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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着扭头看媳妇睡着了，闭目养神，一会儿后，他睁开眼看了一眼腕表，己经十七分钟，可以洗掉了。
陈着蹑手蹑脚地带上卧室门，刚一转身，对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陈江河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着反应极快，下意识地转身抬手捂脸，一套动作快一气呵成。
陈江河转过身来，看到儿子吓了一跳，压着嗓子道：“你站这儿干什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小心吓到你媳妇。”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还不睡？”
陈着背对着他，手遮着脸，含糊应道：“这就睡。爸，你出来有事？”
“上厕所。”
陈着‘哦’了一声：“那你快去吧！”
陈江河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如炬：“你脸怎么了？受伤了？”
陈着背对着他：“没什么。”
“没什么？”
陈江河几步又退了回来，声音里满是狐疑，“没什么你捂什么脸？转过来我看看。”
陈着伸手推开卧室的门催促道：“您不是要去方便吗？”
“也不是很急。”
陈着：“不，你很急。”。
陈江河“哦”了一声，可儿子越是这样遮遮掩掩，他心里就越是好奇像被猫爪子挠一样。
他走到院门口，故意拉开门，又重重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人却没有出去，悄无声息地藏在了门后的阴影里。
陈着听到院门关上的声音，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幸亏反应快，不然她这脸算是彻底丢尽了。他放下心来，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刚走到院子中间，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让他脊背一僵。陈着扭头，对上了父亲满是震惊、呆滞的双眼。
陈着：“……”
陈江河：“？？？”
“……”
陈江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记忆里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酷酷的，是那种硬汉形象，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这还是他儿子吗？
陈着抿了抿嘴，声音干涩：“您怎么还没去？”
陈江河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神飘忽：“这不还没走到地方。”
陈着“呵”了一声，懒得戳穿他，扭头进了厨房。
陈江河从家里出来，一路上脑子里全是儿子脸上那层白乎乎的东西，真是……活见鬼了。
厨房里，陈着用凉水洗干净脸，用毛巾擦干后，忍不住用指腹摸了摸。嗯，确实比之前光滑水润了一些，怪不得媳妇、母亲喜欢敷脸。
他没立刻回屋，而是靠在门框上等着。等陈江河从外面回来，他这才开口：“爸，回头让我妈也给你敷敷脸。”
陈江河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用！”
他干笑了两声：“你们年轻人敷就好。”
陈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别笑了，一笑眼角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敷敷脸，起码显得年轻点，往后你跟我妈出去，总不希望别人说你是老夫少妻吧？”
陈江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陈着继续补刀：“你本来就比我妈大六岁，现在站一块儿，己经有点不那么般配了。”
陈江河：“……”
这话就有点扎心了。
“我有那么老？”他有些不自信地反问。
“你没照过镜子？”
陈着语气平淡：“我知道实话不好听，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心里那点被撞破的尴尬顿时烟消云散，舒坦多了。
他转身朝卧室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向父亲：“对了，明天下午咱们去照全家福，那照片是要留一辈子的。我可不希望以后我孩子指着照片，问我这是他爷爷还是太爷爷。”
陈江河：“……”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屋里，看着床上的老伴和孙子，双腿像是不受控制，径首走到了镜子前。为了看得更清楚，他还打开了手电筒。
灯光有些刺眼，镜子里的人却分外清晰。他凑近了些，用手指撑开眼角的皮肤，那几道深刻的纹路并没有消失。他又看了看额头，和脸上的皱纹。
也没那么夸张吧？
陈江河心里嘀咕，可底气却莫名地有些不足。
他又看向床上的老伴，虽很想把她叫醒问问，可看她睡得这么香，终究还是没忍心。
半夜，萧清清迷迷糊糊感觉到孙子在拱她，打着呵欠坐起来，摸索着把孙子端到床边的尿盆上。
等孙子尿完，她重新兜好尿布，把平安
重新放好，她刚准备躺下，冷不丁听见身旁的老伴幽幽地问了一句：“清清，我很老吗？”
萧清清脑子并没有完全清醒，想也不想地道：“你都这把年纪了，孙子都这么大了，你说你老不老？”
这句话，成了压垮陈江河自信心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明天，我也要敷脸。”
萧清清一个呵欠打了一半，卡住了：“敷脸？敷什么脸？”
“你们女人怎么敷，我就怎么敷。”
陈江河：“儿子说了，敷脸能显年轻。”
“儿子说的？”
萧清清这下彻底清醒了，她坐首身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江河便把睡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向她讲了一遍。
听完，萧清清实在是没忍住，赶紧背过身去，对着墙壁，肩膀一耸一耸地闷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回来，拍了拍老伴的胳膊：“行，明天我给你敷，咱们关上门在屋里偷偷敷，不让别人瞧见。”
陈江河“嗯”了一声，还是有点怀疑：“效果真有那么好？”
“那当然。”
萧清清来了兴致：“这可是章婶给的秘方，小苒她爷爷的祖上可是太医，专门给宫里娘娘们调制的，能有假？”
陈江河眼睛亮了亮，“哦”了一声：“那……明天多给我抹点。”
萧清清又想笑了，但这次她忍住了。
“好！”
第二天，姜苒、章珊、萧清清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时，萧清清压低声音把半夜发生的事告诉了两人。
姜苒、章珊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父子俩太逗了。
早饭过后，姜苒打扫干净厨房，给阿奶、婆婆说了一声，背着布包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也许是刚过完年的缘故，糕点店很冷清，姜苒来时，彭圆正在擦柜台。
“圆姐，新年好！”
姜苒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我和阿奶做的面霜，给你带了一瓶，再就是一些海货。”
“谢谢小苒。”
彭圆接过东西，递给她一凳子道：“我听萧鸣说你们初西出的海岛？”
姜苒‘嗯’了一声。
“亲戚都走完了吗？”
姜苒：“走完了。”
彭圆看着她道：“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聚聚？”
“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主要是着哥哥太忙了，今个我回去问问他，回头再给你说。”
彭圆：“行！”
“圆姐，给我来三斤花生酥、再来三斤枣糕，其他糕点每样来点。”
姜苒趁她打包糕点的时候，对她低语了一句。
彭圆眼中精光一闪轻声道：“我知道了。”
一会儿后，姜苒提着糕点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