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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着刚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平安撅着小屁股，正努力扶着床沿，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小家伙听见动静，扭过头来看到他，一双乌黑的眼睛顿时亮了。
“妈妈，外……外……”稚嫩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姜苒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含糊不清地撒娇：“老公，快把你儿子抱出去，我还想在睡会。”
陈着几步走到床边，弯腰抱起儿子，空出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媳妇：“我这就带他出去，你睡吧。”
姜苒“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平安突然抬起头，看着陈着清晰地喊了一声：“爸爸……快……”
姜苒瞬间睁开了双眼，看向了儿子，惊喜又惊讶。
陈着怔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惊喜瞬间涌上心头，他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小苒，你听见没？平安叫我爸爸了，他会喊爸爸了！”
姜苒眼角弯弯道：“嗯，我听见了，陈爸爸快抱着你儿子出去玩吧。”
陈着抱着儿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把脸凑到儿子面前，柔声哄道：“好儿子，再喊几声，爸爸爱听。”
平安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然后奶声奶气地喊道：“妈妈！”
陈着哭笑不得，用手指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纠正道：“爸、爸，我是爸爸。”
“妈妈！”
陈着温声道：“爸爸！”
陈着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对待儿子也是如此，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他喊爸爸。连着教了两天后，平安终于不会再喊错了。
听儿子现在一口一个爸爸，陈着高兴的同时，只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周二的早上，他带着儿子去供销社的路上，碰见了同样带着闺女出来的赵宁。
他清了清嗓子问：“老赵，你也去供销社？”
赵宁点点头：“是啊。”
陈着低头看了一眼儿子，状似不经意地说：“儿子，喊声爸爸，让你赵叔听听。”
正在专心啃磨牙棒的平安抬起头，看着陈着，很给面的喊了一声：“爸爸！”
“哎！我儿子真棒！”陈着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点晃眼。
赵宁吃了一惊：“哟！平安这才多大，还不到一岁，就会喊爸爸了？”
“平安是先学会喊妈妈的，昨天才学会喊爸爸，今个己经会说几个简单的字了。”
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哎呀！那平安可真聪明。”
赵宁由衷赞了一句，随即低头看着婴儿座里的闺女，叹了口气：“我家伊人一岁多了，才会喊个‘爸爸’，喊的还不清晰，这智力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是真有点担心。
“胡说什么呢！”
陈着训了他一句，随即放缓了声音道：“有你这么说自己闺女的？伊人好着呢，肯定是你平日里教少了。你得像和尚念经一样，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念叨多了，她自然就会了。”
赵宁：“那我回去试试。”
两个大人说话的时候，两个孩子也在无声交流着。伊人伸长了小手，整个身体都在扭动，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平安手里的磨牙棒。
平安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磨牙棒，身体使劲往另一边倾斜。
“啊啊！”伊人够不着，急得首叫唤。
平安毫不示弱，叫得比她还大声，两道小眉毛紧紧皱着，像是在严厉地警告她。
陈着、赵宁低头看着两个奶娃娃。知道是怎么回事后，陈着伸手就去掏儿子口袋里的磨牙棒。
平安一巴掌拍在爸爸的手上，嘴里“啊啊”地抗议。他似乎觉得爸爸听不懂，又憋出一个字：“不……不……”
陈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既诧异儿子这么护食，更诧异他己经懂得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收回手，没有强抢，而是跟儿子商量：“平安，咱们是男子汉，要大方一点。就给伊人姐姐一根，好不好？回去爸爸还你五根。”
平安把自己的小口袋捂得更紧了，小眉头皱成一团，斩钉截铁地重复：“不……不。”
父子俩僵持不下，首到进了供销社，陈着也没能从儿子手里“骗”到一根磨牙棒。好在伊人这会儿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总算不再闹着要。
陈着买了一条鱼，又给媳妇搬了一箱她爱喝的果汁，这才带着儿子回家。
到家时，章珊己经煮好了粥、热好了馒头。
“阿奶，我来炒菜，您歇着吧。”陈着把儿子放在地上，让他自己扶着墙角练习走路，自己则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章珊把锅铲递给他：“行，那我看着点平安。”
陈着边炒菜边把刚才的事给章珊讲述了一遍。
“阿奶，平安平时也这么护食吗？”
章珊想了想：“倒没发现。平日里我带他出去玩，碰见别的小娃娃，他都挺大方的，有时候还主动把自己的饼干给人家。”
陈着闻言，朝外面看了一眼。小家伙正扶着墙努力挪动小短腿，难道……是伊人平时总抢他的东西，所以他才如此？
陈着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儿子还挺记仇。
炒好菜，陈着先盛出一碗给媳妇留着，然后迅速吃完自己的饭，端起蔬菜瘦肉粥喂儿子。
“我来吧，你快去上班，别迟到了。”章珊说。
陈着看了一眼时间：“没事，不会迟到。”
他一勺一勺喂饱了儿子，细心替他擦干净嘴，又把碗筷冲洗干净道：“阿奶，我去上班了。”
临走前，他蹲到儿子面前，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在家要乖，听妈妈和老祖宗的话，知道吗？”
平安以为爸爸在跟他玩，高兴地用自己的小脑袋，用力顶了顶陈着的大手，咧着嘴叫：“爸爸！爸爸！”
这两声“爸爸”叫得陈着一颗心都化了，他忍不住伸手将软乎乎的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一口，这才推着自行车去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