深的认识。 苏醒听得入神,阿红的讲述中充满了惊险与刺激,在异国的海滩、昏暗的码头,一次次与毒贩交易,躲避警方的追捕。可讲到最后,她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苦涩,“我以为我能一首逍遥法外,可还是被抓住了,峰哥说过上船容易下船难,我们走上的是不归路”。
这是苏醒来看守所听到的第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