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场运营的情况怎么样?”
纳特听到维恩的问话,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每一个头目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捞钱。
显然,这段时间屠宰场的生意并不好。
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纸上是这段时间鱼场的报表。
显然即便是铁钩帮这样的地下势力,也会有和企业一样的营收财报。
【血港鲸鲨渔场有限公司三季度营收财报】
维恩一愣,拿过报表。
一季度营收利润11080金索利多,但到了最近的三季度,利润只有2800枚金索利多。
以往能每个月能够产出上万金币的收益,然而近几个月,营收竟然己经下滑至2000枚金币。
“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跌幅?”
维恩皱眉问道,难不成是因为这里没头目坐镇,所以一个个都玩了命的贪?
纳特能在萨尔曼手下充当跑腿的喽啰,证明他足够机灵。
他会察言观色,但他维恩的脸上时刻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这位新老大的表情。
“呃…是因为...很多原因。…”
“说。”
维恩并不是那种达不到预期就指责谩骂的人。
他会找出问题的根源,然后去解决,如果贪腐那就严打。如果是其他问题影响了产能,那就解决。
眼见纳特犹犹豫豫,维恩顿时有些不耐烦。
“是因为原先负责渔场的头目,他...他退休了,要回去照顾母亲…”
“一个头目的退休,怎么可能会让整个屠宰场的营收降为原来的1/5?”
“上一任负责人名叫佩雷斯,佩雷斯大哥很能干。
自从他走之后,渔场那边卖鱼的头目涨价。
而且工人们缺乏培训,因为意外死亡的工越来越多,新鲜血液又补充的不及时。
导致能处理的半成品数量逐渐下滑,加工厂那边对我们也很有意见。”
纳特说话结结巴巴的,但他说的的确没问题。
维恩看向报表,的确,报表上的利润并没有被“巧立名目”的凭空消失,确实是产能出了问题。
仔细观察后可以说,维恩选择的这个产业,基本上是处于一个烂摊子的状态。
“带我去找那个头目。”
“这…这个,佩雷斯大哥...他和萨尔曼老大的关系不错…要是贸然动它,恐怕…”
纳特的额头冒汗,作为能在萨尔曼手下善终的、为数不多的小头目。
佩雷斯的实力是在头目当中反而是最弱的。
但佩雷斯能安稳在这里,靠的不是暴力,而是聪明和谨慎。
并且他善于谋划经营,人缘极好。
鱼获宰杀的产业是所有产业当中最危险,最吃力不讨好的产业。
但却能被他经营的井井有条,足见他的能力。
这样的人能安全退休,而不是被挖掉心肺扔入大海,足以见萨尔曼对于他的认可。
“带我去。”
维恩刚刚接手生意,对所有的一切尚还需要了解,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能干事的人来帮他稳下大局。
“是…”
维恩的态度很强硬,作为他的手下,也只能带着维恩去佩雷斯的家中。
血港城北区,黑水高档居住区。
佩雷斯坐在自家别墅的花园前,西周栽培着不同种类的花朵,散发着清香。
然而,这些清香当中却混杂着鱼腥味。
佩雷斯坐在花园当中的小凳子上,面前摆着一盆鱼。
他手中抓着一只不断扭动的鳗鱼,这鳗鱼色泽透明,可以清晰的看见它的内脏。
佩雷斯划开鳗鱼的背部,敲断他头颅与颈椎的连接处,随后抓住颈椎的断口一拉。
整个鳗鱼的颈椎被抽了出来。
这种鳗鱼,某种不知名生物的卵会附着在它的骨头周围,人一旦吃了,就会被这些东西寄生。
随后,他将这块脊椎首接扔入火炉。
烧出来带有腥味的焦糊味道,让路过的人捂着鼻子斜眼看向他。
“看你妈呢,给我滚远点!”
佩雷斯像看来的路人脆了一口,这些高档居住区的富人,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鄙夷的目光。
可他们哪个不吃鲸鲨鱼厂加工出来的食物?一个个装什么清高?
自从好几个月前,玛尔塔光顾了他管辖的工厂,他就十分听话地回到了家中。
从他15岁父亲去世,不得不扛起养家的大梁开始,他混迹铁钩帮快30年了。
他很会做事,也很谨慎。
即便他没有靠着献祭,来获取力量。但他仍然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整个铁钩帮的头目之一。
甚至成为了掌管两条街屠宰场的负责人。
家里的生活一点一点改善,从贫民窟搬到了这处富人云集的居住区。
他想让家人们离港口那地方远点。
回到家中了好几个月,他发现自己除了面对恶心的港口,毫无所长。
好在攒了一些积蓄,不至于让家人挨饿。
可他闲暇时刻却不知道干什么,只能从港口买来一些被污染较轻的鱼类,处理着打发时间。
“爸爸,鱼杀好了吗?”
“卵生骨鳗鱼己经弄好了,拿给奶奶去吧。”
布满疤痕的狰狞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看向自己的女儿丹妮。
那个一头红褐色长发,脸上有点点雀斑,但皮肤白皙的女孩。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就感染了不知名的污染死去了。
之所以佩雷斯能如此努力工作,就是为了给女儿和母亲更安全的生活。
“帕尔忒诺斯语,你最近学的怎么样?”
这种语言盛行于远离血港的另一王国,他不准备让自己的女儿一首待在血港这个鬼地方。
丹妮现在12岁,学一门外语对他来说可能太早了些,但佩雷斯准备过两年,就当将她送入外地的学校上学。
然后等丹妮扎了根,自己也跑过去,永远不再回来。
即便自血港来的外来者会在其他国家受到歧视,但总算是安稳的生活。
“好难啊,但还不错,基本的交流也许没什么问题了。”
佩雷斯欣慰的点了点头,突然他的余光中出现了两道身影,他抬头望去。
是纳特,那个曾经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小喽啰。
“这死小子,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许再来找我…”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注意到纳特身旁站着的高大身影。
那人笼罩在黑袍之下,脸上戴着白瓷色的珍珠面具。
顿时,他的心里一寒。
他联想到了近期相当出名的血港传说。
“夜幕下游走的葬仪师,
他的刀如同死神收走灵魂。
他的针能缝你的皮,也能补你的命。”
该死的纳特,我平时对他不薄,怎么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引到我这里来?
佩雷斯面上不动声色,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
“跟你奶奶说,如果我晚上没回来,你们就去其他地方吃,不用等我。”
丹妮挠了挠头,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不亲自跟自奶奶说呢?
不过丹妮很懂事,背过身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