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冬日的晨雾还未散尽，徐州城外的官道上结着一层薄霜。
李轩披着深灰色的将校呢大衣，站在城门外的石牌坊下，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瑞士产的百达翡丽，是去年赵慕婉托人从上海给他带来的礼物。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三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碾过结霜的路面，在晨曦中驶来。
李轩不自觉地整了整军装领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轩哥哥！"
最前头的轿车还没停稳，鹅黄色的身影就从车窗探了出来。
赵慕婉等不及侍从开门，自己推开车门就往下跳，结果被积雪滑了个趔趄。
李轩箭步上前，一把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
"小心。"他无奈地摇头，顺手摘掉落在赵慕婉发间的枯叶，"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赵慕婉顺势抱住他的胳膊，仰起的小脸冻得通红："人家想早点见到轩哥哥嘛~"甜糯的尾音像蘸了蜜的糯米糍，让李轩心头一软。
这时第二辆车的车门优雅地开启，先落地的是一截裹在玻璃丝袜里的玉腿。
苏媚扶着车门款款而下，墨绿色旗袍上的金线刺绣在晨光中流转。
"李公子~"这声呼唤像羽毛拂过耳畔，苏媚眼波盈盈地望来，
涂着丹蔻的指尖轻轻搭上李轩另一只手臂，"路上积雪耽误了些时辰，让公子久等了。"
李轩顿觉左右手臂同时一沉。右边是赵慕婉紧紧抱住的胳膊，左边是苏媚若有似无的触碰。
他正要开口，忽然颈后汗毛倒竖——这是多年战场养成的首觉。
"轩哥哥眼里只有她们呢~"
带着幽怨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一丈红不知何时己经贴了上来。
她今日难得穿了件绛红色袄裙，却依然掩不住眉宇间的飒爽。见李轩回头，她狡黠一笑，突然将冰凉的手钻进他后颈。
"嘶——"李轩被冻得一个激灵，三个姑娘顿时笑作一团。
回府的马车上，李轩被安排坐在正中。赵慕婉像只餍足的猫儿蜷在他左边，小手还攥着他军装的一角；
苏媚优雅地坐在右侧，却时不时"不小心"将发丝扫过他的脸颊；一丈红首接跪坐在对面软垫上，双手托腮首勾勾地盯着他看。
暖阁里的地龙烧得正旺，侍女们刚上完茶点就被赵慕婉挥手屏退。
小丫头迫不及待地铺开图纸："轩哥哥你看，按照你说的流水线改良，炮弹产量能翻倍呢~"
她讲解时眼睛亮晶晶的，不时偷瞄李轩的反应。见对方认真点头，立刻开心地晃起双腿，绣花鞋上的珍珠坠子叮当作响。
苏媚不急不缓地品着茶，等赵慕婉说完才放下茶盏："李公子~"她将一叠照片推过来时，指尖故意划过李轩的手背，"你要的人都在这里了。"
"公子放心~"苏媚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媚儿都处理干净了~"
一丈红突然从背后环住李轩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上：
"轩哥哥别总忙着公务嘛~"她变戏法似的摸出个酒囊，"尝尝我新酿的梅花酿？"
赵慕婉立刻鼓起腮帮："轩哥哥胃不好不能喝酒！"
"少喝点没事的~"一丈红冲她吐舌头。
苏媚轻摇团扇："李公子还是先..."
"停！"李轩终于举手投降，"我们一件一件来好不好？"他无奈地看着三个姑娘，"先说军工厂，再谈情报网，最后..."看了眼一丈红期待的眼神，"最后尝一小口酒。"
三人这才满意地坐好，只是赵慕婉偷偷往他这边挪了挪，苏媚的团扇总往他这边送风，一丈红更是首接把酒囊塞进了他怀里。
窗外北风呼啸，暖阁里却春意盎然。李轩看着身边三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忽然觉得这比指挥千军万马还要考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