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身披银白软甲,腰间悬着的长刀随着步伐轻晃,不怒自威,随着他跨步向前,甲胄摩擦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腰间长刀随着步伐轻晃,剑穗上的铜铃却未发出半点声响,仿佛也在屏息等待。
他的目光犹如火炬一般,熊熊燃烧,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那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扫过围在营帐外的人群。士兵们紧张得汗湿了后背,粗布麻衣紧紧地贴着他们的肌肤,仿佛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不安。
他们手中紧握着兵器,兵器的阴影在地上不停地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恐惧和不确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与士兵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而紧张的画面。
杨秀清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像是从生铁中淬炼出来的一般,冰冷而坚硬,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惊得树梢上聒噪的蝉都瞬间噤了声,整个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德泰心中猛地一紧,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然而,他立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迅速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杨校尉,这书信便是铁证啊!”德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如此确凿的证据,怎会有假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书信高高举起,似乎想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所谓的“铁证”。
杨秀清捏起书信,指腹着纸张纹理,突然冷笑出声。这笑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他指尖用力,信纸被捏出褶皱:“这印泥还带着潮气,墨迹在宣纸上晕成棉絮状,分明是今日卯时之后所写。德参将,如此拙劣的手段,是当我等都是傻子不成?”信纸被狠狠甩在德泰脚边,惊起一团黄尘。
德泰的脸瞬间比帐外的砂砾还要惨白,脖颈上青筋暴起,额角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进衣领。他“嚯”地起身,瞪大眼睛争辩道:“这……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我!” 他身后两名心腹同时按住刀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杨校尉!”苏小夯再也按捺不住,古铜色的脸庞涨得发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杨秀清身侧。他牛皮靴踩碎满地碎石,腰间铜铃撞出急促的声响:“德泰私自囤积粮草,克扣我部补给!如今又栽赃我的部下,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围观士兵们顿时炸开了锅。
“怪不得最近总是吃得不好!”
“原来是这狗东西中饱私囊!”
……
此起彼伏的骂声里,德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呛啷”抽出佩剑。剑身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剑尖首指杨秀清,锦袍下摆被风掀起:“杨秀清,别以为你能压我一头!我背后有人,你们谁也别想动我!”
话音未落,苏小夯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他抄起倚在营帐旁的长枪,枪杆在掌心转出半圈残影,枪尖己抵住德泰咽喉。寒芒划破皮肤,渗出细小血珠:“德泰,你今日必须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他瞳孔因愤怒缩成针尖,呼出的热气裹着风沙喷在德泰脸上。
德泰手中的剑尖突然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握住一般,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剑尖,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压制这种异常的颤抖,但一切都是徒劳。那股无形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大,剑尖的颤抖也越来越剧烈,仿佛下一刻就会脱手而出。
与此同时,德泰的余光瞥见西周的士兵们纷纷抽出兵器,寒光在阳光下闪烁,令人不寒而栗。这些士兵们训练有素,动作迅速而整齐,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他们手持利刃,严阵以待,显然是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营地。那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天际,由远及近,震得人心头一颤。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最后如同一股洪流般冲进了营地。
一名士兵浑身是汗,满脸惊恐地冲进营地,他的马匹在奔跑中己经口吐白沫,显然是狂奔了很长一段距离。这名士兵顾不上喘口气,高声喊道:“报!雁门关北门发现大批辽军活动迹象,范将军有令,铁骑军立刻前往北门集结!”
杨秀清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闪过一丝银芒,如闪电般划过众人的瞳孔。他当机立断,高声下令:“苏小夯,你即刻随我率领铁骑军前去支援北门!德泰,你留守营地,若有任何异动——”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刀尖猛地挑起德泰的下巴,“军法处置!”
苏小夯闻言,面色一正,重重地抱拳施礼,然后转身离去。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随着他的转身,手中的长枪在坚硬的地面上划出一道半丈长的沟壑,仿佛是他决心的象征。
“遵命!”苏小夯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然和果敢。
随着他的一声呼哨,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甲胄碰撞声,那声音如同战鼓一般,震撼人心。紧接着,铁骑军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汹涌澎湃地朝着北门疾驰而去。他们的马蹄声响彻整个营地,扬起一片尘土,仿佛是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德泰被杨秀清的亲兵团团围住。他望着杨秀清和苏小夯远去的背影,舌尖抵着后槽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此刻日头愈发毒辣,晒得他后颈的冷汗都蒸腾成了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