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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咳着血抓住君凛战靴，"我们...从未叛国..."
话未尽，咽喉己被贺知章的消音手枪洞穿。
风千千猛地转头，见贺知章举枪的手剧烈颤抖，枪口青烟转瞬被雨打散。
贺峻霖突然闷哼跪地，左肩迸出血花，风千千扑过去时，看见他攥着那半块玉珏，凤羽纹正发出妖异红光。
"夫人..."他嘴角溢出血丝，"这毒...会诱发五行诀反噬..."
"主子当心！"大白的吼声与破空声同时袭来。
风千千旋身挥剑，却见君凛用后背为她挡下三支毒箭。
他踉跄着单膝跪地，染血的手却稳稳托住她后腰："...活着.."
雨声忽然远去。
风千千看着两个同样银发染血的男人，恍惚想起惠民医院那本被翻烂的《凤月族志》。
扉页朱批蓦然浮现脑海——"双生子承五行，相生亦相克"。
雨势渐歇，山间雾气如纱幔般浮动。
风千千跪在湿冷的青石板上，指尖沾满贺峻霖的血，那血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
他的伤口处，毒素如蛛网般顺着经脉蔓延，皮肤下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
"琉璃！"
她声音发颤，手上动作却极稳，银针在指间翻飞，"解毒剂！快！"
琉璃手忙脚乱地翻找药箱，药瓶碰撞声清脆刺耳。
大白将贺昭宁紧紧护在怀中。
小公主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揪着大白的衣襟，奶声奶气道："爹爹疼……大白舅舅，救爹爹……"
风千千眼眶一热，迅速撕开贺峻霖的衣领。
他锁骨下的凤羽纹正泛着妖异的红光，与毒素共鸣，体内的五行诀金系力量暴走，指尖己凝出细碎冰晶，地面瞬间结了一层薄霜。
"夫人……"
贺峻霖艰难握住她的手，眼底猩红一片，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若我失控……杀了我。"
"闭嘴！"
风千千狠狠瞪他，手上银针却精准刺入他心脉附近的穴位，暂时封住了毒素的扩散。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却仍强自镇定，"有我在，你死不了。"
远处，君凛单膝跪地，三支毒箭仍钉在他后背。
他咬牙折断箭杆，鲜血浸透玄色战袍，顺着衣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一片暗色。
冷二带人围成防线，消音手枪接连点射，将试图靠近的藤甲兵爆头。
"主子，援军到了！"冷三高喊。
山道尽头，贺家军旧部蜂拥而至，邵东一马当先，长刀横扫，砍翻两名藤甲兵。
他瞥见亭中情景，瞳孔骤缩："皇上！"
风千千无暇他顾。
她取出灵泉水喂贺峻霖服下，又撕开君凛的衣袍处理箭伤。
箭头上淬的北境蛇毒与贺峻霖所中之毒同源，却更为阴狠，君凛的伤口己开始溃烂，血肉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大哥……"贺峻霖挣扎着要起身。
"躺好！"
风千千一把按住他，转头对君凛厉声道，"你也别动！"
君凛闷哼一声，染血的手却突然抓住她手腕："千千，你看……"
他指向贺知章，老王爷瘫坐在石凳上，手中玉珏的红光越来越盛，几乎刺目，李氏哭着去夺，却被他一把推开。
"来不及了……"
贺知章惨笑，嘴角溢出血丝，"这毒……本就是为凤月族血脉准备的……"
话音未落，玉珏"咔嚓"裂开，一道血线顺着裂缝渗出，滴落在地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青石板"滋滋"作响，冒出刺鼻白烟。
风千千浑身发冷——这哪是什么玉珏？分明是淬了剧毒的机关！
"父王！"贺峻霖嘶吼，挣扎着要冲过去，却被风千千死死按住。
贺知章目光清明了一瞬，颤抖着指向山崖方向："禁地……族谱在……"
话未说完，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栽倒在李氏怀中。
"王爷！"李氏崩溃大哭，双手颤抖着去擦他嘴角的血，却越擦越多。
风千千正要上前，身后突然传来贺惊澜的尖叫："娘亲小心！"
她本能地侧身，一支弩箭擦着脸颊飞过，带起一缕断发。
抬眼望去，最后一名藤甲兵站在崖边，面具脱落，露出当年"战死"的黑甲军！
"蓝羽姑姑的儿子……不该死在亲人手里……"他嘶哑道，突然纵身跃下悬崖。
君凛猛地站起："追！"
"别追了。"
萧峥沉声拦住他，"崖下是瘴气林，活不了的。"
风千千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向贺峻霖，他眼中翻涌着滔天怒火，却又在触及她目光时化作无尽痛楚。
"夫人……"
他低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们到底……是谁？"
风千千俯身抱住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你是贺峻霖，是我夫君，是昭宁国的天。"
远处，贺惊澜跑过来，小手贴上贺峻霖的额头。
小太子掌心泛起柔和金光，竟将毒素一点点吸出，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爹爹不怕。"
他眨着大眼睛，声音软糯却坚定，"澜儿保护你。"
贺峻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己恢复冷静，他握紧风千千的手："去禁地。"
山风卷起血腥味，众人沉默前行。风千千回头望了一眼贺知章的尸体，心中刺痛——
这盘棋，太后下了二十年。
禁地位于凤栖山深处，入口被藤蔓遮掩，石壁上刻着古老的凤羽纹。
风千千指尖轻触，纹路竟泛起微光，石门缓缓开启。
"是血脉禁制。"萧峥沉声道，"只有凤月族后人能打开。"
众人踏入禁地，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石室中央摆着一口青铜棺，棺盖上刻着繁复的族谱。
风千千走近，指尖抚过那些名字，最终停在"蓝羽"二字上。
"蓝羽……"君凛声音沙哑，"是我们的生母？"
风千千点头，继续往下看，族谱显示，她和贺峻霖竟是表兄妹！
贺峻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白："所以太后……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不止。"
萧峥从棺中取出一卷竹简，展开后脸色骤变，"黑甲军根本不是叛军……他们是凤月族最后的护卫，当年是为了保护双生子才被剿灭。"
风千千浑身发冷。
她终于明白太后为何要赶尽杀绝——凤月族圣女与同族通婚的禁忌，足以动摇整个昭宁国的根基。
"夫人……"
贺峻霖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无论真相如何，你都是我的妻。"
风千千抬眸看他，忽而一笑："当然，这辈子是，下辈子只做兄弟。"
君凛站在阴影处，银发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