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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寒风裹着零星的雪粒，在青瓦白墙间穿梭呼啸。
陆瑶蜷缩在堂屋八仙桌前，灯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谢昀发来的消息如同潮水一般，一条接一条地涌来，最新的消息还带着语音通话的未接提醒，那个小小的红色图标，仿佛是一颗跳动的心脏，在催促着她做出回应。
她咬着嘴唇，那的嘴唇在牙齿的轻咬下，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陆瑶纠结了一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最终还是按下了回拨键。
听筒里很快传来男人压抑着烦躁的声音：“瑶妹，你到底啥时候回来？”
“谢昀，”陆瑶的手指无意识着桌角的裂痕，“再过几天就过年了，不是说过完年后嘛......”
她语气带着不自知的娇意，让谢昀心里软软的，但是他知道她一定在骗他。
“年后什么时候？”谢昀冷哼一声，背景音里传来大少爷烦躁的捶沙包的声音，“不许你天天见那个人。”
他指的是闻穆野。
他刻意加重了“那个人”三个字，其中的敌意不言而喻。
谢昀顿了顿，语气又突然放软，仿佛是一只被驯服的野兽，收起了自己的利爪：“上次你答应我了说很快回来，你不能......”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陆瑶怕谢昀听到闻穆野的声音，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
推门而入的闻穆野肩头落着细雪，深褐色外套上还沾着些许干草碎屑。
他怀里抱着一捆柴火，目光扫过她攥着手机的手，喉结微微滚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奶奶说厨房的柴火不够了。”
陆瑶连忙起身帮忙，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她感受到对方掌心粗糙的茧子。
闻穆野垂眸将柴火码好，余光瞥见她发间晃动的粉色小皮筋，喉结又是一紧。
自从她回到村子，他总在陆瑶不注意时收集这些小物件，掉在椅背上的皮筋、梳头时落在枕巾上的发丝，此刻都妥帖收在他床头的铁盒里。
日子在忙碌中飞快流逝，奶奶带着陆瑶和闻穆野去镇上赶集。
石板路上挤满了置办年货的村民，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陆瑶踮起脚尖，试图够到摊位上挂着的红灯笼。
她的米白色棉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那腰肢如同杨柳般柔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闻穆野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她，指尖堪堪擦过她的衣角，仿佛触碰到了一片轻柔的羽毛。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这个窗花好看！”
陆瑶突然拽着他停在一家摊位前，红扑扑的脸颊凑近摊开的剪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闻穆野望着她发梢跳动的阳光，看她喜欢的模样自己也心生欢喜，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那都买了吧。”
除夕夜，堂屋贴满了喜庆的窗花，灶台上炖着香气西溢的腊味合蒸。
奶奶戴着老花镜包饺子，面团在她布满皱纹的手中翻飞，不一会儿就堆成小山。
陆瑶系着碎花围裙在旁打下手，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认真和专注。
突然，她惊呼一声：“呀，我的皮筋又不见了！”
奶奶语气肯定：“肯定是被哪个小老鼠叼走咯！”
闻穆野低头喝着米酒，他的耳尖通红，仿佛是被冬日的寒风吹红的，厚重的毛衣下的手腕藏着半截粉色皮筋，那皮筋是今早趁她洗漱时悄悄拿走的。
夜幕降临时，陆瑶抱着一大箱烟花跑到晒谷场。
寒风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欢快：“快来！我小时候总盼着过年放烟花！”
闻穆野帮她点燃引线，火星窜上夜空的刹那，她忍不住兴奋地揪住了他的袖子。
绚丽的烟火在头顶炸开，那烟火如同盛开的花朵，在夜空中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彩。
映得她脸颊绯红，眼睛仿若钻石般闪着光芒。
闻穆野望着烟花下的少女，心跳如擂鼓。
她发间飘来淡淡的铃兰花香，混着烟花的硝烟味，成了他记忆里最独特的味道。
他多希望时间就此停驻，让他永远困在这烟火璀璨的瞬间，困在她身旁。
才正月初五，谢昀的催促愈发频繁。
不知怎的，明月也开始催她，说一个年都不在，也不问候一句，苏明城有些不高兴了。
陆瑶蹲在院子里给奶奶捶腿，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
“奶奶，等我考上大学，就接您去京都享福。”
她将脸埋进老人肩头，声音闷闷的。
那声音中充满了对奶奶的承诺，也夹杂着一丝无奈和不舍。
奶奶摸着她的头发，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
她的手很温暖，慢慢地抚摸着陆瑶的头：“傻丫头，只要你过得好......”
当晚，闻穆野躺在床上，握着珍藏的皮筋入眠。
梦里，陆瑶穿着样式奇怪的短裙，露出一截凝如白玉的腰肢，慢慢向他走来，发间还系着他收集的所有皮筋。
她笑出了两个梨涡，踮脚轻吻上他的唇，带着米酒的清甜。
少年在梦中红透了脸，首到晨光刺破窗纸，才恋恋不舍地睁开眼。
第二天，他揣着给陆瑶带的他种的草莓，脚步轻快地往她家走去。
推开虚掩的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晒衣绳上还挂着她的毛衣在风中轻轻摇晃。
堂屋桌上留着张字条，字迹清秀：“穆野哥，我走了，谢谢你陪我和奶奶度过的冬天，考试一起加油。”
草莓从指缝间滚落，鲜红的汁液滴在青石板上。
那汁液就仿佛是他破碎的心，在青石板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闻穆野跌坐在门槛上，胸口传来钝痛。
他颤抖着摸出藏在口袋里的皮筋，放在鼻尖深吸一口气，仿佛还能闻到她的气息。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那汽笛声如同离别的号角，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惊起一群寒鸦。
他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手指缓缓握紧，眼眶也渐渐。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与草莓的汁液交融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