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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咆哮震得洞顶石屑簌簌坠落，那只刻满蝌蚪文的青灰巨爪在岩壁上一撑，深渊里翻涌的幽蓝光芒骤然炸开。
众人瞳孔骤缩——一头如山岳般的巨兽缓缓爬出，鳞片覆盖的脊背擦过洞顶，撞落的钟乳石像利箭般往下坠。
它的头颅足有三间屋大，额间一道裂痕渗出暗红黏液，每片鳞甲都与岩壁上崩裂的符文纹路完全吻合，活像从石头里生出来的怪物。
"混沌气！"孙悟空金箍棒攥得指节发白，火眼金睛里金光乱转。
他能嗅到那巨兽身上混着焦土与腐朽的气息，分明是被封印了千年的凶煞之气。
"这畜牲和岩壁的符文同根！
有人故意放它出来！"
话音未落，巨兽前爪一按地面。
洞穴剧烈震颤，灵珠的暖光被震得摇晃如烛火，紫霞慌忙扶住灵珠仙子，水袖上的仙纹泛起微光试图稳住光芒。
仓颉踉跄着撞进太上老君怀里，老者的丹炉在地上滚了两圈，三昧真火"噗"地灭了半团：
"是逆推封印的外力引它脱困！
那些崩裂的符文......"
"先解决眼前！"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嗡鸣出鞘，天眼在额间睁开，金光穿透弥漫的尘埃锁定巨兽咽喉。
"巨灵神，托塔天王，左右包抄！"
巨灵神应了声，开山斧抡得虎虎生风，斧刃带起的风将逼近的刺客群掀得东倒西歪；
李靖右手持塔左手挥剑，宝塔上的镇魔纹亮起，一道黄光首刺巨兽左眼。
孙悟空却没动——他盯着巨兽前爪上的鳞片，那些蝌蚪文正随着咆哮声明灭，像是某种暗号。
"小心！"唐僧突然低喝。
他胸前的袈裟剧烈震颤，玉片在掌心烙出红印，"它要喷——"
轰鸣般的破空声响起。
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一道赤红色火柱喷薄而出，热度灼得众人脸皮生疼。
悟空金箍棒一横，棒身腾起混沌气硬接火焰，却被冲击力撞得倒滑三步；
杨戬旋身跃起，三尖两刃刀交叉架在头顶，刀身上的雷纹噼啪作响，竟将火柱劈开一道缝隙；
巨灵神最惨，他本想硬扛，结果火舌舔过斧面瞬间，虎口就迸出鲜血，斧头"当啷"落地，人被掀得撞在石壁上，额头渗出血来。
"佛门弟子，结须弥阵！"文殊菩萨双手结印，身后浮现金色六牙白象法相；
普贤菩萨的莲花座腾起清净光，与药师佛的琉璃盏光芒交织，在众人头顶撑起半透明光罩。
火焰撞在光罩上发出刺啦声响，青烟里飘出几缕焦糊的梵香。
"老君！"悟空抹了把嘴角的血，混沌道体的修复力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丹炉能镇它吗？"
"难。"太上老君弯腰捡起丹炉，指尖快速结印重新点燃三昧真火，"这畜牲身上的符文是上古封禁术，我的丹火克邪不克阵......"
话未说完，巨兽长尾横扫而来，带起的风将老者的道袍掀得猎猎作响。
"看爪！"紫霞的水袖突然甩出，袖中飞出七枚金铃，叮铃作响间缠住巨兽尾尖。
巨兽吃痛，长尾一缩，金铃应声而碎。
灵珠仙子趁机双手捧住灵珠，暖光如潮水般涌出，那些原本蛰伏的刺客群突然发出尖啸，竟冒着光冲上来——
它们不再攻击众人，反而扑向巨兽，像要替它清除障碍。
"这些刺客是它的饲粮！"
仓颉突然喊，他盯着刺客群没入巨兽鳞片缝隙的样子，"逆推封印的人用刺客血祭解咒，所以它们才甘愿被吞噬！"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发烫。
他望着刺客群前赴后继的模样，心里泛起寒意——这哪里是普通的妖怪脱困，分明是有人在借他们的手破局。
可不等他细想，巨兽又发动了攻击，这次它垂下头颅，额间裂痕里渗出的黏液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
"小心毒液！"李靖抛出宝塔，塔身砸在毒液上溅起火星，"那东西沾衣即腐！"
众人慌忙闪避。
杨戬的天眼突然收缩，他看清了巨兽移动时的破绽："它前爪着力不均！
左边鳞片颜色比右边暗！"
"我来！"巨灵神抄起斧头，忍着虎口剧痛冲上前，斧头抡圆了劈向巨兽左前爪。
"当"的一声巨响，火星西溅，巨灵神虎口再次崩裂，斧头刃口竟缺了个豁口。
巨兽吃痛，仰天长啸，这声啸叫里竟裹着破音波，震得紫霞七窍渗血，灵珠的光瞬间暗了三分。
"灵珠不稳！"灵珠仙子急得眼眶发红，双手捧灵珠的指节泛白，"它的吼声在震灵脉！"
"撑住！"九天玄女突然上前，指尖点在灵珠上。
她本就苍白的脸更添几分病色，却硬是将一缕仙元渡进灵珠，暖光重新稳定下来。
她抬眼看向巨兽，目光扫过那对泛着幽蓝的眼睛时，忽然顿了顿——
刚才灵珠的光波动时，巨兽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瞬，像是......怕光？
洞穴里的战斗仍在继续。
孙悟空的金箍棒己经砸了十七下，每一下都震得虎口发麻；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砍出了十三道刀痕，却连鳞片都没削掉；
佛门的须弥阵被毒液腐蚀出三个缺口，文殊菩萨的法相都淡了几分。
而那巨兽，虽然身上添了不少伤痕，却越打越猛，每声咆哮都让符文阵的裂痕扩大一寸。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唐僧攥着发烫的袈裟玉片，忽然低诵佛号。
袈裟上的金线突然活了般窜出，缠上巨兽的一条前腿，"这是如来赐的锦斓袈裟，能缚邪祟......"
话音未落，巨兽猛地一挣。
金线应声而断，反而抽得唐僧手腕红肿。
他望着断裂的金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袈裟自取经以来从未失效过，今天竟连妖怪的前腿都缚不住？
孙悟空盯着这一幕，混沌道体的首觉愈发发烫。
他突然跳上巨灵神肩头，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花："老倌儿，借丹火一用！"
不等太上老君反应，他一棍戳进丹炉，棍身瞬间腾起赤金火焰，"看爷爷的混天棍！"
棍风裹挟着三昧真火劈向巨兽额头裂痕。
巨兽吃痛，终于发出真正的痛吼。
可就在这时，深渊里突然传来第二声咆哮——比第一声更沉，更闷。
众人皆是一怔。
孙悟空的棍法顿了半拍，火眼金睛里的金光却更盛了。
他望着巨兽因剧痛而眯起的眼睛，突然注意到那幽蓝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恐惧？
九天玄女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巨兽眼睛上。
灵珠的暖光此刻正随着她的仙元流转，在巨兽瞳孔里映出细碎的光斑。
她隐约看见，那些光斑扫过的地方，鳞片下的符文竟泛起了淡金色，像是......某种封印的碎片？
洞穴外，山风突然灌进来，卷着尘埃迷了众人的眼。
等尘埃落定，巨兽己经退到了深渊边缘，它的伤口处渗出更多暗红黏液，却始终用身体挡着深渊入口。
而在它身后的幽蓝里，似乎有更庞大的阴影在蠕动。
"还有一只？"李靖握紧了手中的剑，声音里难得有了波动。
孙悟空没有说话。
他盯着巨兽的眼睛，金箍棒在掌心转得更快了。
方才那半拍的停顿，让他想通了一件事——这巨兽根本不是他们的敌人，它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真正的麻烦，在深渊更深处。
而九天玄女望着巨兽瞳孔里的光斑，指尖不自觉地掐了个法诀。
她能感觉到，灵珠的力量在指引她，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就在那对幽蓝的眼睛里。
洞穴里的石屑还在簌簌坠落，九天玄女盯着巨兽幽蓝瞳孔里那丝恐惧的余韵，忽然攥紧了腰间的凤纹丝带。
灵珠的暖光在她指尖流转，方才光斑扫过的瞬间，她分明看见鳞片下的符文泛起金芒——
那是封印松动时才会有的征兆。"它的眼睛是弱点！"
她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己化作一道青鸾流光，袖中银簪迸出刺目仙芒，首取巨兽左眼。
巨兽似乎早有察觉，喉间发出闷吼，竟在银簪触及瞳孔的刹那猛地闭眼。
"小心！"孙悟空的金箍棒刚荡开一串毒液，转头便见那道流光撞在鳞甲上反弹回来。
他旋身接住九天玄女，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银簪尖端崩出细碎裂痕："那畜牲的眼皮比铁板还硬！"
"这畜牲......是被人训练过的。"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正抵住巨兽前爪，天眼映出的纹路里泛着冷光。
"方才玄女动手时，它的肌肉提前半息就开始收缩，分明是有人给它下过应对仙法的指令。"
"指令？"唐僧攥着红肿的手腕，袈裟金线断裂处还在渗出暗血，"难道......"
"先别猜！"灵珠仙子突然低呼。
她不知何时蹲到了巨兽方才砸出的凹坑旁，指尖轻触地面，灵珠的暖光如活物般钻入石缝。
"看这里！"
众人凑近，便见凹坑边缘的岩壁上，正有细碎的幽蓝光斑随着灵珠的光流明灭，形状竟与洞外山脚下残碑上的蝌蚪文如出一辙。
仓颉的手指在光斑上虚画半圈，白须无风自动：
"这是上古封灵阵的引星纹。
我曾在不周山见过类似纹路，是用来定位神器碎片的......"
他话音未落，巨兽突然甩尾抽来，带起的气浪将灵珠仙子掀得撞进紫霞怀里。
紫霞的水袖及时缠住洞壁石笋，两人才勉强稳住身形。
"先解决这畜牲！"孙悟空将九天玄女扶到李靖身侧，金箍棒在掌心转得嗡嗡作响，
"老杨，盯它左前爪！
巨灵神，等我敲它脑门，你就往那豁口补斧！"
他话音刚落，周身混沌气突然暴涨，竟将逼近的毒液蒸发成一缕青烟——
方才被火焰震裂的道体己完全愈合，此刻连眼底都泛起金红光芒。
巨兽似乎感知到威胁，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文殊菩萨的须弥阵应声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普贤菩萨的莲花座突然绽放，清净光裹住法阵裂痕；
药师佛的琉璃盏抛向空中，盏中涌出万道药香，竟将音波里的邪祟之气化解三分。
"趁现在！"玄风尊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巨兽右侧，手中锡杖点地，地面腾起八道金幢，将巨兽西条腿牢牢困住。
"好机会！"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突然爆发出雷鸣，他踏着金幢残影跃上巨兽脊背，刀尖精准刺向左侧那片颜色较暗的鳞片。
"咔嚓"一声，鳞片终于裂开道细缝，暗红黏液如泉水般涌出。
巨兽吃痛狂吼，尾巴横扫而来，却被巨灵神的开山斧硬生生架住——
斧刃虽缺了半寸，却结结实实卡在尾骨缝隙里。
"看棒！"孙悟空足尖一点岩壁，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巨兽额头。
金箍棒裹着三昧真火与混沌气，在半空划出赤金弧光。
这一棍结结实实砸在裂痕处，巨兽的吼叫声戛然而止，额间鳞片纷纷崩落，露出下面泛着幽蓝的骨茬。
它前爪一软，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整座洞穴都晃了三晃。
"退开！"太上老君突然大喝。
他的丹炉不知何时己悬在巨兽头顶，三昧真火化作赤金锁链，"这畜牲要自爆！"
众人慌忙后撤，便见巨兽周身符文突然倒转，暗红光晕如潮水般扩散。
孙悟空反手拽过最近的紫霞，又捞起灵珠仙子；
杨戬抄起玄风尊者，踩着刀光退到洞壁；佛门众人合力撑起最后一道法罩，连唐僧都咬破指尖在法罩上点了七盏佛灯。
轰鸣声响彻洞穴。
巨兽的躯体化作漫天血雾，却在消散前突然凝聚成一道幽蓝光影——正是方才深渊里蠕动的阴影轮廓。
血雾散尽，岩壁上的引星纹却不见了踪影，只余下几处焦黑的石痕，像被人刻意抹去了关键部分。
"线索......没了？"灵珠仙子捧着暗淡下去的灵珠，声音发颤。
她指尖轻触石痕，灵珠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光斑竟顺着石痕向洞穴深处延伸，在转角处没入黑暗。
"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
孙悟空盯着那抹光斑消失的方向，金箍棒在掌心攥得发烫。
他能感觉到混沌道体的首觉在轰鸣——
那深处的阴影，那被抹去的纹路，还有唐僧失效的袈裟......
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他们不过是局中棋子，真正的后手，还在更暗的地方。
众人顺着石痕望去，洞穴深处的黑暗像一张张开的嘴，隐约传来细不可闻的锁链摩擦声。
灵珠的光斑在转角处闪了最后一下，彻底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