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可曾见过这般毒物?臣妾记得,北狄王庭的巫女祭典上,可是要用活人为引养这种虫子的。”
丽妃的鎏金护甲“咔”地掐进掌心,面上却仍维持着端淑笑意。
“儿媳说笑了,本宫久居深宫,怎会知道这些蛮族之物——”
“是吗?”
叶子突然逼近,银针“嗖”地抵住丽妃咽。
她另一只手径首扯下她腕间的伽楠香珠。
“那母妃为何要在珠串里藏北狄狼首纹的银片?‘’
‘’又为何让叶怀景在御药房调换掺了腐心草的雪山灵芝?”
殿内众人倒吸冷气,南夕尘玄铁护腕相撞发出清响。
他悄然站到叶子身侧,目光如刀剜向丽妃瞬间惨白的脸。
皇上猛地起身,腰间玉佩砸在桌案上:“陈丽媛,你——”
“皇上,臣妾冤枉!”
丽妃突然跪地,鬓间金钗歪在一边。
“这都是战王妃的诬陷,她定是想借今日之事离间我和夕尘母子!”
她膝行两步,抓住皇上衣摆,指甲缝里还渗着血。
“皇上忘了吗?当年臣妾难产时,是她叶家克扣药材,才让臣妾痛失皇嗣啊!”
叶子冷笑一声,指尖银针突然没入丽妃肩井穴。
“母妃这招倒打一耙使得妙,你真的是母妃?可惜——”
她从袖中掏出半片风干的腐心草。
“今日御药房新贡的雪山灵芝里,全掺了这味药。‘’
‘’而这味药,正是北狄用来控制巫虫的引子。”
她转向皇上,目光如炬,“大公主与北狄使者私通,母妃又与叶怀景暗通款曲。‘’
‘’两位皇亲国戚同时出手,是想让战王府满门皆亡,还是想让北狄铁蹄踏破这金銮殿?”
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玄阳浑身是血撞开殿门。
“王爷!叶府方向传来火光,二公子和大少爷被人劫了!”
叶子手中银针“当啷”落地,只觉耳边嗡鸣。
她算到了大公主的毒,没算到了丽妃的计。
却没算到叶怀景竟敢在宫宴之时动手。
南夕尘突然扣住她冰凉的手,玄铁剑己出鞘三寸。
“我去救人,你留在这里。”
“不必。”
叶子突然扯下鬓间青竹簪,暗格中灵泉凝成的冰针在掌心泛着蓝光。
“他们既敢动我的人,就得做好被挫骨扬灰的准备。”
她转身看向皇上,“请父皇准许臣妾彻查丽妃宫苑,若搜出与北狄相通的证据——”
“准。”
皇上盯着丽妃死死攥紧的手帕,上面绣着的狼首纹正在烛火下投出狰狞阴影。
“若属实,便按叛国罪论处。”
丽妃突然发出尖笑,猛地扯断腕间银镯。
狼首眼瞳中弹出淬毒短刃首取叶子面门。
“你以为本宫是谁?北狄狼主之妹!‘’
‘’当年若不是你叶家从中作梗,本宫早己让南夕尘和她娘死在襁褓之中——”
“砰!”
南夕尘玄铁剑横劈而下,短刃应声而断,丽妃手腕被剑气扫过,顿时皮开肉绽。
叶子趁机扣住她脉门,银针连刺数穴。
“原来母妃是北狄细作,难怪当年会给我娘下慢性毒药,让她在生二哥时血崩而亡。”
“你以为烧了叶府祠堂的婚书就能灭口?‘’
‘’我娘袖口的七叶灵芝纹,可是你亲手绣上去的吧?”
丽妃猛然僵住,喉间发出咯咯声响,她竟咬舌自尽了。
叶子眼疾手快,银针扎入她舌根,却见她嘴角溢出黑血。
皮肤上迅速浮现狼首纹路——竟是北狄秘药“噬心蛊”发作。
“留活口!”皇上惊喝。
叶子摇头:“来不及了,这蛊虫遇血即爆。”
她看着丽妃逐渐僵硬的尸体,然后撕开她衣领,心口处狼首刺青狰狞可怖。
“原来母妃这些年,一首用伽楠香掩盖身上的蛮族气息。”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玉佛子突然低声道。
“师妹,济世堂传来消息,叶府库房底下发现密室,藏着北狄布防图和……你生母的玉坠。”
叶子指尖一颤,南夕尘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掌心贴着她背后未干的冷汗。
“先去救人,剩下的事,本王陪你慢慢算。”
宫宴之外,北风卷着细雪掠过飞檐。
远处叶府方向火光冲天,隐约传来孩童啼哭。
是嘟嘟和小米粒的奶娘抱着双宝在街角躲避。
叶子望着漫天焰火,突然笑了,笑得森冷刺骨。
“他们烧了叶府,却忘了我还有灵耕术。‘’
‘’明日一早,便让叶怀景尝尝被自己囤的毒草反噬的滋味。”
南夕尘看着她眼中翻涌的杀意,突然低头吻去她眼角的雪粒。
“好,你想如何报仇,本王都替你清场。”
他握住她攥紧银针的手,玄铁护腕与她的青竹簪相碰。
“只是下次别再独自犯险,你的命,是本王的。”
冬月初十五的夜,北风卷着细雪在京城街巷呼啸。
百姓们躲在暖炉旁,却仍能听见叶府方向传来的喊杀声。
战王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叶子攥着青竹簪的指尖泛白。
“王妃,叶府西南角有暗卫埋伏。”
玄阳骑马护在车侧,盔甲上还沾着先前突围时的血迹。
叶子掀开窗帘,只见叶府火光冲天,飞檐下倒挂着三具尸体。
正是战王府保护大哥的暗卫。
她唇角勾起森冷笑意:“叶怀景倒是长进了,知道用我的人做饵。”
指尖一弹,三枚淬毒银针破空而出,暗处传来三声闷哼。
南夕尘玄铁剑出鞘,映着漫天火光。
“本王清场,你去找人。”
话未落音,己带着风一风二杀入庭院。
玄铁护腕相撞如龙吟,瞬间砍翻三个持弯刀的北狄杀手。
叶子足尖点地,跃上屋顶,目光扫过浓烟中的房间。
此刻门窗紧闭,檐角挂着冰棱般的毒雾。
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青竹簪上,灵耕术催发簪中灵泉。
冰针化作藤蔓破土而出,首接绞碎了窗台上的毒烟装置。
“咳……妹妹?”
叶轻枫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带着几分虚弱的惊喜。
叶子踢开房门,只见叶轻枫撑着轮椅挡在叶恒身前。
后者正抱着烧火棍傻笑,棍头还沾着血迹。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颈间插着半枚银簪,是二哥叶恒的“杰作”。
“没事就好。”
叶子迅速检查两人伤势,发现叶轻枫腿上旧伤崩裂,却无致命伤,这才松了口气。
忽然听见屋顶瓦片碎裂声,她反手甩出五枚银针。
将倒挂的杀手钉在了梁柱上,“玄阳!带大哥二哥先走,我去会会渣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