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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的残月还悬在崖角上，营地己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王老汉的孙子捧着开裂的陶碗，对着几勺野菜糊糊发怔，碗沿上沾着昨夜焦肉的黑灰。
云梦倚在墨渊肩头，指尖把玩着小绿蛇。
她看见赵家人缩在板车下分食半块发霉的面饼。
“王爷，前方官道有人群聚集。‘’青梧压低声音道。
‘’走，去看看。‘’几个人刚转过山坳头时，就见数百难民横七竖八躺满了土路。
其中半数人正围着火堆撕咬发黑的肉块，空气中飘散着腐肉与血腥混杂的恶臭。
“救救我们……”
一名妇人爬了过来，怀里的孩子只剩皮包骨，眼睛却死死盯着云梦腰间的水囊。
赵皮子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他的拐杖指向妇人。
“这婆娘昨日抢了我半块树皮！”
他话音未落，云梦的鞭子己缠住他的脖颈。
“赵瘸子的狗腿子，倒学会咬人了？你昨晚上又在哪里偷人家的水？”云梦冷笑，鞭子骤然收紧。
赵天在板车上挣扎着嘶吼，却被墨炎轮椅碾住了他的手指喝道：“再叫，就把你舌头喂沙虫。”
难民群突然骚动，只见三个壮汉架着一个少女往马车上拖。
少女的哭喊声刺得人心颤，孙翠花却眼睛发亮，她拽着赵二牛挤了过去。
“买个媳妇只要半袋小米？划算！”几个汉子边拉着女孩子边低语。
云梦甩出银针，钉入了几个壮汉的手腕上，少女趁机滚到她脚边，浑身都布满了牙印。
“人贩子？”墨渊佩剑出鞘，剑刃抵住为了首壮汉的咽喉。
那人却突然咧嘴，露出满嘴黑牙：“战王爷的人也管闲事？这女娃可是北境军的‘军粮’！”
他话音未落，云梦己割开少女绳索，从空间摸出药膏抹在她的伤口上。
“小渊儿，把他们的舌头割了，省得聒噪。”
一瞬间，血腥味在晨风中散开。
远处忽然传来婴儿的啼哭。
一名男子抱着襁褓跪在地上，襁褓里露出半截青紫的手臂，他上气不接下气的低声哀求：“换半块饼……求求您……”
赵朗儿突然冲过去就抢夺男子手中的襁褓，被云梦一手把他扔进了泥沙里。
她蹲下身子，将半袋糙米塞进男子怀中喝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墨炎揽住她腰肢柔唤：“云儿，你心软了？”
云梦咬住他耳垂，指尖划过他腰间的伤口应：“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
她转头望向鬼喉峡入口，峭壁间腾起滚滚热浪，宛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王爷，夫人，峡谷内有瘴毒。”青梧伸手便递来浸过草药的布巾。
云梦刚要接过，赵二牛突然扑向她腰间的水囊，却被小绿蛇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惨叫着甩动手臂，水囊“啪”地摔在了地上，水囊也一下滚进了路边化深沟里。
“你找死！”云梦揪住了少年的头发，将他按在滚烫的石板上烫。
“你舌头烂了还不够？想尝尝剜眼的滋味吗？”
又是一阵惨叫声响起。
辰时三刻的时候鬼喉峡的热浪蒸腾如沸水，被救的少女蜷缩在阴影里，盯着墨炎轮椅上金线绣的蟠龙纹。
她突然捂住伤口踉跄起身，柔弱的嗓音里裹着哭腔。
“恩公，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云梦把玩着染血的银针，唇角勾起冷笑。
墨渊却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佩剑一下横在了少女的颈间。
“滚。”墨渊声音冷冷的喝道。
少女眼眶泛红，泪珠在睫毛上打转，她转向墨炎时却突然脚下一滑，一下跌进了他的怀里。
墨炎冷脸推开了少女，轮椅后退时碾过赵皮子的脚趾，疼得老贼痛得首跳脚。
云梦倚在墨渊肩头，指尖绕着他发梢低语：“小渊儿，有人想分我的点心呢。”
“夫人的点心，旁人碰不得。”
墨渊低头咬住她耳垂，余光扫过少女攥紧的拳头上。
那手正悄悄往墨炎腰间的玉佩上摸去。
云梦突然甩出鞭子缠住了少女的手腕，小绿蛇“嘶”地窜出，吐着信子盯上对方的脖颈。
云梦声音冷冷的笑道，鞭子骤然收紧。
“装够了？北境军的‘军粮’，该不会连爬床的手段都学了？”
少女脸色骤变，赵虎却趁机大喊：“姜翠花嫉妒人家姑娘漂亮！”
他话音未落，墨炎的软剑己抵在他的咽喉处，剑刃映出少年惊恐的瞳孔。
就在同时，峡谷深处突然传来狼嚎，吓得难民们一阵的骚动。
少女突然挣脱束缚，扑向云梦腹部暴怒：“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早被献给将军大人了‘’
云梦侧身躲过，银针刺入了对方膝盖。
少女跪倒在地，却仍伸手去抓墨炎衣角娇声求饶：“王爷救我！我能暖床……”
“聒噪。”
墨渊拎起少女后颈，像丢麻袋般扔进了沙堆。
云梦又摸出空间里的盐水，泼在少女伤口上低声说：“这是给你的谢礼。”
少女惨叫声中，赵二牛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云梦，却被云梦旁边的青梧一剑削断了手腕。
“反了？”青梧怒喝道。
云梦抬脚就踩住赵二牛的断臂，狠狠的说：“上次喂的腐骨散不够疼？”
她转头望向鬼喉峡内盘旋的秃鹫，又从空间取出辣椒粉撒向风里。
“既然赵家人喜欢惹事，就去给狼群当诱饵吧。”
她长鞭甩出缠住了赵虎的脚踝，将少年拖向峡谷的深处。
孙翠花像疯子一样扑了过来，被墨炎第N次一脚被踹飞。
她身体被撞在滚烫的岩壁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云梦回到墨炎轮椅旁，咬了口他递来的苹果说：“小瘸子，白莲花的戏码可比赵家人精彩多了。”
“再精彩也不如夫人。”
墨炎揽住她的腰肢，轮椅碾着少女掉落的发簪走过。
峡谷两侧突然响起梆子声，远处有数百土匪正举着弯正往这边走到来。
云梦微微挑眉看向缩在板车后的赵家人，赵天浑浊的眼珠正与土匪头子对视。
那眼神里分明藏着算计。
她摸出空间里的毒烟弹，嘴角勾起残忍弧度，低唤：“来得正好，新账旧账，该一并清算了。”
墨渊将她护在身后，佩剑出鞘时带起一片寒芒：“夫人躲好了。”
云梦踮脚吻上他唇角，又在墨炎唇上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