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息壤泣血
血火纪元三年春,北海之眼的息壤苗圃突然集体枯萎。姬野蹲下身,指尖触到泥土中渗出的幽蓝血迹——那是祖巫玄冥的幽冥寒潮特有的气息,正顺着息壤幼苗的根系,向九黎祭坛方向蔓延。
“人皇,鲛人斥候在海底发现异常!”阿蛮的鱼尾拍打着地面,鲛绡裙摆上凝结的冰晶泛着幽蓝,“共工氏骸骨遗址的息壤核心...在吸收地脉之力!”她递上半块冻裂的息壤,裂缝间嵌着玄冥的骨屑,“九黎巫祝的占卜显示,幽冥血海的深处,有东西在吞噬女娲补天的余韵。”
姬野的颈后盘古纹路突然灼痛,归墟鼎的碎片在血脉里发出哀鸣。他“看”见九黎祭坛的女娲镇魂纹正在崩解,每道裂痕中都涌出玄冥的寒潮,将三族子民的图腾冻成冰雕。记忆如潮水涌来:三日前在神农谷,阿芪炼药时,药鼎中的息壤突然浮现出玄冥的面容。
“传令三族。”姬野握紧轩辕剑,剑身上的盘古斧虚影蒙上一层白霜,“九黎巫祝用巫血温养镇魂纹,神农谷提炼能抵御寒潮的火蚕膏,有熊族...”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幽蓝冰刺破土而出,在空中凝成玄冥的巨掌虚影。
“姬野,你以为补上地脉裂痕就能高枕无忧?”虚影的声音带着刺骨寒意,“女娲的息壤,本就是盘古精血的残渣,如今...该物归原主了。”虚影的指尖点向息壤苗圃,刚发芽的幼苗瞬间枯萎,露出底下刻着的玄冥咒文:“人族的文明,不过是息壤上的浮沫。”
阿蛮突然发出惨叫,鱼尾被冰刺划伤的部位迅速结冰。姬野怒吼一声,开天血脉化作金红火焰包裹住她,轩辕剑带着盘古斧的威压劈向虚影。然而冰刺消散的瞬间,他看见九黎祭坛方向腾起十二道冰柱,正是当年玄冥冰封北海时留下的幽冥寒柱。
“不好!”姬野抓住阿蛮飞向祭坛,归墟鼎的力量在体内疯狂运转,“玄冥的残魂要借息壤的力量,重新冻结地脉!”风掠过耳畔,他听见了蚩离焦急的传音:“人皇,巫祝们的图腾被寒潮冻结...祭坛中央的息壤核心,正在变成玄冥的冰核!”
第一节 地脉冰崩
血火纪元三年春正月,九黎祭坛被幽蓝冰层覆盖。姬野落地时,正看见十二名九黎巫祝被冰封在冰柱中,他们的手掌按在祭坛中央的息壤核心上,指尖渗出的鲜血在冰层上画出玄冥的寒蛇图腾。
“蚩离!”姬野的轩辕剑劈向冰柱,金红火焰却被冰层吸收,反而让寒蛇图腾更加明亮,“这是玄冥的‘万劫冰牢’,用巫祝的血温养寒核!”
蚩离的铜铃腰带结着冰渣,影耕箭的箭头泛着白霜:“昨夜寒潮来得毫无征兆,巫祝们刚给息壤幼苗浇水,冰层就...”他的声音突然哽咽,额间图腾被冰层覆盖,“这些冰柱,正在抽取祭坛的地脉之力!”
话音未落,息壤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十二道寒柱同时发出轰鸣,在空中凝成玄冥的虚影——她的身体由冰晶组成,眉心处嵌着女娲补天残留的息壤碎片,正是当年不周山之战时被击落的。
“姬野,你夺走了共工的幽冥血海,现在该偿还玄冥的寒冰之债了。”虚影的指尖划过冰柱,九黎巫祝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息壤既是女娲的补天石,也是盘古精血的容器,现在...该让它回归祖巫的怀抱了。”
姬野的开天血脉在冰层中寸步难行,他终于惊觉:玄冥的残魂,竟借着息壤对盘古精血的共鸣,将九黎祭坛变成了寒冰牢笼。归墟鼎的碎片在体内发出哀鸣,他感觉颈后的盘古纹路正在被寒蛇图腾取代。
“阿芪的火蚕膏!”姬野突然想起神农谷的药引,“能灼烧幽冥寒潮的火蚕膏...快给巫祝敷上!”
然而回应他的,是冰层中传来的冷笑。玄冥的虚影一挥袖,北海之眼的天空突然飘起血雪,每片雪花都刻着玄冥的咒文,将三族子民的房屋、农田瞬间冰封。姬野望向远处的神农谷,那里的药田正在被寒潮吞噬,阿芪的神农百草鞭冻成了冰棍。
第二节 寒渊锁魂
血火纪元三年春二月,北海之眼的气温骤降至冰点以下。姬野带着轩辕旻闯入神农谷,看见阿芪正带着药师们用身体护住最后的火蚕苗。药鼎中的火蚕膏己经冻结,表面凝着玄冥的寒蛇虚影。
“人皇,寒潮水脉顺着地脉蔓延,”阿芪的嘴唇冻得发紫,“普通药草根本无法抵御,除非...除非用您的开天血焰!”
轩辕旻的熊焰决在掌心跳动,却只能勉强护住小片药田:“他娘的!这寒潮连熊焰决都能冻住,当年玄冥冰封北海,难怪连祖巫共工都不是对手。”
姬野咬牙撕开衣襟,开天血焰在掌心凝聚。金红火焰接触火蚕苗的瞬间,冰层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火蚕苗重新焕发生机。然而他刚松口气,九黎祭坛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息壤核心彻底被玄冥的寒核取代,整个北海之眼的地脉开始逆向冻结。
“阿蛮,带鲛人战士潜入海底!”姬野将火蚕膏分给众人,“轩辕,你带有熊族战士冲击寒柱阵眼;蚩离,用九黎巫火点燃祭坛的女娲残印!”他望向玄冥的虚影,开天血脉在冰层中艰难前行,“我去夺回息壤核心,这次...绝不能让祖巫再利用女娲的恩赐!”
玄冥的虚影发出尖笑,十二道寒柱同时转动,在祭坛周围形成“玄冥冰煞阵”。姬野的轩辕剑每劈出一道金红光芒,就会被寒柱吸收,反而增强冰层的厚度。他突然想起姜榆的话:“玄冥的弱点,是息壤碎片中的盘古精血。”
“阿蛮,用鲛人歌声唤醒息壤!”姬野大吼,“那是女娲补天遗留的共鸣之术!”
阿蛮点头,鱼尾拍打出古老的鲛人战歌。歌声中,息壤核心的寒核出现裂痕,露出里面闪烁的金红光芒——正是盘古精血的残留。姬野趁机将轩辕剑刺入裂痕,开天血脉与盘古精血共鸣,终于劈开了寒核的第一层冰甲。
第三节 血焰融冰
血火纪元三年春三月,九黎祭坛的冰层在血焰中开始崩解。姬野看着息壤核心的寒核露出真容:那是一块嵌着玄冥骨片的冰晶,正疯狂吸收着息壤中的盘古精血。
“原来如此,”姬野的金红瞳孔闪过精光,“你不是要毁灭息壤,而是要将它炼化成祖巫的容器!”
玄冥的虚影突然凝实,冰晶组成的手掌掐向姬野的咽喉:“没错,只要息壤回归祖巫血脉,你们人族的文明,就将永远冻结在历史的寒冬里!”
千钧一发之际,轩辕旻的熊焰决劈开冰柱,玄铁剑斩向玄冥的手腕。然而剑刃刚触到冰晶,就被冻成碎片。蚩离带着九黎巫祝们用鲜血染红女娲镇魂纹,却被寒蛇图腾一一吞噬。
“阿芪,把火蚕膏泼向寒核!”姬野怒吼,“阿蛮,用鲛人眼泪激活息壤的女娲之力!”
阿芪咬碎银牙,将整罐火蚕膏泼向寒核。金红药汁与幽蓝冰晶碰撞,发出太阳般的光芒。阿蛮的鲛人眼泪滴在息壤上,竟在冰层中映出女娲造人的虚影——那是息壤最初的记忆,也是玄冥最恐惧的画面。
“以女娲之名,归源!”姬野的开天血脉与息壤共鸣,颈后的盘古纹路与女娲图腾重合。寒核发出不堪忍受的尖啸,玄冥的残魂被迫从息壤中剥离,冰晶身体开始崩解。
“姬野,你以为这就是结束?”玄冥的虚影在消散前,指向北海之眼的地脉深处,“在幽冥血海的最底层,沉睡着比共工、蚩尤更古老的祖巫...他们的苏醒,只差最后一滴人族的精血!”
话未说完,寒核彻底炸裂,息壤核心重新露出金红光芒。姬野接住即将坠落的息壤,发现上面多了一道女娲的泪痕——那是对人族历经磨难的慰藉,也是对未来的警示。
第西节 息壤归源
血火纪元三年春西月,北海之眼的地脉在息壤的光芒中重新贯通。姬野跪在祭坛前,将染血的息壤埋入地脉核心,开天血脉化作金红根系,与女娲补天的余韵融合。
“人皇,鲛人斥候传来消息,”阿蛮的鱼尾拍打着地面,金红鳞片在阳光下闪烁,“海底的玄冥寒柱全部崩解,息壤幼苗开始重新扎根。”
轩辕旻摸着断裂的玄铁剑,熊首护腕重新泛起金光:“他娘的,这次老子算是明白了,跟祖巫打架,光靠蛮力不行,还得靠这儿——”他指着心口,“人族的韧劲儿!”
蚩离的额间图腾重新亮起血色,九黎巫祝们围着祭坛跳起古老的归源舞:“息壤里的盘古精血,现在与人族的血脉相连了。”他望向姬野,“以后,就算祖巫再想利用息壤,也要问问我们九黎的巫火答不答应。”
阿芪捧着新炼的“息壤回春丹”走来,药鼎中姜榆的残魂微笑着点头:“这种丹药能让息壤的力量融入普通人的血脉,以后就算遇到寒潮,人族子民也能自行抵御。”
姬野站起身,望向重新焕发生机的北海之眼。归墟鼎的碎片在祭坛中央悬浮,表面的寒蛇图腾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族图腾围绕着息壤的新纹章。他知道,这次胜利不仅仅是击退了玄冥,更是让息壤真正成为了人族的根基。
“三族听令,”姬野的声音在北海之眼回荡,“即日起,九黎巫祝与神农药师共同研究息壤的培育之术,有熊族扩建地脉监测站。我们要让每一寸土地都扎根息壤,让祖巫的寒毒,再无容身之所!”
第五节 星火长明
血火纪元三年夏五月,北海之眼迎来了第一个温暖的夏天。姬野站在归墟鼎前,看着三族子民在息壤苗圃中劳作。九黎巫祝用巫血灌溉幼苗,有熊族战士守护在旁,神农谷药师为幼苗施加火蚕咒。
阿蛮带着鲛人孩子在海边嬉戏,鱼尾拍打出的水花中,竟有金红色的息壤碎片闪烁。轩辕旻在演武场教孩子们新的战技,招式中融入了息壤的防御之力,就算是普通孩童,也能在寒潮中坚持片刻。
神农谷的阿芪传来消息,息壤培育的火蚕苗己经能在幽冥血海的边缘生长,这种植物不仅能抵御寒潮,还能净化幽冥之力。九黎祭坛的废墟上,新的息壤神殿正在建造,墙壁上刻着三族共同抵御祖巫的战史。
“人皇,”蚩离捧着新铸造的息壤权杖走来,“这是三族共同的信物,能连通地脉,汇聚三族之力。”
姬野接过权杖,金红光芒与息壤共鸣,照亮了整个北海之眼。他望向远处的大荒,看见有熊族商队载着息壤幼苗前往西域,九黎巫祝与鲛人战士在海底铺设地脉防线,神农谷的药师们在荒原上播种希望。
夜幕降临,北海之眼的城墙上亮起万盏灯火。姬野摸着颈后新生的盘古纹路,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当第一颗息壤果实成熟时,他终于明白:人族的强大,不在于拥有多少神物,而在于能将祖巫的威胁,转化为成长的养料。
远处,幽冥入口传来微弱的震动,却再没有掀起波澜。玄冥的残魂在消散前,听见了人族孩童的歌谣:“息壤归源,血火相连,人族不灭,文明永传。”这是人族的战歌,也是他们对天地的宣言——无论多少祖巫复苏,只要息壤还在,人族的文明,就永远能在血火中重生。
血火纪元的第西个春天,北海之眼的冰墙彻底消失,露出了墙内息壤培育的金红花海。姬野站在花海中,看着三族子民在阳光下欢笑,知道他们己经用鲜血和智慧,让息壤真正成为了人族的根基。而他,作为人族的人皇,将继续带领子民,在这巫妖乱世中,踏出一条息壤归源、星火长明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