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就是她们要赎人,一次要赎七个。”
吴用揪了揪自己的八字胡,眼睛里冒着金光,“那岂不是要发财了?”
他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久了,一个地儿比一个地儿穷,连税收都收不上来,更别说是油水。
这座知府府啊,屁也没有,平常吃个肉都得自己掏钱,山珍海味己经好久没有吃过了。
他兴冲冲的出了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江慎薇,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真是好久不见呀!”
还真是阴阳怪气。
崔元绪不开心了,伸手挡江慎薇身前,“吴用,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这么和本世子的夫人说话的!”
吴用吓得差点儿从座位上滚下来。
心中感叹着江慎薇真是好本事,竟然连这个长安小霸王都拿下了。
“瞧世子爷说的,下官哪敢呀?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你知道就好,本世子是来赎人的,就这七个,钱己经准备好了,无论你是要金,要银还是要铜,哪怕是布匹,都没有问题。”崔元绪说的格外自信,他也确实从国公府里带出来了这些东西。
吴用却露出为难的神色,“世子爷,不是下官不肯,实在是下官做不到呀。按我大周律,所犯军事罪者,都要先服三个月的苦役。下官也是按律法做事,世子爷总不会质疑圣人吧。”
崔元绪不懂这些,他看了眼江慎薇。
确实有这么一条律例,可下面的人根本不照做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要不是因为吴用和江慎薇有仇,怕是也不会翻出来。
谢老夫人不愿大家为难,主动站出来讲话,“江大人,没关系的,三个月而己,我们撑得住。”
“是,我们撑得住。”
江慎薇朝着她们点了点头,“三月后,我定将大家赎回去。”
谢家七人整整齐齐的朝江慎薇行礼,一行人继续朝着感恩县去了。
师爷没忍住掐了吴用一把,疼的吴用抽出别的腰间的扇子狠狠的打了他的脑袋,“混账,混账,混账!你做什么?”
“大人,您是不是病了呀?这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银子,您怎么还往外推呢?要是明日还想吃肉的话,咱们府里的银子可是不够了。”师爷净说大实话。
吴用恨的咬了咬牙,看着江慎薇的背影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本官还在长安吃香的喝辣的呢,何至于被贬到这里。反正三个月后她也是要来送银子的,能给她添点儿堵是点儿堵。”
师爷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以后还是回家吃吧,本来还想在府里蹭点儿肉,现在府里也吃不起了。
临近傍晚,终于到了感恩县,差役们押着流放队伍先行走了,他们得赶紧去做交接。
“救命啊!救命——”
江慎薇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总感觉在哪儿听过,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江大人,快救救我!”辛平赶忙和她求救,此时正被人绑在十字架上,下面早己燃起了熊熊烈火。
江慎薇打了个响指,暗卫及时出现将人救了下来,辛平这才松了口气。
“什么情况呀?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成了烧肉了。”
辛平解着自己身上的绳索,还没来得及解释,那群人就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好在镇国公给了一队府卫,要不然还真镇压不了。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来坏我们的好事,若是错过了吉时,龙王发怒了,会淹了我们田地,我们都会饿死的!”一个骨瘦如柴的村民说道,他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满是补丁。
辛平终于将身上的绳子都解下来了,指着那个开口的男人骂道:“你放屁!”
转头看向江慎薇,“江大人,你可别听他的谎话。他根本不是怕什么大水淹了田地,他想要一个儿子,要烧死自己的媳妇儿,就是那个女人。”
辛平指着一个穿着树叶做成的裙子的女人,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周围的女人全都穿着用树叶做成的裙子,只有男人有布料可以穿,孩童更是光着屁股跑来跑去,老人则是围着稻草。
“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现在己经有儿子了!”男人目眦欲裂,恨不得将辛平吃到肚子里,却又怕错过了吉时,不再和这边多做纠缠。
转身揪住自家媳妇儿的头发,将她拖到了火堆那边,女人连挣扎都不敢,只是无声的流着眼泪,仿佛早己被命运压垮,只敢向它低头。
“神呐!我把媳妇儿给你烧过去,你给我赐个儿子吧,我要一个儿子...”
啪——
江慎荼上去就是一巴掌,将女人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这个世界上哪有神呐,要是真的有神怎么还会有坏人的存在。你们这群愚昧的贱民!”
和这里的女人比起来,自己之前遭遇的那些苦难都不算什么了。
这里的村民根本就不把女人当人,甚至还比不过田地里耕作的牲畜。
男人明显怒了,“贱人!你们这群贱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也敢破坏我的好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你们知道我爹是谁?他可是我们村子的村长。”
“呵呵。”江慎荼嘲讽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江慎薇,“村长算个屁。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陛下亲封,你们感恩县的县令,你们整个感恩县的父母官,还不赶紧跪下磕头。”
想象中的苦苦哀求并没有发生,男人不解的看着江慎薇,“县令是什么东西?我们只认识寨主,他才是我们感恩县的父母官。”
“寨主?”
之前确实在风物志上看过,感恩县地理条件特殊,这边的村子不叫村子,叫寨子,虽然还是以村长自居。
难不成这个寨主就是县令?
“县衙在哪里?”江慎薇问道,来的这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县衙,还真不知道在哪。
“我不会带你们去的,你们有本事自己找呀。”
啪啪啪!
三鞋底子打下去,男人像条哈巴狗一样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