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
乾隆替小萧云掖了掖被子才转身去了乾清门上朝理政。
早朝结束后,乾隆正欲散朝离开,礼部侍郎沈德潜却突然上前一步有表上奏。
乾隆眉头微蹙,早干什么去了?
礼部侍郎沈德潜先是整了整衣冠,而后清了清嗓子,打破殿内的寂静:“皇上,臣有要事启奏。”沈德潜声音不高,却在空旷的大殿内格外清晰。
乾隆缓缓抬眸看向沈德潜,神色平静,眼中却透着审视:“沈爱卿,所奏何事?”
沈德潜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言辞极为恳切:“皇上,如今天下大体太平,然皇家子嗣一事,关乎社稷传承,乃是重中之重。”
“后宫妃嫔虽众多,可近五年来,却无一位皇子公主诞生。皇上理应多抽出些时日陪伴后宫妃嫔,绵延皇室血脉,这实乃江山之福啊 。”
乾隆听完,脸色瞬间一沉,声音里明显透着不悦:“朕每日从早到晚,心思全在这朝政之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桩桩件件关乎民生社稷;边疆局势不稳,百姓生计待兴。朕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哪有那些闲工夫去顾及后宫之事!”
沈德潜却并未被乾隆的怒火吓倒,反而“扑通”一声跪地,叩首道:“皇上,朝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皇室传承同样不可轻视。”
“祖宗辛苦打下的江山基业,需有众多优秀皇子继承发扬,方能稳固长久。如今朝中大臣、天下百姓,皆对皇家子嗣之事极为关注,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
乾隆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殿内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语气愈发强硬:“朕岂会不知传承之重?但朕若因后宫之事分心,稍有懈怠,荒废朝政,岂不是成了昏君?百姓将如何看待朕,后世史官又将如何在史书上评说?”
沈德潜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带着几分坚持:“臣绝无指责皇上之意。只是皇上日理万机,适当安排些时间给后宫,并不会有损朝政,反而能彰显皇上对皇室传承的重视,安定天下臣民之心。”
乾隆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向沈德潜,怒声道:“你这是在教朕如何治国理政吗?朕心里有数,知道何时该做何事,此事不必再提!退下!”
其余大臣本欲附议,然见乾隆龙颜大怒,顷刻间便默不作声了。而今皇上膝下仅有五子,虽远不敷用,可皇上不愿再添子嗣,莫非他们还能强挟皇上为皇家延续血脉不成?
沈德潜见乾隆己然龙颜大怒,再多言恐怕适得其反,只得无奈地再次叩拜,缓缓起身,带着一丝遗憾退出乾清门。
乾隆因为子嗣问题在朝堂之上,对着大臣大发雷霆的消息又传遍了整个皇宫。
自古以来,皇家讲究的就是多子多福。可轮到皇上这了,怎么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呢?
后宫妃嫔更是如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皇上就有进后宫与她们缠绵,怎么五年了,竟无一人诞下皇子或者公主呢?
她们又哪里会知道所谓的缠绵,只是她们自己骑着被子磨而己。
小萧云在青幽的陪同下,在御花园里玩儿的不亦乐乎。
此时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儿自己一个人正在御花园里闲逛着,看到蹲在地上玩儿抓石子儿的小萧云时,整个人眼前一亮。
这个小妹妹好可爱,他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小男孩儿跑到小萧云身旁蹲下来,“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儿吗?”
青幽的眼睛时刻注视着小男孩儿的一举一动,“奴婢给西阿哥请安,西阿哥吉祥。”
永珹抬眸看了看青幽,这人自己也没见过,便没搭理。
“小妹妹,哥哥可以跟你一起玩抓石子吗?”
“我有哥哥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永珹,你呢?我们可以一起玩儿吗?”
“我叫云云,当然可以了。”
“云云,我们来玩儿,看谁赢得多。”
乾隆下朝之后就首奔养心殿,可压根没看到小萧云的影子。问过宫女后才得知去了御花园,乾隆又马不停蹄的往御花园赶。
赶到御花园时,就看到小萧云和西阿哥永珹,五阿哥永琪,正蹲在地上玩石子儿。几个小萝卜头,都玩儿的灰头土脸的。
“你们在做什么?”乾隆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总之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小萧云听到乾隆的声音后,很是欢喜,把手上的石子一丢就往乾隆怀里冲。
“皇上,要抱抱,云云累了。”
乾隆一把将小萧云抱了起来,也没在乎她那一身的泥土。
“看看,你都成了小花猫了。”
“没关系的啦,青幽会给云云洗澡澡的。我先跟永珹玩儿的,那时身上还没这么脏呢。后来永琪又来了,他非要跟我们玩儿,人多了身上就脏了嘛。”
这时永珹和永琪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乾隆行礼。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乾隆看了眼这两个小子,第一次觉得他们有些碍眼。“功课都做完了吗?就出来玩儿。”
“皇阿玛,都做完了。”两个小阿哥不明白这皇阿玛怎么突然就问起他们功课来了。
“功课做完了,不知道再温习一下吗?朕看你们时间多得很,现在立马回你们自己的宫殿把唐诗三百首抄写一遍,字迹必须工整。”
“每一首诗的注释必须要写在诗文的后面,三日内交到乾清宫。”
永珹和永琪听到要把唐诗三百首抄一遍,还得加注释,还只给三日时间。此刻的他们觉得天都塌了,皇阿玛之前不是跟他们说要劳逸结合的吗?怎么他们劳逸结合了,还反而被罚了?
两个阿哥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皇阿玛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这以后他们是玩儿还是不玩儿啊?
“还不走?”
“是,皇阿玛,儿臣告退。”
永珹和永琪垂头丧气的回了各自的宫殿,回去之前还都依依不舍的看着小萧云。
乾隆都在想是不是这个惩罚有点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