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看到他的瞬间,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也有被恶意算计的委屈。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眼眶瞬间。
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陆瑶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她雪白的臂膀微微颤抖,在白炽灯光下圣洁的发着光,与周围玻璃罐中青紫色的脏器标本形成诡谲的对比。
她踉跄着想要起身,小腿却传来千万根细针刺般的麻意。
就在即将跌倒时,一双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腰肢,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传来。
言清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陆瑶的身上,轻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瑶裹紧外套靠在言清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她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她微微抬起头,望着言清的眼睛,声音沙哑而虚弱:“是你让我来的,我收到了你的短信。”
言清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说道:“我没有给你发过短信。”
有人冒用他的名义,不可饶恕。
陆瑶听了言清的话,心中一沉,她知道肯定是江月和言灵她们搞的鬼。
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
言清看着她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担心,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言清将陆瑶带出了解剖室,外面的空气虽然寒冷,但却让陆瑶感到了一丝安心。
此刻老宅客厅的水晶吊灯下,言灵正拽着小叔叔的衣袖娇嗔:“小叔叔,哥哥最近总往解剖室跑,该不会在藏什么秘密吧?”
她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江月发来的照片里,陆瑶正裹着言清的外套走向医学楼。
该死的,又得救了呢。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脸上挂着机械式的宠溺微笑,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自己的衣袖,同样泛着灰色的眼睛暗暗闪过一丝不耐:“灵灵,又干了什么坏事?拿你哥出来做挡箭牌。”
言灵被戳破也毫无悔意,她笑嘻嘻地说出冷酷的话:“小叔叔,我讨厌一个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消失!”
她讨厌陆瑶,讨厌她的美让学院的男生都为她着迷,讨厌她让谢昀和哥哥都被分散了注意力,也讨厌她和顾明珠做朋友。
自从她来了,她觉得一切都变了。
她好讨厌她。
“哦,是谁让你这么讨厌?”男人似乎来了兴趣,诱哄道:“你不是还讨厌苏家小姐吗?不是说不让她嫁给谢凛,听说他们很快要订婚了。”
言灵目光闪烁了几下,自己是夸下海口,要拆散谢凛哥和那个坏女人来着。
可是…
她这段时间的注意力都在陆瑶身上,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一阵心虚。
“哎呀小叔叔,我讨厌的这个正是她的妹妹。”她连忙转移话题,没注意到男人轻蔑的目光。
言清先陪陆瑶去了女更衣室,他就在门口等她,等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随后又带她去了校医室,她身上发烫,肯定是发烧了,他要给她配一些药。
言清给陆瑶泡了一杯姜茶,递给她,说道:“先喝口姜茶暖暖身子吧。”
陆瑶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让她感到浑身慢慢恢复了些能量。
她望着言清,轻声说道:“谢谢你,言清。”
言清笑了笑,说道:“不用客气,我们约定好的,我有义务保护你。”
他指的是眼睛的事,陆瑶一瞬间回忆起各式的标本,又打了个冷颤。
言清坐在陆瑶的对面,看出她的害怕,转而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会找出那些害你的人,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毕竟,是利用的他的名义。
他心中己经有了大致人选。
陆瑶随意的点了点头,言清或许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但言灵和江月两个大小姐能不能给她这个乡下人道歉,就不知道了。。
看出陆瑶的敷衍,言清并不在意,他自己能做到就行了。
他从口袋里掏了掏,一颗粉色草莓糖从他手指递出:“等会儿要吃药,吃完药再吃颗糖会好些。”
陆瑶看着那颗熟悉的草莓糖,意识到上次也是他送的糖果。
她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陆瑶伸手接过糖果,轻声说了句“谢谢”。
第二天,言清就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他通过学校的监控系统,发现了江月的身影。
她在陆瑶进入医学楼后,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泼水,然后将陆瑶推进了解剖室。
言清看着监控画面,心中莫名有一种冲动,想要惩罚这个人,以他的方式。
言清先找到了言灵,他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言灵看到言清严肃的样子,心中有些害怕,她垂下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打死不承认:“哥哥,你质问我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语气委屈极了,好像他真的在冤枉她。
言清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吗?监控己经拍下来了。”
言灵脑子一转,监控拍到的是江月,又不是她,只要她不承认,就没有证据。
她继续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眼中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哥哥,你这是在为了外人污蔑自己的妹妹吗?”
无药可救。
言清第一次对这个妹妹产生厌恶的情绪,过去,言灵虽然也会耍些小性子,让他心烦,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妹妹产生如此强烈的厌恶感。
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言灵生气的跺了跺脚,委屈地“哼”了一声。
「来解剖室,你一个人来。」
江月收到了信息,信息下备注着言清。
她顿时紧张起来,心中满是不安,难道是陆瑶在用同样的招数害她?她连忙将信息拿给言灵看。
言灵看到信息后,眼中闪过恼怒,不过很快她脸上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我哥哥,你就去吧。”
“灵灵,我害怕,你陪我去吧。”江月是真的害怕,毕竟言清在学院里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言灵被她缠得不耐烦,冷笑一声:“没看到上面让你一个人去吗?”
她拿起桌上的化妆镜,自顾自地开始查看自己的妆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江月。
江月不敢多惹她,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
她一个人往解剖室去了。
等她颤抖着推开解剖室大门时,言清正倚在陈列柜旁把玩手术刀,寒光在他指间流转成银色的圆环。
看到踌躇不前的江月,他冰灰色瞳孔收缩,面无表情地说道:“进来吧。”
江月待还要说话,言清眉头轻皱,比了个“嘘”。
少年竖起食指抵在唇间,江月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顿时化作喉间压抑的呜咽。
她看见言清身后的玻璃罐中,某个胎儿标本的指尖正抵在玻璃内壁,仿佛是在叩击无声的节拍。
无视女孩在内的尖叫哭喊声,言清面无表情地锁好门,己经在考虑怎么让她也体验一下冰水泼身的感觉了。
要不要等冬天的时候,把她扔到学院的人工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