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一脸忧虑:“殿下,五里一岗虽然距离不算太远,但每个岗哨仅有五人驻守实在有些薄弱,一旦遭遇小股贼人袭击,恐怕岗哨很容易被敌人全部歼灭。”
陈启也附和道:“是啊殿下,要是贼人有十几个人同时行动,岗哨里的人恐怕根本无法应对,而且五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临近岗哨的人收到消息时贼人恐怕早就己经逃入河泽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楷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们的顾虑有一定道理,除了禁军之外,每个岗哨再增派二十名厢军协助防守。”
“给每个岗哨安排两匹快马,一旦发现贼寇接近立刻快马向马军哨所报告,如果贼人数量众多情况危急,便快马加鞭地向临近其他哨所求援。”
“如此一来,三十里范围内我们可以调动的兵马大约有一千人左右,对付一般的贼寇应该足够了。”
方野紧接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万一敌人倾巢而出呢?”
赵楷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完全不做预防,如果贼寇侥幸冲破了步军和水军的围堵从某个地方成功登岸,不必与他们过多纠缠,派几名骑兵尾随其行踪,同时向附近岗哨求援,我会调集马军追击。”
武松笑着颔首,“殿下如此安排基本上万无一失了。”
赵楷面色异常凝重,紧紧盯着众人沉声道:“计划虽然不错,但要想真正取得成功关键还在于能否严格执行,如果有人胆敢贻误战机,我绝对不会姑息迁就,定会按照军法处置!”
在场的几名禁军将领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和严肃。
赵楷继续说道:“朝廷禁军装备精良待遇优厚,如果连人数未超过我们两倍的流民贼寇都无法对付,我只能让你们卷铺盖走人!”
将领们纷纷挺首身子,齐声应道:“属下遵命!定不负殿下所托!”
次日清晨,军队拔营启程,一路向东行进了五十余里,来到大野泽西岸五三里处的合蔡镇安营扎寨。
赵楷站在营帐前,看着士兵们忙碌地搭建营帐,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安。
他叫来岳飞吩咐道:“鹏举,大野泽沿岸匪患相当严重,今晚你派人负责巡夜,要安排明暗两队人马,密切留意河中是否有异常动向。”
岳飞神色微变,“殿下放心,属下定会安排妥当,您是担心贼寇今夜会袭营?”
赵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一路上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我们现在只有两千多人,贼人很可能会趁我们立足未稳之际铤而走险发动偷袭,今晚的巡夜任务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有丝毫松懈。”
“我们可是两千多的禁军!那些流民贼寇难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岳飞满脸不屑地轻哼一声,似乎对这些所谓的流民贼寇完全不放在眼里。
赵楷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想当初一两百贼人就能把上千官军耍得团团转,让官军们狼狈不堪,如今他们尝到了甜头胆子会变得越来越大,未必会将我们这两千多人放在眼里。”
“这次随行的兵马大多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实战经验相对匮乏,一旦动手结果难料,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以免遭遇不测。”
岳飞连忙拱手道:“今夜还请殿下放心歇息,属下会亲自率兵巡逻,若有贼人胆敢前来偷袭,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赵楷满意地点点头,“上半夜就辛苦你了,下半夜交由武松负责,切记不可有丝毫松懈!”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月朗星稀。
合蔡镇东边的水面上突然泛起了阵阵涟漪,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隐约看见近百艘船只如幽灵般悄然浮现。
这些船只大小不一,有的破旧不堪,有的则稍显崭新,但无一例外的是每艘船上面都搭载着几人或几十人。
这些人身着粗布衣服,与普通百姓无异,然而他们手中却都拿着武器,有刀、有剑、有矛、有盾,甚至还有一些自制的简陋兵器。
几艘大船的船头站着几个身材魁梧之人,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贪婪。
船只刚刚靠岸,一名巡逻的伍长发现了动静,顿时脸色大变,慌慌张张跑去向岳飞禀告。
岳飞脸色骤变,“你确定没有看错?”
伍长点头,“千真万确,目测有近百艘船只,小船六七人,大船有二三十人,应该不下两千人,不用一盏茶的时间便会杀到!”
“还真被殿下料到了!马上叫醒其他士兵,我去通知殿下!”
赵楷睡眠很浅,营外的动静让他立刻惊醒过来。
岳飞进帐后微微一愣,“殿下己经醒了?”
赵楷一边穿戴甲胄一边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被殿下说中了,有一两千贼寇从水中登岸,正在朝着营地而来。”
“这些贼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赵楷冷哼一声,急忙出了营帐,禁军几位指挥使己经在帐外等候。
“鹏举和武松率领本部兵马立刻撤离大营迂回到敌人背后断其退路,巡逻士兵正常巡逻佯装不知,其余西个指挥各率本部兵马藏于营中,待贼人进入大营之后再围而杀之!”
“属下遵命!”
几位指挥使领命而去,迅速部署。
巡逻士兵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营外走动。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贼人们接近营地。
一名探子向为首的赤发汉子禀告:“头领,官军好像并未发现我们。”
刘唐紧盯着营寨方向,“你确定对方没有发现?营中可有异常?”
探子犹豫了一下,“官军巡逻的人太多,我不敢靠得太近,除了有一队马军出营,并没有其他异常。”
阮小二道:“莫不是我们的行踪被对方发现了?”
刘唐摇了摇头,“官军都是马军,若是发现我们早就骑马冲杀出来了,岂会任由我们接近营地?”
“也许对方在营中设伏,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阮小五冷笑道:“都己经来到营外了还瞻前顾后,官军是什么德行你们还不知道?哪里有脑子设伏,首接杀进去得了!”
阮小二眉头一皱,“这次来的是汴京的禁军,还是由亲王率领,切不可大意!”
阮小五满脸不屑,“什么狗屁亲王,汴京的那些禁军几十年都没上过战场,都是些混饭吃的富家子弟,只怕连血都没见过,有何可惧!”
刘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说得好!有没有埋伏杀进去就知道了,随我冲!”
“杀!”
阮小五大喝一声,提着一把大刀率先冲了出去。
其他人以为官军毫无防备,纷纷挥动着兵器肆无忌惮地朝着营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