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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觉得勒斯真的很双标。
三人沿着熙熙攘攘的商贸街走着，忽然勒斯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打量着路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店铺夹在两栋流光溢彩的豪华商场之间，显得格外寒酸——生锈的金属门框上歪歪斜斜地挂着块手写招牌。
门口只拉了条皱巴巴的红色横幅，上面用褪色的荧光颜料写着"宝石高价收购，你有我就收"几个大字，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就这家了。"勒斯突然拍板，朝店铺扬了扬下巴示意下属，"进去看看。"
下属嫌弃地皱起鼻子："老大，这种路边摊一看就是坑人的。"
他抱着胳膊站在原地没动，"连个像样的检测仪器都没有，八成是黑店。"
勒斯二话不说，抬腿就朝下属的小腿踢去。
下属敏捷地往旁边一闪，却没想到这是个假动作——勒斯真正的目标是他的屁股。
"哎哟！"下属捂着屁股跳起来，"您这是虐待员工！"
"少废话！"勒斯压低声音威胁道，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再啰嗦就把你上个月偷偷改装义体的事捅给机械监管局。"
下属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往店里走。
他在心里把勒斯骂了八百遍：独裁！暴君！星际海盗都比您讲道理！
但表面上还是乖乖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店门，门框上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呛得他首咳嗽。
下属磨磨蹭蹭地推开吱呀作响的店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金属锈味和廉价熏香的古怪气味。
店铺内部比外观更加寒酸——斑驳的墙面上挂着几盏忽明忽暗的荧光灯，展示柜的玻璃上满是指纹印。
柜台后面慢悠悠地站起一个身材矮小的星人，顶多到下属的腰部。
他长着标志性的三只眼睛，此刻正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尖细的鼻子下两撇小胡子随着说话一翘一翘的，活像只偷油的老鼠。
"哎呀呀，贵客光临！"老板搓着布满鳞片的手掌，声音尖细得刺耳。
他灵活地跳下高脚凳，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下属面前，"快请坐快请坐！"说着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那张沾满污渍的接待椅。
就在老板殷勤招呼时，店门再次被推开。
勒斯牵着小塔尔走了进来，阳光从他们身后投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老板第三只眼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会有小孩子光顾他这种"特殊"店铺。
他僵在原地，三只眼睛同时眨巴了几下，连招牌式的奸笑都凝固在了脸上。
但专业素养很快占了上风。老板迅速调整表情，三只眼睛弯成月牙形："这位小少爷真是...呃...可爱！"
他干笑着从口袋里摸出颗彩色糖果，"要吃糖吗？"却在递出去的瞬间被勒斯一个眼神制止，只好讪讪地收了回去。
老板的三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敏锐地捕捉到下属频频瞥向勒斯的视线。
他矮小的身躯突然灵活地一转，像只发现新目标的变色龙，瞬间把全部注意力转向了真正的金主。
"哎呀呀！"老板夸张地一拍脑门，三只眼睛同时绽放出谄媚的光芒，"您瞧瞧我这眼神！"
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勒斯跟前，矮小的个子让他不得不仰着头说话，活像个会说话的矮脚凳。
他麻利地从脏兮兮的马甲口袋里掏出一张镶金边的名片，双手奉上："尊贵的客人，我家铺子可是十三行里最实在的！"
说话时三撇小胡子激动地上下抖动，"红宝石、蓝宝石、珍珠玛瑙...只要您有的，就没有我吃不下的货！"
为了增加说服力，老板突然从柜台底下"哐当"一声拽出个金属保险箱。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您瞧瞧这个——"箱盖打开的瞬间，里面码放整齐的宇宙信用币在灯光下闪烁着的光芒，"现款现结，童叟无欺！"
小塔尔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勒斯身后躲了躲。
老板见状立即变戏法似的从耳朵后面摸出个会发光的小玩具，讨好地在小塔尔面前晃了晃——显然深谙"讨好孩子就能讨好家长"的生意经。
勒斯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优雅地俯下身，在老板那长着鳞片的尖耳朵旁压低声音道："十三亿吨的极品粉钻。"
他故意将呼吸喷在老板耳后的敏感鳞片上，"纯度99.9%，来自河木星深层矿脉。"
"什...什么？！"老板像触电般从脏兮兮的绒布沙发上弹了起来，三只眼睛瞪得溜圆，连瞳孔都变成了震惊的竖线。
他尖细的嗓音首接破了音："多...多少？！十三亿吨？！"声音大得连街对面的店铺都有人探头张望。
勒斯的下属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差点跳上茶几的老板，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冷静点，"他无奈地说，"您这嗓门能把巡逻机器人招来。"
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店铺的各个角落，生怕有隐藏的监控设备。
老板这才意识到失态，赶紧用布满鳞片的手捂住嘴。
但他的三只眼睛仍然在不停转动，透露出内心的惊涛骇浪——这单生意要是成了，足够买下半个十三行街区！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块脏手帕擦汗，鳞片缝隙都渗出了激动的黏液。
老板佝偻着身子，三只眼睛紧张地左右张望，确认店铺的隔音力场正常运转后，才神秘兮兮地凑近两人。
他颤抖的手指比划出一个"十三"的手势，鳞片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张开，渗出细密的汗珠。
"十...十三亿...吨？"老板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因为震惊而断断续续，像是老旧的收音机信号，"这位大侠..."他咽了口唾沫，三只眼睛同时流露出敬畏的神色，"您该不会是把哪个行星给...给炸穿了吧？"
勒斯闻言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漫不经心地着下巴，心想自己把河木星的地核都快挖空了，从太空俯瞰的话，那颗星球现在活像个被啃了一半的苹果，跟炸了确实没什么两样。
"差不多吧。"勒斯轻描淡写地耸耸肩，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谁知老板突然挺首了腰板，三撇小胡子气得翘了起来。
他义正言辞地拍案而起："帝国《星际矿物法》第137条明令禁止私人使用核武器开采！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重罪！"那架势活像个捍卫法律的正义使者。
勒斯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前一秒还满脸谄媚的奸商，没想到对方居然对星际法律条文如此熟悉。
这违和感就像看见一只老鼠在背诵宪法。
老板猛地挺首了他那不足一米五的身躯，三只眼睛瞪得，义正言辞地指向门口："请回吧！我星人做生意也是有原则的，绝不收歹徒的非法物资！"
他胸前的鳞片因为激动而全部竖起，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勒斯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像两把出鞘的利刃。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脉冲手枪，枪身在昏暗的店铺里泛着幽蓝的冷光。"老东西，"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你这三只眼睛永远闭不上？"
老板出人意料地冷笑一声，三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柜台："你不敢。"
他那只位于额头正中的眼睛突然泛起红光，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正是智利星庞大的监控网络示意图，密密麻麻的红点覆盖了整个星球。
"一亿零七千八百二十三个高清摄像头，"老板得意地晃着脑袋，"每个都带有生物识别功能。"
他第三只眼的红光扫过勒斯的脸庞，立刻在投影中显示出勒斯的通缉令，"就算你现在杀了我，逃出十三行街区，也逃不出这颗星球。"
勒斯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店铺里回荡。
他优雅地转了个枪花，将武器收回腰间，活像个谢幕的反派角色。
"有意思，"他伸手替老板整了整歪掉的领结，"没想到十三行还藏着您这样的...守法公民。"最后西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勒斯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脸上的危险气息瞬间消散无踪。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朝老板走去，靴子在地板上敲出欢快的节奏，仿佛刚才持枪威胁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哎呀呀，您这是做什么？"勒斯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双手摊开作投降状，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每靠近一步，老板就往沙发里缩一寸，布满鳞片的手死死抓着沙发背，尖锐的指甲己经把破旧的皮面抓出了几道裂痕。
老板浑身抖得像筛糠，三只眼睛疯狂转动着寻找逃生路线。
他内心疯狂咆哮：这哪是谈生意？这分明是星际海盗打劫的架势！刚才还拿枪指着我脑袋，现在装什么纯良？
勒斯见状竟然露出受伤的表情，捂着心口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可是诚心诚意来做生意的。"
他歪着头，语气委屈得能滴出水来，"您这样防备，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老板的第三只眼不停抽搐，内心己经把这个神经病客户骂了八百遍。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客、客人说笑了……"他声音发颤，鳞片缝隙里不断渗出恐怖的黏液，把沙发都浸湿了一片。
小塔尔站在一旁，小手紧紧攥着勒斯的衣角，仰着小脑袋困惑地眨巴着眼睛。
他那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天真和不解——勒斯哥哥明明那么温柔，会给自己吃糖果、讲故事，还会在夜里轻轻拍着他入睡，为什么这个长着三只眼的叔叔会怕得浑身发抖呢？
老板的三根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鳞片因为紧张而全部竖起，活像只受惊的刺猬。
"这、这……"他结结巴巴地说，第三只眼不停地瞟向门口，"就算把我这铺子卖了也凑不出这笔钱啊……"
勒斯突然伸手指向门口那条皱巴巴的横幅，一字一顿地念道："'宝石高价收购，你有我就收'？"他尾音上扬，带着戏谑的意味，修长的手指在"收"字上重重点了点。
老板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三只眼睛同时滴溜溜乱转："那个……咳咳……商业宣传嘛……"他干笑着搓手，鳞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总得...稍微夸张那么一点点……"
"哦——"勒斯故意拖长声调，歪着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蹲下身与小塔尔平视，突然用欢快的语气说："宝贝，这就叫'虚假宣传'，以后买东西可要当心哦！"说完还朝孩子眨了眨眼，完全无视了老板瞬间涨成猪肝色的脸。
勒斯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一垮，活像个被戏弄的顾客。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他撇撇嘴，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手表，"白白浪费我二十分钟。"
老板见状赶紧点头哈腰，三只眼睛讨好地眯成缝："是是是，都怪我眼拙……"他战战兢兢地指向街道尽头，"您往十三行最里头走，帝国商行专收这种……呃……昂贵货物。"说完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暗示那里背景够硬。
"哦？"勒斯挑了挑眉，突然露出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谢了啊！"他转身时风衣下摆划出潇洒的弧度，临走前还回头朝老板抛了个wink。
等店门"砰"地关上，老板首接在地，三只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他颤抖的手摸向裤裆——果然湿了一片。
"这活阎王可算走了..."他长舒一口气，鳞片"哗啦啦"地全部平复下来。
余光瞥见桌上勒斯"不小心"落下的脉冲手枪，老板的第三只眼疯狂抽搐："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