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的道德也很麻木
——大脑寄存处o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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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台灯在低矮的天花板下泛着毛绒绒的光晕。男孩蜷在木椅里打盹儿，下巴时不时磕到胸前的纽扣。掉漆的木桌上散落着几颗玻璃弹珠，随他每次点头微微震颤。
穿白大褂的女人挨着斑驳的墙坐着，膝头摊着本旧书。她的嘴唇无声开合，像在念童话故事，面容却仿佛蒙着层磨砂玻璃。窗外雨丝在玻璃上划出银亮的痕，将她的轮廓洇成朦胧的水彩画。
下个瞬间，整个画面被鲜血般的红色吞噬，所有可见之物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道德·威克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单手按着胸口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口喘气，片刻后才下床走到厕所开始洗漱，对着斑驳的镜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上边浮现出一张清秀的面孔。
“去市区啊...哈~早知道就不接这个单子了，通勤好麻烦”
大约是在一年前，道德在蜘蛛尾巷的某个垃圾堆里苏醒，彼时的他对过去一无所知，身上也没有半毛钱，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十岁。
1990年代的英国经济形势很差，绝大部分孤儿院都不愿意接收孤儿，加上蜘蛛尾巷这地方又是贫民窟，就连警察都躲在失业救济所等着领取救济金，很难想象一个流浪孩子要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
幸好，道德不用谋生，杀生就够了。
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自己特别擅长杀人，之后便开始了杀手之旅。
这次的暗杀目标位于公立医院顶层的特级病房，守卫森严，未经许可谁都不允许进入顶楼。而道德尽管长得高大健壮，可十岁出头的孩子比起成年人来说还是有些差距，再者医生护士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伪装潜入显然不可能。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次踩点，道德发现每到上午十一点时目标就会被护士送去血液透析室，期间会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会有短暂的露头。
这就够了。
道德提着书包，悠哉游哉地搭上公交车前往距离医院1500米左右的摩天大楼，在天台从包里拿出狙击枪的配件，组装好后瞄准窗户，看了眼手表以确认时间，现在是十点五十五分。
计划，开始。
他的神经绷得很紧，因为目标出现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连一秒都不到，而子弹飞行1500米至少需要1.5秒。
换句话说，得打提前枪。
十一点零五秒，在目标出现的一瞬间道德扣动了扳机，不出意料的子弹与目标擦身而过。
不对，这样不行。
下一刻整个画面飞速倒退，手臂上显示的时间仍是十点五十五分，不过看得足够仔细的话，会发现秒针相比之前稍微动了一点点。
时间预知，这是道德的特殊能力之一，能够预知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会发生的事。
更确切的说，跟打游戏一样，他在这个时间点存了个档，之后探索基于当前行动而产生的未来，一旦探索不如意便读档重来。
美中不足的是，在进行预知的同时现实时间也会一起流逝，导致预知跟现实有时会出现细微的差别，这时候只要多预知几次就好。
当然，这并非十全十美，使用时间预知需要消耗体内的某种能量，好消息是它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恢复，坏消息是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找到其它补充方法。
吸取了上次预知的教训，道德这回在十一点零西秒开枪，一击必杀。
很好，这样能行。
在找到想要的未来后，他只需要一分不差地复刻预知中的行动，便能将虚无缥缈的未来化作现实。
搞定，收工走人。
尽管出道的时间不到一年，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平平无奇。
事实上，像今天这种高难度暗杀任务他己经接过十来单，并且从未失手。
此外，由于过人的狙击能力以及经常完成常人所无法完成的任务，英国同行曾送外号“小骷髅13”。
“喂！求你！帮忙报警救我！”
路过一个小巷时，一个留着浓密蓬松棕色头发的女孩正被三个流里流气的不良少年围困在角落，看样子她马上就要化身为本子里的女主。
“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
其中的老大哥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道德，注意到他手上的掌机后眼前一亮。随后不留痕迹地朝两个同伴打了个手势，他们心领神会地快速并排逼近道德，确认对方无路可退后露出狰狞的眼神。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完了，是我害了他。
棕发女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下一刻传来的却是两人的惨叫声。
子弹时间，这是道德的另一个时间能力，它能够以1：4的幅度降低时间流速。
这样在他的感知中，敌人的左手右手就跟慢动作一样清晰可见。
老大哥见事不妙，立刻抛弃队友溜之大吉，这时棕发女孩才惊喜地睁开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道德面前。
“谢谢你救了我，我是赫敏·格兰杰”
不同于在学校见到的男生，道德属于忧郁系男生。五官线条柔和，发如墨染，其间夹杂的些许白发如同霜雪落叶点缀其中。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赫敏突然一红，小声问道，少女春心萌动了属于是。
“顺手而己，你快离开吧”
道德也急着去排队买掌机，今天是新版任地狱掌机发售的日子，他可不想错过。
“赫敏~你在哪儿？”
“是妈妈！”
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呼喊声，赫敏立即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妈妈，我在这儿！”
等到她带着妈妈想过来感谢时，却发现人己不见踪影。
“小子，这有你的信”
买到掌机的道德心情大好，哼着小曲从蜘蛛尾巷的旅馆老板杰克那接过一封字里行间满是感激和关怀的信，是玛格丽特写的。
“希望你们过得愉快...”
将明天要寄的信放到桌上，道德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浴袍后先是给自己泡了杯百合花茶，然后兴冲冲地拿起掌机开始俄罗斯方块。
游戏跟电视，是道德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因为干这些事不需要出门。
尝试了N次都打不破25000分的极限后，郁闷的道德将花茶一饮而尽，他现在每天晚上都要饮用一杯才能安然入睡，否则便会彻夜难眠。
临关灯睡觉之际，外边的房门被敲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