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的心中的怒火首冲我的天灵盖,
“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野杂种,我妈妈也没有找野汉子,你们这是在胡说。”
我一边疯狂地朝着她们喊着,一边闭着眼睛挥着胳膊胡乱地打着。
不知道我这几下,是不是会打在她们的身上,因为愤怒,我感觉不到我手臂的疼痛。
此时,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部都释放出来,很痛快,很酣畅淋漓。
可是痛快归痛快,等到我平静下来,我才发现,眼前的两个女生,被我打得鼻子都破了,鲜血滴答滴答滴在她们的手上,而其余的几个女生反应快,跑到了一边。
眼见着鲜血滴答滴答地流着,其中一个女生害怕了,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被门卫大爷发现后,又揪着我们回到了学校,被老师训着,老师了解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的处置结果,就是第二天喊家长来学校。
就这样,我背着书包,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回了家,妈妈却不在家,估计她又去打麻将了吧。
整理好情绪,我做着晚饭,这时妈妈也哼着小曲回来了。
“饭做好了吗?我都饿了。”妈妈站在厨房冷冷地说着。
“嗯,好了。”我也冷冷地回答着。
我和妈妈的对话就是这样的简单,没有一丝丝温度,她冷若冰霜着,而我也像一块儿寒冷的大冰块儿。
吃饭时,我们也是一样的互不说话,她也不问我今天在学校的状况,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问她今天打麻将又赢了多少钱,又输了多少钱。
我们之间是安静的,是寂静的,仿佛就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饭刚吃没一会儿,就听见大门当当一声,这声响比平时家里来人推门的声响都要大。
听见声响,我和妈妈急忙跑回去,看见在学校门口被我打的流鼻血的同学,旁边站着她的妈妈。
只见她妈妈一脸的怒气,双手叉着腰,龇着牙,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连她呼出的气体都带有浓浓的火药味。
她家住在我们村旁边的村子里,所以妈妈和她的妈妈并不认识。
这时,妈妈皱着眉头问着,“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有事情,当然是有事情,你看看我家孩子被你家孩子打得都鼻青脸肿,这估计明天上学都困难,我看我们这伤估计得去医院了,你说说吧,这怎么办?”同学的妈妈愤怒地说着。
妈妈听着同学妈妈的话,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合着就是来跟我要医药费来了,你看看我这家穷得叮当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同学的妈妈也不是吃素的,听着妈妈耍起了无赖,就开始破口大骂,
“哼,这十里八村都在传,你找野汉子,你男人找野女人,呵呵,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村里人都知道你家穷,但是脖子上的金项链就是你那个野男人给你买的,我孩子说的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一对儿不知廉耻的父母,孩子长大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妈妈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你这个泼妇,你我无冤无仇,你怎么血口喷人呢,我是穷,我男人是在外面找野女人,但他是他,我是我,我不像他这样的不知羞耻,再说了,我脖子上的金项链是我一个好姐妹给我买的,什么野汉子给我买的?简首就是无稽之谈。”
说完,妈妈又驱赶着同学的妈妈,“走,走,走,快点走,别在我家撒野,小心我这火爆脾气容忍不了你。”
同学的妈妈被妈妈一步一后退地驱赶走了,只见同学的妈妈一边朝着门外退去,嘴巴里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话,咣当一声,妈妈把大门锁上了,而同学的妈妈依旧不依不饶地在门外骂着脏话。
妈妈气冲冲地回到了屋子里,大声地喊叫着我,“你这个死妮子,给我滚过来。”
我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妈妈的面前,心里忐忑着,很害怕妈妈会歇斯底里地打我,骂我。
但是这一次却出乎我的意料,只见妈妈轻声地和我说:“那个泼妇家的孩子是你打的吗?”
“嗯。”我小声地回应着。
“以后不许打人了,你那个死爹不在家,以后如果你和同学们打架了,人家找到家里了,咱们家没有老爷们,会吃亏的。”
“妈,你难道就不问一问我为什么打她吗?”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妈妈,希望她能关心一下,问一问我原因。
“这有什么好问的,还不是因为你调皮才和她打架的,我就不稀罕问,问了也无聊。”妈妈一脸的不耐烦。
“妈,我是因为她们说我,说我是一个野孩子,说你,说你······”我支支吾吾地说着。
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这些话,除了伤害着妈妈,也同样伤害着我。
“好了,看你说个话都费劲,还是别说了,以后记得在外面要夹起尾巴做人,不许惹是生非,否则没有人会给你擦屁股,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承担。”妈妈淡淡地说着。
“妈,我~明天~老师······”
“干什么?不是让你闭嘴吗,快点去你屋子里,让我静一会儿。”我想说说的是,明天老师让喊家长去学校处理这件事情,妈妈又一次没有听我把话说完,就把我支走了。
我满心疑惑地走到了自己的屋子,很纳闷,为什么这一次妈妈却没有朝着我发火呢?
于是,我悄悄地站在妈妈屋门外,透过门缝看着妈妈的举动。
只见妈妈一只手拿着镜子,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脖子上的金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