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商葵还给李菀按摩了下膝盖,这才搀扶着她一起往下走。
赶牛车的仆从叫老陈,两人都走到山脚了也不见牛车踪影。
商葵心想,幸好她来了,不然她娘不就被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
常言道狗改不了吃屎,商葵觉得这话现在放老太太身上也异常合适,先前那般闹了一通,还去了趟城隍庙,老太太也就是安分了几日,没多久就想出一招请安来折腾她娘,如今更是敢将她娘扔在外头,越发的过分了。
见李菀忧虑地东张西望,商葵干脆拉着她朝东南的小道上走,一边借口说自己想看下乡野田园的风光,想吃农户家的鸡鸭,一边竭力让李菀同意寻个农户家借住一晚。
李菀是性子好,人却不是榆木脑袋,见商葵这般积极让她住下,哪能不明白,那老陈定是不会返回来接她了,不由对婆母与夫君越发感到失望。
可她一个弱妇人,离了商家还能去哪呢,女儿又该如何是好?
商葵察觉到李菀内心的动摇,并没有劝说她选择和离之类的,总归不管李菀是走是留,她都会支持。
若走,她跟着一起走,若留,她也会在商家护着李菀。
这一晚,两人在山脚下的小村里找了一户农家住下,商葵吃得好睡得好,李菀虽有烦心事,看着女儿静谧的睡颜后来也一夜好梦。
唯有商家,因为林家忽然带着一群看着就不好惹的大汉强势登门要说法,老太太不但给惊着了,难得回来一趟的商父因为想悄悄溜走还挨了好几棍。
他躲闪不及,其中有一棍恰好打在嘴巴上,敲落了两个门牙,满脸的血一度让老太太吓晕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两人才弄清楚林家人上门的缘由,原来是因为商葵白日里打伤了林家的林雨佟和表少爷!
“就知道这臭丫头不是个省心的,商葵她人呢?还不快给我将她绑过来!她自个惹的祸让她自己解决去。”
仆从回话说商葵自午时出去就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老太太气得拿拐连连杵地也没辙,那边林家人又一副再不给个让他们满意的答复就要开始砸东西的态度,为了赶快息事宁人,只好心痛地给出去二百两,这才让那群人退去。
当晚,老太太想起给出去的钱就心疼得不行,气得狂捶心肝,整宿没睡着。
一会骂儿子娶回来个不能生的,晦气,一会骂商葵是个赔钱货、惹事精,首言待找到商葵定要好生惩治她一番。
奈何她骂的人此刻都正酣睡着,注定彼此异床异梦。
商葵借住的农户一家三口都是善良纯朴之人,给了借宿费后夫妇两不但晚食精心备了鱼和鸡,翌日的早食还是肉粥和鸡蛋煎饼,商葵吃得饱饱的,这才花了西文钱和李菀坐牛车回到镇上。
两人刚出现在街道上,就被跑出来寻人的刘管家等人瞧见了,他一边着人回去禀报老太太,一边怕商葵会跑丢似地赶忙喊了几人过来跟在商葵和李菀身后。
“夫人,小姐,可算找到您们了。”刘管家知晓老陈昨日得了老太太的令带夫人出去,结果下午却赶着空牛车回来,其中定然有事发生,然此刻也权当自己不知道此事,只说老太太请她们母女二人去棠院一趟。
商葵视线略过身后隐约呈包围趋势,将她和李菀围起来的三个仆从,最后落在躬身的刘管家身上,在识海里向戒灵道这刘管家既不问她昨夜去了哪,也不问今日怎么会和她娘一起出现在这里,只怕也是个知情的。
戒灵:“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刘管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商葵想起这些时日,刘管家待她们母女二人始终恭谨有加,但有吩咐,无有不从,绝无敷衍,心道他兴许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当不上什么坏人。
“不知祖母找我们所为何事?”商葵本没觉得刘管家会说出口,毕竟他是老太太提拔的,算是老太太那一拨的,然而意外的是,刘管家并没有隐瞒。
“小姐,您有所不知,昨晚林家的人打上门来了,老太太气得不轻,是以让您一回来就即刻过去棠院见她。”
哦?林家半夜打上门?那还真是来得巧啊。
商葵又打探了几句,在知晓昨晚商父被打掉了两个门牙,老太太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了二百两赔给林家,暗自乐了。
不错不错,就喜欢这种有仇当场就报了的,放到隔夜都没那么新鲜了。
一旁的戒灵此时也懵了,这也太玄乎了吧?
怎么商葵说老太太要被一群人折腾,林家就打上门了,说她破财就赔出去二百两,说商父没门牙就不多不少刚好缺了两颗……
李菀一听昨天商葵居然还打架了,且还是和林家人,顿时急了,拉着商葵要摸她胳膊肘,“娘不是让你离林家的人远点吗?你怎能还跟他们打起来,可有受伤?”
商葵连忙拦住李菀的动作,“娘,我没事,您就放心吧,是她们非要拦住我去路,我逼不得己才动手的。”
李菀想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打架,何况对面还不止一人,然棠院己经到了,王妈正一脸忿忿表情盯着,她也不好再多言,只得闭嘴思索待会怎么向婆母请罪,好让商葵少受些责罚。
“老太太,夫人和小姐到了。”王妈本想奚落李菀几句,但想起有把柄在商葵手上,还是没说什么,只把人带到老太太跟前。
商老太太看到李菀居然不知怎么和商葵一起回来了也不以为意,不过是一孤女,又没有替她商家延续香火,还不是任她怎么搓圆捏扁,晾李菀也不敢说个不字,麻烦的是她生下的商葵,真真一个搅事精。
上次她跑大街上胡说八道,损她名声,看在族老份上,己经放过她一次,这次商葵害得她损失了二百两,她必不能轻饶了这丫头。
老太太拿拐用力敲了下地,厉声道:“商葵,你跪下。”
“婆母,葵葵她……”李菀上前半步欲替商葵解释,她当时动手只是出于自保,并非是故意招惹林家,奈何老太太压根不想听她的话,喊一旁的王妈过来就要捂住李菀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