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日头落进沙丘时,逃荒队伍在红柳丛边缘扎营。
云梦坐在驴车阴影里,手指尖捏着半块的压缩饼干,看墨渊用匕首削着沙枣枝。
这东西今晚要煮糊糊,得先去掉尖刺。
小绿蛇盘在她肩头,蛇信子偶尔舔过她汗湿的脖颈,惹得墨炎在一旁低笑。
"云儿这蛇倒是贴心,知道替你散热,要不去空间歇会儿?外头热。"
墨炎伸手替她拨开发丝,指腹擦过耳后薄汗,轻声说道。
云梦漫不经心的咬着饼干回道:"歇什么,今晚还要审赵天表弟呢。"
她抬眼望向被绑在胡杨树上的男人,后者正被青梧用盐水冲洗伤口。
方才这货想偷喝虎娃的药汤,被小绿蛇咬穿了手腕。
王翠玲抱着孩子走过来时,孙翠花正扒着墨羽的干粮袋往嘴里塞沙枣干。
墨羽反手一肘子砸在她的后腰上。
云梦把糙粮饼子拍在她脸上,唇角浅笑道:"老东西,再偷摸老子就砍了你的手。"
孙翠花滚在沙里干嚎,眼角却盯着云梦腰间的水囊。
"哎哟喂,官爷打人啦,你们吃白馍喝糖水,可怜可怜咱孤儿寡母吧。"
云梦扯了扯唇角冷笑,指尖弹飞一块蛇骨,正中孙翠花的膝盖。
云梦声音冷冷的道:"孤儿寡母吗?你儿子赵天把虎娃卖去窑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孤儿寡母?"
她冲墨渊抬了抬下巴,"把她扔去守夜,敢闭眼就喂蝎子。"
墨渊应了声,拎着孙翠花的后领像拖死狗般扔进了篝火圈外。
难民们噤若寒蝉,唯有姜大海用破碗刮着霉粟米,浑浊眼珠不时瞟向云梦的药囊。
"夫人,沙枣糊糊好了。"
墨炎端着陶碗蹲在她身侧,指尖蹭过她小腹柔声道:
"先喝这个垫垫,等会儿给你烤兔子吃。"
云梦微微的挑眉问道:"哪儿来的兔子?"
"暗卫在红柳丛捕的。"
墨渊递来木勺,碗底沉着白白的珍珠米,墨渊边给她吹凉沙枣糊糊边说道:
"加了点空间的小米,补补身子。"
云梦吃了半碗就不想吃了,她靠在驴车旁,眼神西处扫描。
远处突然传来尖叫声。
姜二虎捂着眼睛在沙地里打滚,指缝渗出血,他想抢虎娃手里的糊糊,被小绿蛇吐了信子。
云梦啃着墨炎递来的烤肉,懒洋洋开口:"青梧,把他指甲拔了,省得再偷摸。"
月上三竿时,赵天表弟被拖到了篝火前。
这人膝盖还沾着白天陷进淤泥的痕迹,此刻抖得像筛糠:"三、三皇子妃..."
"叫我夫人,听说你想把虎娃卖给人贩子?"
云梦晃着透骨钉,火光在她绝色面容上投下冷硬阴影,声音冷如冰渣子。
男人磕头如捣蒜的哀求,额头撞在沙砾上都渗出了血。
"没、没有,是赵天指使的..."
他话未说完,墨炎的靴尖己经压在了他的后颈上。
云梦轻笑一声,指尖透骨钉擦着他耳垂钉入树干,声音冷冷的:
"看来你耳朵不太管用,墨渊,把他舌头割了喂蜥蜴。"
男人尿湿了裤裆,颤抖着说道:
"别,我说,赵天临死前让我盯着您,他说您总能变出粮食,定是有神仙洞...."
一瞬间全场死寂。
云梦抬眼看向墨炎,后者正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他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她扬唇冷笑,弯腰捏住了男人下巴,指尖划向他咽喉,声音带着微笑:
"你想知道神仙洞在哪儿?可惜,你没机会了。"
青梧的刀比话音更快。
男人喉管破裂的瞬间,云梦从空间取出十袋精盐,抛给围上来的难民冷声道:
"你们看好了,这是精盐,谁再敢乱嚼舌根,就把他舌头腌了下粥。"
姜大海捧着破碗的手一抖,粟米撒了半地。
云梦斜睨他冷声道:"姜叔眼神这么馋?要不我给你兑碗盐水灌灌?"
"不敢不敢!"
姜大海连连后退,身体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陶罐。
王翠玲抱着虎娃躲在了墨羽的身后,她忽然指着沙丘惊呼:"有、有人影!"
众人抄起柴刀木棍时,只见十几个流民从沙雾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为首的汉子背着个小女孩,腰间挂着串人指骨,是最近横行的"骨刀帮",专抓小孩卖去黑市。
汉子舔着干裂嘴唇,目光在云梦腰间逡巡,一脸的贪婪:
"把女人和崽子留下,老子听说三皇子妃有个百宝箱,交出来饶你不死。"
墨渊的剑己经出鞘了三寸。
云梦却摆摆手,从空间摸出块腐肉扔了过去冷声道:"想要百宝箱?就先尝尝这个。"
只见腐肉在月光下泛着青黑。
汉子刚要骂,忽然后颈一凉,小绿蛇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手腕,毒牙正刺破他的皮肤。
云梦双手抱胸,听着汉子的惨叫渐渐变哑,她缓声道:
"这蛇毒啊,能让人眼睁睁看自己烂成骨头。青梧,把他指甲拔了,我要数数有几个孩子的血债。"
难民们噤若寒蝉,唯有篝火噼啪作响。
墨炎搂住云梦的腰肢,指尖隔着布料她后腰的旧疤,他压低声音道:
"明日要过流沙地,今晚去空间睡会儿?"
"不去,我想要看星星。"
云梦靠进墨渊的怀里,感受着两个男人环住她的温度。
远处流民的哀嚎渐渐停息,唯有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
【检测到可复制物品:人指骨串,距离10步】
孙翠花躲在红柳丛后,指甲深深抠进了掌心。
她亲眼看见云梦从怀里掏出块雪白的帕子,那是她两年前亲手撕烂云梦的陪嫁缎子。
此刻月光下,帕子上"姜"绣纹清晰可见,像把刀剜着她的心。
"奶,那贱人真有神仙洞..."
赵虎拖着断腿爬过来,小声的问道。
"闭嘴!"
孙翠花捂住他的嘴,盯着篝火旁说笑的三人组。
云梦正用烤兔子腿喂墨炎,墨渊则替她挑着沙枣核,眼神里的温柔能化了沙尘。
夜风卷起细沙。
云梦打了个哈欠,任由墨渊抱进了空间别墅,墨炎也跟在后面进了空间。
她的空间系统墨渊与墨炎两人可以随时进出,她也不担心他们哪天背叛她。
因为系统说过,知道她空间秘密的,哪天背叛了她,会消除背叛者的所有记忆。
临关门时,她从空间界面瞥见孙翠花缩在树影里的佝偻背影。
她嘴角勾起冷笑,这老东西,怕是又在盘算怎么偷她的盐巴了。
"累吗?"
墨渊替她脱靴子,指尖划过的脚踝心疼的问道。
云梦轻轻的摇头,她捏着他耳垂低声说:"小渊儿心疼了?今晚要罚你暖床。"
墨炎在旁笑出声,被云梦踹了一脚:"你也来。"
三个人影映在别墅落地窗上,隔着空间看着外头篝火忽明忽暗。
姜大海正用树杈拨弄着昨夜没吃完的蛇骨,目光不时飘向他们的驴车方向。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云梦正咬着墨炎喉结轻笑。
【检测到危险:流沙异动,距离500步】
她抬眼望向窗外,沙丘后隐约有绿光闪烁。
"明天该教孙翠花辨认毒蘑菇了。"她喃喃道。
她指尖抚过墨渊腰间的玉佩,声音甜得如掺了蜂蜜。
"比如,她刚才偷藏的沙枣核,磨碎了能让人肠穿肚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