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去村医那里看一看吧,上次你咳嗽,我和哥哥~哥哥带着你去看的村医,他给你拿的药吃了还是很见效果的。”一提到哥哥,我心里一阵酸楚。
“不去,不去,就他那个装神弄鬼的样子,一看就是骗人的,我才不会去,咳,咳,咳。”
妈妈一边咳嗽着,一边说着,剧烈的咳嗽让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整个人说话也是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去,你去拿上盆子去周围村子里,看看谁家杀猪,帮我讨一盆头刀肉,我的咳嗽就会好。”妈妈虚弱地说着。
“什么?你现在咳嗽着,应该不能吃肉吧?”我质疑着。
“你傻啊!我是让你帮我讨一盆猪血,猪血就是头刀肉,我以前告诉过你,你这个不长记性的脑子竟然给忘记了,哎!你怎么会是我生的,除了不听我的话,就是笨,咳,咳,咳。”虽然妈妈咳嗽着,但这也不影响她骂我。
于是,冒着大太阳,我端着盆子就开始了到处寻找妈妈所谓的‘头刀肉’,一连走了好几个村,都没有杀猪的,心情突然变得沮丧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没有这‘头刀肉’妈妈的咳嗽就好不了,我心里不断地嘀咕着。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呼喊着,
“寒月,寒月,你这是干什么去?”
我转过身,看见村子里的一个大娘骑着车子追赶着我,我停下脚步,随后,大娘骑着车停到了我的面前,我礼貌地喊了一声大娘,她应了我一声,紧接着就问我,
“寒月,这毒辣的大太阳晒着,你端着个盆子这是干什么去呢?还有,你怎么跑到了这个村呢?”
“我~我是在帮妈妈找猪血,都找了好几个村了,都不见有人家杀猪。”
“什么?帮你妈妈找猪血?她要猪血干什么?”大娘疑惑着。
“妈妈咳嗽,她说吃猪血就能治好病。”
“哎!愚昧,有病应该去看医生,干嘛要相信这偏方,有时偏方能害死人的。”大娘指责着。
突然,我兴高采烈地问着大娘,“大娘,你知道哪里有杀猪的吗?”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这方圆几个村子应该没有杀猪的,像咱们这穷乡僻壤,不过年不过节,没有儿子娶媳妇的,谁家也不舍得天天杀猪吃肉啊!”
“那怎么办?妈妈正难受呢?”我急切地说着。
只见大娘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转,“这样吧寒月,我也办完事了,咱们一起回你家,劝你妈妈去看医生。”
就这样,大娘用自行车载着我很快就到家了。
一进大门就能听见妈妈咳嗽的声音,我和大娘急忙走到屋子里。
“寒月回来了,我的猪血找到了吗?”妈妈低着头一边咳嗽着,一边问我,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大娘也在屋子里。
“妈,周围的几个村子我都找了,没有杀猪的,所以······”我低着头轻声地说着。
“你这个废物,让你找个猪血都找不到,你这是盼着你妈我早点死,是不是?”妈妈抬起头呵斥着我。
“妈,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我······”
突然,大娘打断了我的话,“寒月她妈,孩子这样的小,她没有这样的想法,我遇见寒月的时候,她正端着盆子迎着大太阳,到处给你找猪血,其实,寒月她妈,咱们有病还是让医生给瞧一瞧,咱得相信科学,咱们村里的医生瞧病的技术也很好,要不我和寒月陪你去看一看。”大娘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妈妈。
妈妈:“你别说了,我才不会相信那赤脚医生的话,在那里装神弄鬼,拿着一个长管子在女人的身上左听听右听听,真是不要脸。”
大娘:“哎!你也太愚昧了,那叫听诊器,那大医院的大夫都用这个给病人瞧病的。”
妈妈没有理会大娘的话,低着头自言自语着,
“你们都是骗子,你爸爸这个负心汉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那个野女人是谁,都是骗子,骗子。”
我心里明白爸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活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可以用一秒钟为哥哥悲伤一会儿,再用一秒钟淡忘掉哥哥的存在,仅仅就是两秒钟的时间。
剩下的时间和精力她全部都用在爸爸的身上,妄想把爸爸开膛破腹,看一看爸爸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爸爸装着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妈妈这是在折磨自己,在钻着牛角尖,在和爸爸较量,但是这一场较量,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也许只有靠时间来判定了,也许是两败俱伤,也许······
忽然,妈妈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朝着我说:“寒月,你再去帮我找猪血,找不到这个家你就不要回来了。”
“我······”还没等我说,大娘把我拽到了一边,在我耳边说着,“寒月,这几天你妈妈因为你哥哥和你爸爸的事情,估计心里也很难受,她的病估计也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情而加重了,你就不要和她辩解了,就依她吧,走,我骑车带着你去县城里找猪血,县城里有专门宰猪的地方,那里肯定会有猪血。”
“大娘,县城距离咱们村很远很远的路,咱们骑车子去,来回估计得有几个小时,那咱们回来天估计都快黑了,咱们还是别去了。”我犹豫着。
“没事,我骑车快点,咱们快去快回,要不你怎么在你妈面前交代呢。”
说完,大娘便骑车带着我去往县城,路上大娘像踩风火轮一样,车轮子都快冒出火花了,我坐在自行车后面,怀里抱着一个盆子。
一路上,我的头就像一个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即便是眼睛看得酸痛了,也不舍得眨一下眼,因为我很害怕错过眼前每一处美丽的风景。
我今年10岁,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去县城,县城的繁华和未知是我和哥哥向往的地方,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地方,而今天我却真正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路上的风都是甜的,风景也很美,只是哥哥还没有去过一次县城就永远地离开了我,而我去县城却是因为帮妈妈找猪血。
忽然,我脑子里闪现出一件事情,于是,我伸着脖子和大娘说着,
“大娘,我听妈妈说爸爸在县城工作,咱们这次去是不是可以见一见爸爸呢?”
“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大娘一边狂踩脚踏板,一边大声地喊着。
于是,我咽了一口口水,朝大娘伸着脖子,大声地喊着,“大娘,爸爸在县城工作,咱们这次去县城是不是就可以看见爸爸了?”
大娘:“你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
大娘:“县城那么大,你不知道你爸爸工作的地方,那可找不到,其实,这也就看运气了,运气好了,说不定我们会偶遇上他的,哈哈。”
我和大娘迎着风,大声地一言一语地说着,说完,大娘便哈哈大笑起来。
而在我心里却是无比的期待和爸爸的相遇,就像大娘说的那样,偶遇。
很快,我和大娘来到了县城,看着大娘满脸的汗水,还呼呼地喘着粗气,我心里很感激她。
“谢谢大娘,为了我家的事情,您辛苦了。”
“寒月真懂事,大娘不累,歇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大娘嘿嘿地笑了起来。
其实,这个大娘除了爱八卦一些琐事,她的心肠是很好的。
“寒月,咱们先去屠宰场看一看,给不给咱们讨一盆猪血。”大娘喘着粗气说。
随后,我便和大娘经过一路打听来到了屠宰场,起初里面的工人并没有答应给我们猪血,因为这是厂子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但是架不住大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工人这才同意给我们一小盆猪血。
我端着一盆的猪血,开心地说:“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有大娘出马,肯定能搞定。”
大娘听见我的话,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于是,我们便骑着车打算回家,大娘哼着小曲踩着脚蹬子,在县城,我们走的很慢。
“寒月,你也没有来过县城,我骑慢一点,你好好看一看县城的景象,你好好学习,等以后你来县城上学,天天就可以看县城的繁华了,不像咱们的小村,一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太穷了。”
我坐在大娘的身后,眼睛都不够使地看着周围繁华的景象,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看着马路上各种颜色的小汽车,看着饭馆里悠闲地坐着吃饭聊天的男男女女。
突然,一个超大的透明玻璃旁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这是,这是,爸爸?他对面的那个人好像是李婶,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真的是爸爸还有李婶?我心里开始疑惑着,嘀咕着,我还着重看了一眼他们所在店里的名字,这是一个餐馆。
眼见大娘骑着自行车拐了一道弯,而且越走越远,为了打消我心里的疑虑,于是,我急忙喊住了大娘。