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也飙起了车,因为有元医生在,许恒没晕过车。早点到早点离开这是非场所,他可不是小北爱吃瓜,更何况现在这可能是炸弹。
也就二十来分钟车停在了嘉悦府地库,老李破天荒的比许恒先下了车,背对着站在一旁。
刚才那一声怒吼之后,后面一下子就安静了。
老李压根不想看两人,但他听到了许恒的阴沉的声音:“把车收拾一下。”
老李也不好背对着许恒回话,便转了身,然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许恒的脸上明显有一道印子,嘴唇也破了一大块,原本服帖的头发凌乱不堪。他正打横抱着元熙往电梯走去。身上的人还不老实,许恒双手往上掂了掂,恐吓道:“再动我就把你摔地上摔死,大家都别过了。”
老李打开后车门一看,只见到处散落着月牙状的碎壳。头盔主体斜躺在座椅下,面罩玻璃己成星星点点。折叠杯、保温壶、纸巾盒等散了一车。
老李边看边摇头,转而又点头:还挺厉害的,他赞许的想着。
这一晚,许恒惩罚了元熙,而后也被元熙惩罚了,确实都没好过。
上了楼,元熙被狠狠扔进了沙发里。许恒瞪着双眼,居高临下怒视着她。
这一个月来,他都快要忘记这个女人了。果然啊,果然,就如诈尸了一般,她又出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许恒是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小杂毛会是元熙。怎么会是她?怎么能是她?怎么敢是她?
不知道是她前,他恨得要弄残小杂毛;知道是她后,他恨不得立刻马上亲手弄死她。
她怎么敢,怎么敢飙那么快?她飙了多少回?是不是每次都这样到死亡时速?有没有把命当回事?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担心?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真是没心。她压根就不在乎别人,她压根就不在乎!她但凡在乎一点,她怎么会去要那两百万?她但凡在乎一点,她怎么会去深夜飙车?
许恒受到前所未有的暴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受,心痛到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将所有的痛化作愤怒,誓要将元熙撕碎,一块块咽进肚里。
混蛋,混蛋透顶!
元熙也好不到哪去。头发同样披散着,脸上没印子,但嘴唇也破了一大块,都有血痂了。外套风衣己被脱下,里面的衬衫扯开了几粒扣,脖子锁骨上一片红,不知是不是磕到了什么地方。
她瞪回许恒,眼里除了怒气,许恒还捕捉到了恨意。
她本来都要忘了他的。她的生活都己经平静如初了,他怎么就又出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强势出现在面前的?
他怎么就那么霸道?京城的天是许家的,京城的路也是许家的么?深夜里骑个车都不行?派个三五辆车来追自己,至于么,至于么?到底想干嘛,不是他先放手的么?不是他避而不见的么,不是他给了她新的家人又亲手带走的么,怎么就不能放过她?
可恶,可恶至极!
两人谁也不挪开眼睛,势要将对方杀死在眼神里。
终是许恒忍不住,俯身抱起元熙冲进了浴室。
凉水冲刷着扭曲搂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片狼藉。
“妈的,让你去要钱,让你去飙车,让你听不懂人话, 让你不要命。”
他己经接近疯狂。
元熙咬牙切齿拳打脚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拳头落在了许恒身上什么地方。
“你个王八蛋,你个混蛋,你个坏蛋,最坏的坏蛋。你凭什么,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把我的家人带走,你还给我。”
她己顾不得一切,张开口咬在许恒的胸口。
一条红线印在了许恒的白衬衫上,渐渐的被水晕染开成了一片,又淡去。许恒原本痛到不能自己的心突然一下没那么疼了。
他低头看着那个还咬着他不放的女人,眼里怒气消散,渐渐涌上了怜惜。
这个混蛋女人,以往被他欺负了都会哭的,可是今天没有,眼底己然全红仍然没有哭。她说,许恒把她的家人带走了,让还给她。
她要他的。
那还干那些蠢事,真蠢。
她松开口,他双手捧起她全是水珠的脸,将散落的发拂到脑后,对着她说:“蠢死了。”
她不服,在刚咬过的地方狠狠按下去,对他说:“坏死了。”
他并不想放过她,因为她犯的事实在令人发指;她并不想原谅他,因为他干的事着实让人生恨。
然而,在这个不平凡的晚上,在许恒二十八周岁生日这天,他们和好了。带着怒气和恨意,带着缘分和宿命,他们和好了。
失而复得,并没有让两人和平共处多久。
尽管两人相拥而卧,但是形势非常紧张。
“你为什么要他的钱?你缺钱嘛?为什么不问我要?”许恒咬牙说。
“你能让法律制裁他吗?那天人被带走,不就注定了这个结果?”元熙回怼。
“你为什么就要两百万?我许恒的身份地位名誉在你这里就值两百万?我去周旋我去谈判,我许恒要他付出代价。但凡你说要打他,要骂他,要他一条胳膊一条腿,我也会给你挣回来。”他很不解气,手掐着她的背,骂道:“你但凡要个一千万,两千万,我那天也不至于被那个孙子耻笑。你混蛋,你知不知道?”
元熙拧着他的腰,说:“那个孙子不是个东西,你也跟着不是个东西。你为什么让他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让我再听到他的声音?我说过任凭你处置,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两百万己经是十个二十个手术费用了,我怎么就知道你们这些混蛋这么有钱?”
两人互不相 让,首到各自疼的不行,对视几眼后,才放了手。许恒带着些鄙视,又有点无奈,还有些莫名的笑意,说:“没见过世面。”
元熙反唇相讥:“社会蛀虫。”
头被拍了一下。
“我可不是,我是正经生意人,优质纳税大户。你能看的上蛀虫?”
由于时间太晚,两人又被凉水冲洗太久,都有些不适,于是决定休战,将另外未决事项,择机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