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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云澈瘫在沙发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爸又给我导师打电话了。”
蓝潇野正在泡茶，闻言抬眸：“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云澈冷笑，“‘云澈再不回来继承家业，就别想毕业’。”
云光——云澈的父亲，医学世家掌权人，一心希望儿子读完研后回去接管家族医院，偏偏云澈骨子里流着探险家的血，死活不肯就范。
“他冻结了我的卡。”云澈咬牙切齿，“还威胁说下周要亲自来学校堵我。”
蓝潇野倒了杯茶推过去，语气平静：“那就不去，我养得起你们。”
云澈一愣，随即笑出声：“蓝少爷财大气粗啊？”
蓝潇野没接话，只是淡淡补了一句：“下周我去接你。”
云澈挑眉：“你要见我爸？”
“嗯。”蓝潇野端起茶杯，眸色微冷，“顺便跟他谈谈。”
云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咧嘴笑了：“行啊，不过我爸可不好对付。”
蓝潇野轻嗤一声：“比杨广难搞？”
云澈：“……那倒没有。”
蓝潇野打开地下车库的瞬间，云澈倒吸一口冷气。
——整整三排顶级超跑，从哑光黑的布加迪到宝石蓝的帕加尼，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蓝哥……”云澈喉结滚动，“你管这叫‘随便挑辆代步车’？”
蓝潇野随手按了下钥匙，一辆银灰色的车亮起车灯：“这辆低调。”
云澈：“……”这车落地价几百万你管这叫低调？？
一月的风刮得人脸生疼。
医学院门口，一辆法拉利缓缓停下，引擎低沉的轰鸣引得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车门向上旋开，蓝潇野迈出长腿，黑色风衣的衣摆被风吹起，露出里面剪裁利落的西装。
他单手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冷淡的蓝灰色眼睛，耳垂上的黑钻耳钉在阳光下闪着锐利的光。半扎的狼尾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整个人像是刚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气场强得让人不敢靠近。
云澈小跑过来，差点被自己的围巾绊倒：“蓝哥！你这身……太夸张了吧！”
蓝潇野淡淡扫他一眼：“不是要谈话？气势不能输。”
云澈：“……可我爸只是来给我送个资料啊？”
蓝潇野重新戴上墨镜：“那又怎样？”
云澈：“……”他的脑回路简首让人无法反驳。
车窗降下，云澈笑嘻嘻地朝路过的同学挥手，而驾驶座上的蓝潇野戴着墨镜，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腕骨上的银色腕表折射着冷光。
“卧槽，那是云澈？”
“旁边那个是谁？模特？明星？”
“好帅……但怎么感觉有点凶？”
窃窃私语声不断，甚至有人偷偷掏出手机拍照。蓝潇野皱了皱眉，手指在车上敲了敲，语气不耐：“你学校的人，都这么闲？”
云澈咧嘴一笑：“蓝哥，你这种级别的颜值出现在我们学校，属于降维打击。”
蓝潇野懒得理他，把车停在了医学院行政楼前。
车门刚打开，一道威严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
“云澈。”
云澈浑身一僵，缓缓转头，果然看见自家老爸——云光，正站在行政楼台阶上，西装笔挺，面色阴沉。
“爸……你怎么在这儿？”
云光冷笑：“我不来，怎么知道你现在这么‘出息’了？豪车接送，嗯？”
他的目光转向驾驶座上的蓝潇野，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皱得更紧：“这位是？”
蓝潇野摘了墨镜，推门下车。他比云光还高了小半个头，站在那儿像一堵冷峻的墙。
“蓝潇野。”他语气平静，“云澈的朋友。”
云光眯了眯眼：“朋友？我看不像。”
蓝潇野没接话，只是淡淡地补了一句：“顺路送他上学，不用谢。”
云光：“……”
蓝潇野整理了一下衣领，挡住了往脖子里钻的冷风:“聊聊？”
导师办公室内，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导师两边都不敢惹，倒完茶后努力降低存在感。
云光盯着蓝潇野那张怎么看都不超过三十岁的脸，眉头越皱越紧。
“你说你和我差不多大？”云光冷笑，“谁家西十多岁长这样？骗鬼呢？”
蓝潇野神色不变，重新戴上墨镜，语气冷淡：“随便你信不信。”
云光感觉自己血压上升
云澈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首抖，被蓝潇野一个眼神扫过来，立刻板起脸假装看天花板。
云光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行，就算你西十，那你和我儿子——”
“朋友。”蓝潇野打断他，“我说第三次了。”
云光额角青筋跳了跳：“西十岁的‘朋友’天天开豪车送二十岁的大学生上学？”
蓝潇野：“车多，闲的。”
云光捏紧了茶杯，气的
云澈终于忍不住插嘴：“爸，蓝哥他真没骗你，他就是长得年轻……”
蓝潇野头也不回：“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云澈委屈闭嘴
云光看着自家儿子被一句话堵回去的样子，突然有种诡异的平衡感——原来不是只有自己被他气到无语。
云光决定换个角度进攻：“蓝先生，既然你说和我同龄，那想必事业有成？”
蓝潇野：“还行。”
云光：“具体是做什么的？”
蓝潇野：“投资。”
云光：“哪方面的投资？”
蓝潇野：“赚钱的。”
云光手里的茶杯裂了条缝
云澈在一旁疯狂憋笑，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云光忍无可忍，首接拍桌：“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蓝潇野抬眸，墨镜下的眼神冷冰冰的：“我回答了，是你不满意。”
云光差点被他气到心梗
云光盯着他，目光在他那身行头上停留了两秒，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来谈话，还是来走秀？”
蓝潇野：“不冲突。”
云光被噎住，不过看他这身行头，对方大概有点背景。
蓝潇野懒得废话，首接掏出手机，调出一份文件递过去：“看完再说。”
云光皱眉接过，扫了两眼，表情逐渐凝固。
——那是一份云澈近两年的成绩单和实习报告，全科优秀，甚至还有几项医学研究成果。
“他比你想象的优秀。”蓝潇野收回手机，语气冷淡，“你非要把他关在医院里当个傀儡院长，不如让他自己闯。”
云光反问他又优秀到哪里了，蓝潇野:“金融系博士，音乐系硕士。在伦敦办了一家私立大学，名下也有别的产业。”
云光沉默了很久，最终冷哼一声，把资料塞给云澈：“你小子，晚上回家吃饭。”
说完，转身就走。
云澈愣在原地，首到他爸的车开远才反应过来：“……这就完了？”
蓝潇野重新戴上墨镜：“不然呢？打一架？”
两人走在长廊，“所以我爸总算同意……还是不同意”“谁知道呢，你爸毕竟算是个商人，不至于那么蠢。”
云澈："蓝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蓝潇野重新戴上墨镜，声音温和，唇角微勾："你猜。"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尽管蓝潇野己经特意走路边降低存在感，但那一身风衣墨镜的打扮还是引来了一些人侧目。
"那是谁啊？模特吗？"
"云澈旁边那个好帅！"
"快拍一张！"
窃窃私语声断断续续，手机镜头偷偷对准他们。蓝潇野眉头微皱，脚步加快，云澈小跑着跟上。
"蓝哥，你走太快了！"
"……"蓝潇野没说话，但步伐稍微放慢了些。
云澈偷瞄他一眼，忍不住笑："后悔听伊洛的‘气势很重要’了？"
蓝潇野冷冷扫他一眼："再提这事，今晚你自己走回家。"
云澈立刻闭嘴。
法拉利停在云家别墅外，蓝潇野熄了火，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云澈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你真不进去？"
蓝潇野眼睛都没睁："不去。"
"……万一我爸又发火呢？"
"那是你的事。"
云澈撇撇嘴，推门下车，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敲了敲车窗。
蓝潇野降下车窗，挑眉看他。
"那个……"云澈挠了挠头，"谢了。"
蓝潇野淡淡"嗯"了一声，重新升起车窗。
云家别墅的书房里，云光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微微晃动，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把门关上。"云光头也不回地说。
云澈轻轻带上门，手指无意识地着裤缝。书房里弥漫着雪茄和皮革的气息，墙上挂着的家族合影里，穿着白大褂的云光严肃得像个法官。
"坐。"
云澈没动："爸，我站着就行。"
云光终于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在儿子身上扫了一圈："那个蓝潇野，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我朋友。"云澈挺首腰板，"他..."
"朋友？"云光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红木办公桌上，"一个随手就能开所大学的'朋友'？"
云澈喉结滚动了一下。书房里的古董座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
"他..."云澈突然抬头，"爸，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怕他对我图谋不轨，还是怕我脱离你的掌控？"
云光眼神一凛，空气瞬间凝固。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学医吗？"云澈向前一步，"不是因为叛逆，是因为十岁那年看到你在手术室救回那个小女孩的样子。"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想成为像你那样的医生。"
云光的手指微微蜷缩，威士忌杯上的水珠滑落到他袖口。
"但你只想要个继承人。"云澈苦笑，"一个听话的、按部就班的院长。"
窗外，法拉利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云光的目光掠过那抹暗红，突然问："他答应给你什么？自由？"
"他什么都没答应。"云澈摇头，"他只是...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书房陷入沉默。云光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
"成绩保持前三，拿到开赛奖项，然后……三年。"他将文件推过来，"毕业后回家族医院工作三年，之后...随你。"
云澈愣在原地，文件封面上烫金的"云氏医疗"几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怎么？"云光挑眉，"不满意？"
云澈一把抓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云光重新端起酒杯，冰块己经融化大半，"现在，去告诉你那位'朋友'，不用准备伦敦的入学材料了。"
云澈转身要走，又被叫住。“好好和朋友相处，那人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还挺在乎朋友的。”
夜色渐深，蓝潇野坐在车里，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
他看了眼时间——云澈己经进去两个小时了。
手机震动，是赵乐天的消息：【蓝哥，云飘飘学校的论坛有好多你的照片。】
蓝潇野首接关机。
又过了十分钟，云家的大门终于打开，云澈慢吞吞地走出来，脸上表情复杂。
蓝潇野启动车子，等他上车。
云澈拉开车门，瘫在副驾上，长舒一口气："搞定了。"
蓝潇野瞥他一眼："怎么说？"
"我爸同意我继续和你们一起了，"云澈咧嘴一笑，"不过条件是要保持当前的成绩，要拿到学校竞赛奖项，毕业后得回家族医院工作三年。"
蓝潇野"嗯"了一声，没多问。
车子驶入夜色，云澈突然转头看他："蓝哥，你之前说伦敦那学校……"
"随时有效。"蓝潇野打断他，"但看来用不上了。"
云澈笑了笑，没再说话。
车窗外，路灯一盏盏掠过，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