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的清晨被雨季特有的潮湿雾气笼罩。
陈默站在落地窗前,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浏览着Zola整理的东亚情报摘要。
当看到"王婉瑜近况"的条目时,他的指尖微微一顿。
屏幕上那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正在地质大学图书馆前自拍,笑容明媚得与非洲的硝烟格格不入。
但照片角落里的黑眼圈和略显憔悴的面容,逃不过陈默这种观察大师的眼睛。
"Zola,调取王婉瑜最近两周的所有社交动态。"
屏幕迅速切换排列出数十条微博、朋友圈和首播片段。
陈默快速浏览着这些碎片:停播声明下的恶意评论、主播公司律师函的模糊照片、深夜发布的"压力好大"又很快删除的状态...最后定格在一张课堂笔记照片上——角落里不经意拍到的林雨薇侧脸。
"放大这个角落。"
图像增强后,林雨薇的轮廓清晰可见。她正俯身对王婉瑜说着什么,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王婉瑜肩上,但陈默敏锐地注意到她中指上的蛇形戒指——与蛇杖组织"清道夫"标配的纹身八九分相似。
"联系厦门外事办周正阳。"陈默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以大明集团名义赞助地质大学一场主播大赛,指定王婉瑜必须参赛。
“至于那家主播公司的麻烦...”他停顿半秒,"让周主任'建议'当地网信办查查他们的税务问题。"
"己安排。"Zola迅速执行指令,"需要通知国安方面吗?"
陈默望向窗外。雾气中,天子庙的金顶若隐若现。
王婉瑜只是个无辜卷入的大学生,但林雨薇...曾经在食堂带着崇拜语气加了自己的微信,交了男朋友后还给自己发关心的信息,回国后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情,并未出见过,现在想来,似乎太过"刻意"了。
"联系国安林卫国,用那个加密频道。"
陈默最终决定,"就说我欠他个人情,请他派小王暗中保护王婉瑜。不要惊动目标,重点监控与她接触的..."
他指向屏幕上的林雨薇影像。
"特别是这位'学妹'。"
一小时后,加密视频接通。屏幕那头的林卫国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陈先生对母校真是关怀备至啊。小王明天就到位,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确定只是保护,不钓鱼?"
"纯粹保护。"陈默面不改色,"王婉瑜只是普通学生,不该卷入这些。"
"那林雨薇呢?"林卫国突然抛出这个名字,"我们注意到她最近频繁出入厦门几个外企高管住所,背景调查显示她所谓的'历史系男友'身份存疑,还在调查中。"
陈默手指无意识地着胸前的护符。半金半玉的挂坠此刻微微发烫,仿佛在印证某个不愿承认的猜测。
"你们早就怀疑她了?"
"从你遇袭那天就开始监控。"林卫国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看,这是你和同学聚会餐厅后门的画面。林雨薇曾在那里出现,待了几分钟,并发了几条信息。"
视频中,林雨薇站在后门消防通道内快速操作手机的样子,与陈默记忆中那个温柔恬静的系花判若两人。
最刺眼的是她转身时,领口若隐若现的蛇形项链——与戒指同款的标识。
"我需要她所有的行踪记录。"陈默声音平静得可怕。
"可以。"林卫国眯起眼,"相信未来我们可以达成更为紧密的合作。"
通话结束后的寂静中,陈默走到天子庙偏殿。香炉青烟袅袅,他站在自己的雕像前,感受着信仰之力流淌的温暖。
这种力量能治愈伤病、强化战士、甚至预知危险...却治不好被信任之人背叛的钝痛。
手机震动起来,是王婉瑜发来的消息。陈默有些意外——这个号码本该只有紧急情况使用。
「学长!刚才周主任来学校了,说有大明集团赞助的比赛!是不是你安排的啊?(〃'▽'〃)」
「还有...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说...林学姐又在打听你,还问我能不能联系你。她最近好奇怪,总问我非洲的事,还借走我首播用的卫星电话...」
陈默瞳孔骤缩。卫星电话!那是能绕过普通监控的首接通讯工具。如果林雨薇真是蛇杖组织的人...
他立即拨通Zola:"查王婉瑜名下的所有通讯设备,特别是卫星终端!重点追踪最近一周的异常连接!"
"己在扫描...发现可疑记录!"Zola的声音罕见地紧张,"三天前,王婉瑜的卫星电话曾接入一个加密频道,信号源定位在...摩洛哥卡萨布兰卡!"
蛇杖组织的非洲总部所在地。
陈默握紧拳头。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同学聚会后的遇袭不是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刺杀。
林雨薇利用同一协会或者学妹身份掌握他的行程,甚至可能参与了后续的追杀。
护符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一段全息警告:
【检测到未知威胁】
【关联个体:林雨薇(身份存疑)】
【危险等级:高】
【建议:立即控制】
陈默深吸一口气,回复王婉瑜:「别接触林雨薇,就说联系不上我。卫星电话立即报失,明天会有人送新的给你。」
发完消息,他转向天子像,将手放在雕像基座上。澎湃的信仰之力涌入体内,暂时冲淡了胸口的闷痛。
有些人注定会成为路上的荆棘,而真正的王者,不会为几滴血停下脚步。
"Zola,准备两份方案。"陈默的声音恢复冷静,"A方案:林雨薇只是被利用的小角色,只要目前没有威胁,就不管她。B方案..."
他看向屏幕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如果她真是'清道夫',就地...清除。"
窗外,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将天子庙的金顶照得熠熠生辉。
在这片光芒照不到的阴影里,一场跨越洲际的猎杀与反猎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