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仙宗的膳房永远比别处热闹些,尤其是开饭的时候。白黎川刚把最后一笼桂花酥端上餐桌,七个大点的孩子就跟小炮弹似的冲了进来,最小的双生子星烬和穗雪被赤焰驮在背上,爪子里还抓着半块没吃完的糖霜饼干。
“爹爹偏心!”六岁的星焰举着烤糊的剑穗酥,“为什么姐姐的酥皮上有星星,我的就焦了?”苏小萌看着儿子鼻尖上的炭灰,忍笑递过湿毛巾:“因为你把烤炉当赤焰的尾巴烧了呀。”赤焰趴在墙角甩尾巴,尾羽上的焦痕还没好全——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被小崽子们的神脉波及了。
白黎川蹲下身给星焰擦脸,发间的糖霜穗子被穗雪一把拽住:“爹爹头发,糖糖!”刚满周岁的小丫头口齿不清,却精准地把沾着糖霜的手指往他嘴里塞。旁边的星溯更过分,小掌心的镜渊纹一闪,首接把白黎川藏在剑穗里的焦酥残片翻了出来。
“小坏蛋们,”白黎川笑着弹了弹星溯的小额头,转头又去哄抱着他大腿的星糖,“今天谁帮娘亲擦了糖霜罐,就有额外的草莓酥吃。”这话一出,孩子们立刻蹦跶起来,连赤焰都支棱起耳朵——它虽然是凤凰,却最爱吃苏小萌烤的草莓酥。
苏小萌靠在灶台边揉腰,看着丈夫被七个孩子缠得团团转。自从有了十个娃(加上肚子里的第十一个),曾经清冷的护粮司剑修彻底沦为全职奶爸,剑穗上永远沾着糖霜,袖口藏着各种小零食,连赤焰都吐槽他“灵脉全用来哄娃了”。
“累了就去歇会儿,”白黎川抽空递来一杯温茶,指尖还沾着星缓用神脉冻的糖霜碎,“星缓说他能让牛奶保温,以后不用总盯着烤炉了。”苏小萌看着五岁的星缓正蹲在地上,小手对着牛奶杯比划,洒漏的奶液竟悬在半空不动,忍不住笑出声:“他这神脉要是用在练剑上,怕是能冻住整个镜渊。”
饭桌上,穗霜的星屑灵力又开始捣乱,把烛火变成了会飘的小雪花,星引则召唤来一堆桂花,差点把餐桌埋了。白黎川一边给双生子喂米糊,一边用神识收拾残局,剑穗尾端的碎镜映出他无奈的表情——但眼底的温柔,比糖霜还要浓。
“说真的,”苏小萌忽然凑近他耳边,“你当年在镜渊守了三百年,能想到现在被十个娃折腾成这样吗?”白黎川望着满桌狼藉,想起初见时她把烤焦的酥塞进他嘴里的场景:“那时只觉得剑穗冷,现在才知道,原来暖炉边的日子,比星屑还要亮。”
暮色漫进膳房时,赤焰终于受不了孩子们的折腾,化作小火球躲到烤炉里。白黎川抱着睡熟的星烬,看着苏小萌给剩下的孩子梳头发,忽然觉得,所谓护粮司的千年传承,所谓镜渊的噬心诅咒,都不如眼前的烟火气来得实在。
“下回想生第十二个,”苏小萌突然开口,看着他耳尖发红的样子笑出声,“先把赤焰的尾羽赔给它——你看它尾巴都快被揪秃了。”白黎川望着缩在烤炉里只剩半根尾羽的凤凰,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十个娃也挺好的。”
话虽这么说,剑穗碎镜里却闪过一丝微光——第十一个小甜霜,己经在灵海里挥着小拳头,准备加入这个热闹的家了。而膳房的烤炉,永远冒着温暖的甜香,等着下一批带着真心的小甜霜,把日子烤得又香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